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煜桁在龙文花园下车后就看见季忆身边站着的杨炜杰,以及一个揽着他哥哥的年轻男孩。
一出大戏。
不过自己好像也已经加入这场大戏了。
他边想着走过去,注意力只集中在季忆的身上,对这个哥哥视而不见。
季忆也看出来了,他们兄弟的关系已经不及以前。
“走吧。”杨煜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表达自己来的目的。
季忆嗯了声,便跟上杨煜桁的脚步。
杨炜杰脸色难看:“不是一起吃饭吗?”
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张望赶紧拉住他:“我看他们好像还有事情,下次吧。”
杨炜杰甩开张望,走到杨煜桁的面前:“什么时候回来的?不通知你亲哥我,怎么倒是先找你未来嫂子了?”
他说话声音还真不小,在场的都能听见。
杨煜桁和季忆几乎同时看向张望。
张望脸色蜡白,不甘地望着杨炜杰的背影,但眼里的光渐渐散去。
季忆横了眼杨炜杰,厌恶地撇过头。
“前男友一回来,你就对现男友这种态度?”杨炜杰语气讥讽。
季忆余光瞥他,怒火溢满眼底。可他已经懒得和这种人争辩,纯浪费口舌。
但是杨煜桁可不这么想,听到他哥这么说,笑得讥诮。他对着张望那看了眼,笑问:“你说的嫂子应该是那位吧。”
杨炜杰被戳中心刺,脸色一沉:“这是我和季忆的事,你滚远点。”
“杨炜杰,我和你已经没事了。”季忆深吸一口气,终于说话,“以后你过你的生活,我继续我的小日子。”他说着顿了下,蹙眉看他,“你是个体面人,别闹太难看。”
杨炜杰哪里甘心:“季忆,我们单独谈谈。”
“不需要。”季忆懒得再说,阔步走向杨煜桁的车。
杨煜桁见状也赶紧跑到前面给他打开副驾驶的门。
杨炜杰只能站在那儿看着车子扬长而去。
他不是没想拦着,只是有杨煜桁在场,他想拦未必拦得住。
杨炜杰打了个电话给助理,让他查杨煜桁的车。
他结束电话就想去和张望说清楚,一转身“啪”地一声,脸就被扇了个巴掌。
张望微扬着下颚,难掩失望痛苦。
杨炜杰也没还手,这巴掌他该受的。
张望什么都没说,转身望小区大门走。
杨炜杰忽然开口:“季忆怎么住到这里的?”
张望停下脚步,冷笑一声:“你买的房子,不得让你男朋友住?他都无家可归了,我只好帮你照顾一程。”
杨炜杰猛然回头看他:“你故意的?”
张望没回答,只坚决而果断地提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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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忆坐在车里,失魂落魄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夜是黑的,但这个世界太精彩。
那炫眼的灯光不断在他的眼瞳里闪过,他还来不及欣赏它们的美妙,便再也找寻不到那些经过的色彩。
季忆收回目光,轻声道:“今天谢谢你,前面把我放下来。”
杨煜桁抓着方向盘,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拥挤的道路:“这里不好停车。”
“那就找个可以停车的地方,麻烦了。”
杨煜桁没做声,拐了个弯正好看到一家酒吧,前面是可以停车的。
“让我下去。”季忆道。
杨煜桁没打算停车。
“杨煜桁。”
“我让你下去,你又能去哪里?行李还在那人家里吧,你今晚睡哪儿?”杨煜桁的拧眉道。
季忆:“我住你那儿。”
杨煜桁一惊手一抖方向盘都打飞了,他赶紧踩了刹车。
季忆抓着机会就下了车。
杨煜桁还没从突然的惊喜和惊吓中反应过来,副驾驶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艹!”
他赶紧把车停好,也冲进了酒吧。
市中心最热闹的酒吧,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一进去迎面就是一股热浪即便开了足够的冷气也灭不了空气里掺杂的各种味道。靛青色的大灯下,各种颜色的灯光变幻得叫人眼花缭乱,舞池中央骚动的舞姿的扭动的腰臀叫人血脉翻涌。
可在季忆这种保守的人看来真的像群魔乱舞。
季忆几乎没来过这种地方,不管是有钱的时候还是没钱的时候。他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地方。
但是今天他想喝酒。
他直接坐在了吧台那儿,要了调酒师手上的那杯。
“帅哥,这酒可烈着呢。”
可能是季忆长得好看,面相年轻,调酒师有些不确定要不要把这杯酒给他。
“我看着像未成年?”
“不是。”调酒师一笑,给他使眼色让他仔细看看周围。
东南角的卡座上坐着七八个俊男,中间的穿着黑色西服打着藏青色领带,左腿上坐着一个漂亮的小男生,右手还搂着一个。
小男生喝了一口酒噙在嘴里,又细又软的双臂搂着男人的脖子,他言笑妩媚地靠近男人,然后吻住他微张的唇,将口中香醇的酒一点一点渡到男人的嘴里。
男人没有拒绝,他不仅喝光了男孩嘴里的酒,甚至再也没放开过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吻得天昏地暗,气喘连连。他们吻得太热烈了,热烈到想让人给他们拉上帷幕当场来一局。
季忆欣赏着这靡乱又让人着迷的画面,明白了调酒师的好意。
这里是gay吧,他这种男生很容易被“捡走”。
季忆回过头,从调酒师手里接过杯子:“没事,我就喝一杯。”
他话音刚落仰头就把这么一杯烈酒灌入口中。
调酒师看得目瞪口呆。
喝完酒的季忆只觉得这酒好喝,对着调酒师一笑:“你也骗我,这酒不烈。”
调酒师都不知道怎么回,他这一句“不烈”之后,酒精就立刻冲上他脸,熏红了他的皮肤。
季忆也感受到了来自酒精的热,他肆意一笑解开了衣领上的两粒扣子。
调酒师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男人,也太媚了。
“看够了没?”
调酒师正看得愣神,想着等会要怎么把人安全送到酒店然后留个联系方式,结果梦刚做一半就被一道低沉冷酷的声音吓醒。
他很容易就品出来人这句话里的警告和占有欲。
调酒师偷偷看了眼说话的男人,结果那家伙如狼般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他自己要喝的……”也就想了下,不至于一副要把他弄死的样子吧。
杨煜桁扶着季忆的手,只说了一句:“他是我的。”
任谁都可以听出这不只是男友在警告,也是猎人在对他的猎物宣示主权。
季忆说喝一杯就真的只喝一杯。
不过这一杯直接让他断片儿了。
他醒过来的时候躺在酒店的床上不说,身上还光溜溜的,不过盖了被子,底.裤也还在。
季忆从床上爬起来,摸着涨疼的脑袋疲惫懊恼地叹了一声。
虽然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但他能猜到,大概率是杨煜桁送他来的。
正想着,房间的门铃被按响。季忆以为是杨煜桁,想都没想就下床开了门。
结果门一开,他就被来人强摁在门上重重地堵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