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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她即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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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两人还是没有成功出门喝酒,贺兰乔中途想起自己一年前埋了一坛花酿,正好可以挖出来物尽其用。

看着玉兰树前蹲着费力挖酒的背影,宁霜延嘴角抽了抽,合着之前用不准饮酒威胁她喝药完全就是自己的独角戏啊。

“挖到了!”

欢快的声音蓦然响起,贺兰乔捧着一个沾着细土的青瓷酒瓶喜逐颜开,丝毫不见刚刚的低沉。

仿佛捧着的不是花酿,而是灵丹妙药。

人至身旁,宁霜延及时递上一块软帕,示意她擦擦手。

“驸马真贴心~”

贺兰乔笑着接过软帕,仔细放好酒坛,然后擦了擦手,拂去身上沾到的点点细土。

看到院中矮木桌上已经放置好的两枚瓷杯,相遥相对,在银灰月光下,呈出难言默契。

明明不爱饮酒的人,却能在身后默默安排好一切,哪怕只是迎合自己的一时兴起。

宁霜延直接拎起酒坛子,眼眸沉静,但心里却有些许忐忑。

她极少饮酒,全是因为自己就是个纯粹的一杯倒,幼时还因此闹过好一番笑话。

贺兰乔跟在她身后,脚步轻快,低头踩着宁霜延的影子,亦步亦趋地向前。

两人落座时心情完全不同。宁霜延颇有些“舍命陪君子”的心情,而贺兰乔则是兴高采烈,毕竟相对喝茶常有,和宁霜延月下对酌却不常有呀。

淡色泛光的酒液顺着瓶口滑进青瓷盏里,激起微弱的金桂酒香,很好闻。贺兰乔倒好两盏酒,变戏法似的从腰间荷包里倒出几枚大小不一的蜜饯。

扭头看见宁霜延悄悄上挑的眉尾,得意一笑:“这可是我们的‘下酒菜’!”

宁霜延笑笑不说话,哪家下酒菜是蜜饯,分明就是嘴馋了。

见人不作声,贺兰乔还欲争辩,宁霜延看出她的想法,及时端起瓷盏:“喝吧。”

贺兰乔也举起瓷盏轻碰边沿,碰出一声清脆,杯中银月水轮搅开圈圈涟漪,还未重复平静,却被尽数送入口中。

“舒服。”贺兰乔一口饮尽,放下瓷盏轻叹一声。

感受到冰凉醇香顺着食道滑进腹中,留下满口桂花清香,还有淡淡的青梅酸甜,唇齿生香。

宁霜延略微抿了抿,发觉喝起来没什么酒味,更多的是桂香和青梅气。于是她放心了,学着贺兰乔的样子,仰头尽数饮完。

下肚后也没有预想的刺激感,而且还挺好喝,她感到些许惊喜,这样的话喝起来就不用提心吊胆的了。

“噗嗤。”

身边一声轻笑迸开,宁霜延顺着声音投去目光,见到身边的人美美笑开,眼里还透露几分幸灾乐祸。

“怎么了?”宁霜延无奈询问,长楹公主一笑,她心里就开始打鼓。

“没想到驸马喝的这么干脆呀。”

听着对方揶揄的话,宁霜延利落拿起酒坛子就给贺兰乔面前的空杯子满上了,企图以此来堵上她的嘴。

贺兰乔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嗜酒,就这么看着她安然不动。泽兰香与清竹香温柔交融,在馥郁桂酒气中缠在对方鼻息之间,在这冬夜编织独一份的温暖。

月色清浅,眼眸深处的笑意却如星如光。

直到蜜饯最后一颗被贺兰乔吃进肚里,她抬眸一看,宁霜延已是满脸红晕,眼神迷离了。这正如她所料,毕竟她可是存心没有提醒宁霜延这酒后劲足的。

喝醉了好啊,喝醉了可以抽离凡世,放下重重担子,安然享受一场酣眠。

看着身边人端庄地坐着,脑袋快要支撑不住地往下点但却尽力稳住仪态的样子,贺兰乔扬起一个得意的笑,这种逗人的好时机她怎么会错过呢。

“小鱼,小鱼。”

宁霜延迷糊中听到有人在轻声呼唤她,她费力抬头寻找,看见了一张清丽灵动的脸。银色月光穿过树枝罅隙,偏爱地尽数洒在这人儿的身上,如月下仙子一般。

“你……你是仙子吗?”

