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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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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誉,庆鸿九年进士,与骆家现在的当家人骆睦是同年。

宦海沉浮多年,见惯荣辱兴衰,尝过不少冷暖辛甘。

当年的改革弄潮人,南时,与他算有半师之恩。曾经朝中变革之风盛行,改革派风光无两景象犹在眼前,哪料转眼大厦又在世人面前轰然倾塌。昔日堂上卿,今朝阶下囚的戏码,屡见不鲜。

荀誉能在官场混迹这么多年,有他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虽不至于说难得糊涂,也尽量做到让别人看不出自己的立场。所以即便和骆睦是同榜进士,相识多年,荀誉自是知道骆睦实际效忠之人是何人。

而荀誉始终选择在朝堂时局中尽量保持中立。

好在他此人心中澄净,任凭外界纷扰,骨子里文人的那股赤子心与浩然气仍在。

所以荀誉历届任上的政绩虽不说斐然,至少辖下相对还算太平。以至于平宁州出现生人祭河之事时,荀誉甚觉震惊,亲自下令督办,并责令东盛府上下,凡再有如此荒唐无稽之举,从重惩处。

灯火一亮,飞虫复又在眼前翻腾起来。

荀誉展开书信,凑到光亮下看去。黑点在白色宣纸上不规则乱窜,扰得看信人伸手不停驱赶。

不多时,驱赶蚊虫的手滞在半空。信上写着,城东小各庄已寻得防治飞虫的方子。方子试过后,庄上数日无虫蚁之扰。写信人询问他明日是否得空去各庄看一看。

荀誉摇摇头,心中叹口气。不知从哪听来的无稽之谈,竟还特意书信一封来相告。祝槐新读书读傻了吧。

虫蚁年年有,即便最太平的年景,这个时节也少不了这些黑点聚云成团的飞虫。能手巧匠使过多少法子也只能减少数量,从未听说有什么免受虫蚁之扰的方子。

书信后面还署有一人,孟知彰。

此人荀誉有印象。去年院试榜首,狠狠抢了骆氏长公子骆耀庭的风头。不仅如此,还一举夺得斗茶盛会的茶魁。

字,实在是好。人,也长得俊雅舒朗。他家还有个夫郎,当时茶魁彩头特意为他家夫郎选了半包御赐的龙团茶做聘礼。

荀誉对这个后生的评价很好,只是觉得他对家中夫郎用情颇深。但愿他将来不要在这些儿女情长之事上花费太多精力。

荀誉收了书信,江湖术士骗人的小把戏竟然将堂堂三省书院的山长哄得团团转。他明日见了祝槐新定要好好笑他一笑。

他不是不想信。只是自己是一方父母官。游方和尚道士他见多了,普通百姓信上一信倒也罢了,花上几文钱,买个心里寄托。但他不行。

他的起心动念,他的一举一动,皆关乎千千万万百姓的生计。

大意不得。玩笑不得。

第二日清早,晨辉透过茂林修竹,洒进三省书院洒扫已毕的山门,山长祝槐新带人亲自恭候荀誉。

简单寒暄后,祝槐新当面发出邀请:“荀大人,眼下飞虫之事猖獗,百姓人人叫苦。各庄最新研制了一个方子,甚是灵验……”

“你可曾去看过?”荀誉笑着拍拍祝槐新肩膀。

“尚未。”祝槐新倒也坦诚。

“老夫只有这一日时间在你这书院,山长确定要用在各庄?”

“实不相瞒,这方子正是书院学子孟知彰家夫郎所研制,称庄子里外的飞虫果真少了十之八九。孟知彰的话,我信。”

祝槐新说着,用扇子帮荀誉驱赶不时萦绕在旁的飞虫,“不少人都在求这方子。书院有百余亩学田,山中也有不少果树,祝某也打算寻些药剂来试试。”

“听上去不错,”荀誉看着祝槐新,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既如此,这孟知彰呢?让他来回话。”

“孟知彰原计划将方子亲手递呈给大人,奈何他今日家中有事,告假了。或者今日我们亲去各庄实地看一看。若是真,也能为大人排忧解难;若为假,近日纷纷扰扰的传闻,便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

