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松哭得惊天动地,旁人吓得胆战心惊。
这已经属于打架斗殴了。
杨煜桁杀气腾腾地用棍子抵着姚松的喉咙,血红的眼睛像刚从角斗场迟出来,充斥着暴戾和血腥。
“杨煜桁!”面对“宿敌”,姚松憎恨又恐惧。
他只打听到季忆搬到附近小区,可没听说这家伙也在这!
杨煜桁拽紧姚松的领子手臂一横将人甩在了墙上。
姚松“嘶一声”立刻捂住后脑勺,但右手一抬起就传来刺骨钻心的疼。
他还没从疼痛中回过神,“哐哐哐”又是三声浑厚的重响——杨煜桁揪着姚松的头发,把人脑袋当锤子似得往墙上狠狠地砸。
鲜红的液体终于将众人的神智唤回,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这个暴力可怕的男人。
姚松脸上满是血污,痛苦不迭:“杨煜桁你他.妈有本事就弄死我!你弄不死我,老子迟早弄死你!”
杨煜桁冷笑一声,猛地将棍子横切在姚松的脖子上,死死压住:“你都这么说了,我还真就下不了这个手,因为我非常好奇你能怎么弄死我。”他边说边在棍子上施加更多的力量。
“杨煜桁!”姚松想骂人,奈何他现在气都喘不上,脸色肉眼可见地从涨红又迅速铁青。他无力反抗,只能发红着眼用力瞪着杨煜桁。
季忆怕出人命摊上自己,只好上前拉住杨煜桁:“可以了。”他说话轻飘飘的,就像在说,饭煮好了,可以吃了。
杨煜桁瞥向季忆,迟疑一秒才松开姚松。
姚松跌在地上,他低着头,捂着喉咙急促地呼吸。
他现在别说逞口舌之能,甚至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他知道,杨煜桁刚才只要多用一层力,自己脖子就断了。
这家伙真是没变过,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个疯子。
他现在就求着这俩神经病赶紧滚!
姚松心里咒骂着,身前突然一片阴影,眼皮一动就看到杨煜桁蹲在他的面前。他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一倒。
杨煜桁见状,笑得极为讽刺蔑视:“就你这胆子,还敢欺负人?”他边说边揪住姚松的刘海往后一扯,迫使他看着自己,然后沉声警告,“再让我看到你为非作歹,就不是今天这种程度了,懂吗?”
姚松不服不甘又恨又愤,但他无能为力,只能默声愤懑地看着他。
季忆懒得再看他们表演,转身往外走。
杨煜桁余光瞥见立刻推开姚松,追了出去。
季忆才走到门口,手臂就被人拽住。
刚才被姚松那一抓旧伤复发,本就疼得要命,现在这家伙也没个轻重,他明显就感觉到骨刺扎上去的痛楚。
他倒吸一口冷气,火气猛地就窜了上来:“你他妈要是有暴力倾向就去看病!”
杨煜桁吓了一跳,顿住一秒大声反击:“你有病?”
季忆把手臂从他手里猛地抽回,怒气冲冲:“我是有病,你别跟着我。”他说完就转身往前走。
杨煜桁才不听话,大步拦在他前面:“你是不是有点不知好歹?我刚才是为谁出头啊!”
“别把事情往我身上推,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杨煜桁火气直冲脑门:“姓季的!”
季忆不想听他说话,旋身往反方向去。
索性,杨煜桁没有追上来。
他在附近最便宜的小宾馆开了个房。
小旅馆太闹人,隔音差得让人恼火。走廊来来去去的声音也就算了,离谱的是明明和闹市隔了两条街,他都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喇叭声。更让他没话讲的就是隔壁那对情侣,大概在发情期。
经过一晚上的折磨,他已经没那么坚定地要搬出来了。
毕竟身上剩下的钱也只够他吃一天的包子了。
季忆一边盘算这剩下的半个月要怎么活,一边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
他刚要推门进去,一道人影突然从右侧窜出来挡住他的去路。
季忆蹙眉,看清了来人。
“刘叔。”他切换冰冷的表情,露出应付的笑意。
刘叔,一个有着一头地中海的中年男人,他夹着公文包配合着和季忆虚与委蛇:“小少爷,几天不见又精神了些。”
季忆颔首浅笑:“刘叔,这个月的十万我已经打到你账上了。”
刘炳金点点头:“我知道。”他顿了下,拧着眉有点为难道,“可是小少爷,我们厂子出了点问题,急需资金周转,你看这一两百万的,你应该也不缺这个钱,能不能直接先给我?等资金链接上,你有困难,我再帮你。”
季忆垂首笑笑:“刘叔,我要是有这钱也不至于十万十万地给你。”
刘炳金不吃他这一套,冷笑一声道:“小少爷,有钱没钱,这钱你都在下周一之前给我。”
季忆:“这么短的时间你要我给你一百八十万?刘叔,我没办法。”
“这我不管。哪怕你把自己卖了,也得把钱凑齐。”
“刘叔这是逼我?如果凑不齐,刘叔又能怎么对付我?”
“怎么能叫逼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刘炳金也懒得再装,“小少爷,我也是看在你爷爷的恩情上才叫你一声小少爷,季家已经倒了这么多年,现在谁还把你放在眼里啊,你呀,也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季忆笑得愈发深邃,可眼底的冷光也愈发闪亮:“谨听刘叔教诲。”
刘炳金拍拍他的肩,得意地离开。
他人一走,季忆的脸立马就冷了下来。
他知道,刘炳金今天都能找上门和姚松脱不了关系。
不然他不会逆着他爹妈来这里找事。
不过季忆并没有把他的叫嚣太当回事。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季家也好他也罢,现在都一无所有,想要对付他,也只能拿他的命。
当务之急,还是自己的衣食住行。
经过一天的打听,季忆终于在人事部找到一个同事,他也在找人合租,今晚就可以搬进去,还答应租金可以晚一个月付。
他不觉得这种好事会降到自己身上,所以心里有点疑虑。不过他和这个同事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对方好像没理由用这种事骗自己。
下班后他硬着头皮回住房收拾行李。一进门就看到杨煜航坐在沙发上捧着个笔记本在工作。
他们对视一眼,气压极低。
季忆昨天没住这,所以也没东西收拾,只是进房间拿了个箱子。
他一出来,杨煜桁就“嗖”地起身挡在他身前。
季忆冷着脸蹙眉看他。
“去哪儿?”杨煜桁声音很低,分明压着火。
季忆不想搭理,侧身从他旁边走过。
杨煜桁一步上去直接拦在门口,特不理解地笑了一声:“不是,我倒要问问清楚,你凭什么这么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我惹你什么了?”
季忆避开他的目光,冷着脸道:“你没惹我。我可以走了吗?”
“季忆,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
“不要提以前,没必要。”季忆道,“我只是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住在一起不合适。”
杨煜桁眉心微蹙,嗤笑一声:“我们现在什么关系,嫂子和小叔子的关系?”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季忆,阴阳怪气道,“你对我哥,倒是忠心耿耿。”
季忆别开目光,“和你哥没关系。”
“那你说我们现在什么关系?前男友的关系?”
季忆深呼吸,望向他:“杨煜桁,七年前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是我放过你,你何必咄咄逼人?不说开,以后见面还能做陌路人,说开了就只能是仇人。”
杨煜桁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我做了什么?”
“你好意思问?”
“不然呢?”
季忆表情沉冷,毫不掩饰愈来愈盛的怒火,他往前一步,距离寸毫之间直视杨煜桁的眼睛,“季家当年就倒在那四千万上。”
他说完就撞开杨煜桁,大步走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