刘安委实受了伤。

他从骆家药铺买来硫磺和生石灰两味原料,但既不知比例,也不知流程,便以为如平时煎药般一股脑倒进水里即可。

结果可想而知。幸好他身手还算机灵,不然受伤的可不止双手和额角。

虽是骆耀祖身边的小喽啰,刘安平日跟着这位二世祖,对方嚣张跋扈的行事精髓多少学到一些。

此次大张旗鼓闹上各庄,一则咽不下这口气,连一个哥儿都敢拿假方子戏耍自己,反了天;二则也是为了多讹些银子。

不过他一开始并没打算劫人,后又一转念,卓阿叔这老骨头能榨出几两油,不如缠上整个各庄。于是随后闹上各庄议事堂,并狮子大开口提了要200两银子做赎金。

钱能解决的,都不是大事。可庄聿白担心对方临时起歹念。

天色完全暗下来时,薛家派出去满城打探搜寻之人也陆陆续续回来复命。

“我们在明,对方在暗,这偌大的府城想藏个人可太容易了。再这般阵仗找下去,若那刘安狗急跳墙,后果不堪设想。”

庄聿白此话是对薛氏兄弟讲的,也是提醒自己。

孟知彰看向庄聿白,他明白对方的心思:“刘安是骆家小厮,请一人以内部线网探查,或许更快些。”

*

府城喧闹的夜刚刚消停下来,鬼市尚未开张,夜深人静的僻静院落,一个粗糙麻袋被扔到九哥儿脚下。

刘安被绑了手脚,嘴里还用混着污水的碎布堵着。他原以为抓自己的是各庄之人,待从麻袋中钻出脑袋,看见厅上坐的是自家茶伎九哥儿时,瞬间放了心,嬉笑着脸,口中呜呜呜示意对方给自己松绑。

九哥儿摆弄着手里的一盏茶,给身旁伎人递了个眼神。

“原来是九公子救了我。”被松了手上绳子,刘安便自己将脚上等其他各处绳索接下来,“多谢九公子。回头我在二公子面前帮你多多美言几句。”

“你就是刘安?”九哥儿声音冰冷,手指停在茶盏温润轻盈的盏壁上,“我问你要个人。”

“要人?”刘安讪笑一下,摸不着头脑,“九公子客气,刘安是跟二公子的,九公子问错人了吧。”

素日明妍娇柔,名动府城的茶伎九哥儿,此时却换了个人,双眼猩红,怒气内压。菩萨变罗刹,全然没了往昔笑迎八方客的春风和沐,戾气四散,像是一开口便能招出些恶鬼阴兵来。

“是么?”九哥儿从茶盏中抬起眼眸,冷冷扫过来。

刘安后背冷飕飕的,头皮一阵阵发紧。

“九公子是想从他口中套出那灭虫药剂的方子吧。我劝公子别费这个力气,都是骗人的,您看看我这手,全是拜那小贱人所赐。”

为了提高可信度,刘安扯开自己手上纱带,手心手背都是灼伤的痕迹。

一茶伎上来怒斥:“刘安,你耳朵聋了,还是脑子不好使?少废话!我们公子说了,问你要这个人!”

刘安将手上纱带缠好:“人,不在我这。公子恐怕要不到了。”

“人,不是你带走的么!” 那茶伎上前一步。

“人是我带走的不假,但公子晚了一步。”刘安看明白自己当下处境,知道再隐瞒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索性直接交代,“方才有人将他送去撷春阁旁的小院。”

端茶盏的手猛地一抖。

对一名茶伎而言,手不稳是大忌。茶盏在手,即便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且手稳如松,这才是茶伎的基本素养。而府城第一茶伎的茶盏竟然抖了。

一旁小茶伎直愣愣看过来,眼神震惊中带着一丝恐惧。

九哥儿放下茶盏,掏出巾帕抹去溅到手指上的茶汤,也试图抹去心中的不安。

撷春阁,府城最知名的男风馆。一旁的小院,除了家主骆氏上下人尽皆知,那是供骆耀祖单独玩乐的场所。

不能冤枉刘安,将人送去小院,委实不是他的主意。他只想拿钱消气,奈何有人见然哥儿生得标致,知道他们家二世祖也好这口,便偷偷去递了话,献了宝。

骆耀祖因马上去西境,家中恐他再生事端,直接将他拘在家中。待在家中的这些日子,心里早长了草,正无处宣泄时忽听得有这样一个宝贝,哪能不心痒?又听身段样貌不在九哥儿之下,还是个雏儿,便越发中了意。忙让报信小厮将人悄悄带去小院,只等夜深人静时去摘花采蜜。

“什么时辰?”九哥儿看看窗外,极力稳住情绪。

“已近丑时。”

阴鸷的眼神甩下:“着人看好他。其余人跟我走!”

府城的街,被窒息的夜挤满,幽暗,静默,长长的一条接一条,没有尽头似的。偶有高门深院或名楼大馆挂着几盏灯笼,幽幽的灯光,越发像奈何桥上的长明灯。

这是九哥儿在这座城中生活了第四年又两个月。经历了一千五百余个晨昏轮转,他以为早已习惯了这座城。可当下,他从未像今日这般觉得这府城的夜,如此黑,如此冷。宛如一把刀抵在他命悬一线的人生路上。

刀刃稍偏一分,便是万劫不复。

九哥儿持缰的手,开始不住发抖。他怕了。

他知道那骆耀祖的秉性。他不敢想那最坏的结果。

年幼时被人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笼,整日与阴沟中的蛇鼠为伴,他没怕过。

后来日夜接受教习,打手们沾满陈年血污的皮鞭一日日生生抽下来,他没怕过。

再之后,作为从那牢笼地狱中活下来的为数不多的几人之一,他被送往骆家,凭一己之力坐上头牌茶伎的位置,人前光鲜,人后刀尖舔血的日子,他没怕过。

此时,他却真的怕了。

那人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亲,也是他此生唯一的牵绊和希望。若有人毁了自己暗夜摸爬滚打这许多年好不容易找回的唯一亮光……九哥儿不清楚自己会怎样。

他没有退路。他也没给自己留退路。

他提着一股气,着了魔一般。

若与人拦他,神来杀神,佛挡杀佛。

下一条街巷,就是撷春阁小院。九哥儿勒住马,抬眸望去。影影绰绰,似有万千鬼魅隐在路中。

没人知道此时的他在想什么。他就这般一动不动勒马立在巷口。

月光从头顶打来,光影凄婉,压在他单薄而瘦韧的脊背上,如一把利刃,随时刺向这沉寂的暗夜。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似有马蹄声响起,踩着东盛府数百年来斑驳

沉寂的街,

是骆耀祖,看这架势,便知是趁家中人不注意,刚刚从骆宅偷跑出来。

悬在心头的那把刀,稍稍挪开了些。九哥儿心中舒了口气,整个人也不似方才那般入魔。

骆耀祖尚未去到小院。

一切还来得及。

心头大石挪开,九哥儿眉梢似乎轻轻扬了扬。

他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夜半在路上看到这位骆家二公子,自己竟然会如此高兴。

“……九哥儿?”骆耀祖心中本就有鬼,冷不丁见高头大马立在前头,倒给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不觉又气又急,“大半夜的你不在茶坊接客,到这来做什么!让开!”

九哥儿勒缰踩镫,整个横亘在巷口,拦了这位二世祖的去路。

“怎么,想坏爷的好事?再不让开,小心爷抽你!”骆耀祖挥起手里的马鞭,不过他见九哥儿人多,并没真的出鞭,“别以为你帮我爹搞定那一万两银子,你在骆家就能耀武扬威了。你也就床榻上那点本事,真拿自己当个人了?”

九哥儿习惯了骆耀祖的恶言毒语,眼底拂过一丝轻蔑:“二公子,院中那人,你不能动!”

整个骆家,除了他老子,没人敢跟自己说个“不”,眼前连只狗都不如的下贱伶伎,竟然敢当众喝令自己,简直倒反天罡。

“笑话!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自己在跟谁说话!”骆耀祖怒目圆睁,猛挥一鞭,直直朝九哥儿眉心打来。

一鞭子而已,九哥儿此生就是在棍鞭下走来的。即便十鞭子、一百鞭子,只要他九哥儿还剩一口气,这条路,骆耀祖便休想过去。

九哥儿看着马鞭挥来,并未闪躲,连睫羽也一丝未动。这是铁了心要死扛到底。

“啪——”九哥儿身边的小茶伎,同时出鞭挡了一下。鞭尾相缠,空饷一声。

“真是反了你了!”骆耀祖气不过,奈何对方人多,自己今晚是偷跑出来并未带打手,“你可知他是薛家佃户?薛家之人,你百般维护究竟意欲何为!你勾结外人!”

“我不仅知道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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