宁霜延微微瞪大双眼,那双平日看着凌厉的眼如今却是那么水盈清透,如山间清泉,不含一丝杂质。

她看见仙子低头浅笑,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缥缈虚幻,仿佛下一秒就会重返天上,于是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她。但伸出的手在月光下不舍轻握,她却始终没有向前一步。

凡人怎么能凭私心肆意困住天仙呢。

她轻阖双眼不忍再看,即使心中万般不舍,但却死死顿住。

直到手被人温柔扣住,她蓦然睁开眼,看见天仙在她眼前,眼里盛着千言万语,仿佛在诉说。

——我自愿为你而来。

*

清晨的第一声鸟鸣拉开一天的序幕。

宁霜延睁眼醒来,宿醉之后的头疼却没有袭来,反而感到一股轻盈的酸软。

还未完全清醒过来,昨日的记忆便如涨潮般席卷脑海,让她当场定在原地,恨不得拿被子捂住自己,再也不想出去了。

她先是一口咬定贺兰乔是天上的神仙,拽住人家死死抱着她的腰,哭着说“仙子带我走吧,带我去天上”。好不容易人给她哄好了,她又缠着贺兰乔教她怎么飞,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得以消停。

宁霜延慢慢将脑袋躲进枕头下,脸颊发烫,暗下决心,真是再也不喝酒了!

她此刻无比希望自己真的学会飞,飞走就不用面对耍完酒疯之后的烂摊子了。然而再怎么样都要起床面对,宁霜延眼神带着淡淡死意,心里都设想好贺兰乔将会如何嘲笑她了。

但还未等到贺兰乔苏醒,甚至早膳都还没来得及用,便被喻惊墨一封急信给叫了出去。

到了会面地点,喻惊墨一脸倦怠,见宁霜延前来,眼神幽怨:“昨日睡的可好?”

要说好,昨夜那确实是难得放松的睡眠了。但是一想起昨日的种种行为,宁霜延就感觉心里一阵猫抓似的羞恼。

于是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礼貌反问:“你睡的不好?”

这不明摆着的事,喻惊墨一听瞬间拍案而起,大声嚷嚷:“还不是为了……”

随即想到什么,立即悬崖勒马放低音量:“还不是为了追查徐家钱庄里那东西,爷爷我整宿没睡!”

听到徐家钱庄,宁霜延神色一正,连忙追问:“辛苦你了,可查到什么?”

敷衍的关心,喻惊墨无语凝噎。但很快正色,拿出一张宣朝大地图,上面标红了几处,喻惊墨用手指着其中一处,“这是哪?”

“达州。”

“钱庄内那东西是什么暂且不知,但是自从徐家转移这东西开始,我就一直盯着他。”

喻惊墨将手指从达州标红处转移到另一地方,斩钉截铁道:“那老东西换了好几处地方,最后东西一定在这。”

宁霜延沉静看着他手指移动,脑中还在不断分析徐元肃转移的规律,看到最后那处标红,她心中瞬间清晰明了。

她轻笑一声,这不就是徐家钱庄分布点吗,徐元肃还真是一点都信不得别人啊。

“那就派人先去兰陵探探。”

喻惊墨点点头,附和了一声,随即又问道:“你说这徐元肃这么宝贝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宁霜延回想起这两年内查到的线索,捏了捏拳:“应是关乎青俞口岸的。”

她心里一直有个猜测,当初她爹当上丹阳太守没多久便在祭祖之时遇到山匪,侥幸逃生。而青俞口岸开放没多久,宁家就……惨遭灭门,罪名是私通外国,这根本不可能。

种种事件过于巧合,而且如今青俞口岸实际掌控者很有可能就是徐殷两家,那么他们为了这其中暴利,倒是可以干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

“如果真是为了青俞口岸,那这么多外国商人涌进就情有可原了!”

喻惊墨突然茅塞顿开,他本来还在想市舶司怎么如此大胆,竟然对外国商人的大量涌进放任纵容,那如果是徐殷为了在其中牟利,掌控了青俞口岸,那便说的通了。

他啧啧称奇,如果这个猜测为真,那这大宣还真就是世家当道一手遮天了。纵使世家再怎么树大根深,事关国门被人拿捏,那这个王朝也确实烂到底了。

喻惊墨在心里感叹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转头看见宁霜延后颈处还未消全的淤血,猛的把茶杯一放,炸开一声清脆巨响。

“……”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静一吓,宁霜延脑中盘着的思绪烟消云散,她满脸无语转头盯着这位“爷”,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

“你是不知道你家公主那天多凶残,在信里威胁我,说如果我找不到医师她就要把我赶回老家!你说说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累积近一月的委屈让喻惊墨满脸怨愤,虽然好友受伤他也着急找医师,但是这般威胁他,他还要不要面子啊。

宁霜延猜到是她被绑受伤那日,想到喻惊墨被贺兰乔威胁得明明白白的,心中暗笑。

但随即脑中又闪现贺兰乔的眼泪,滴在手背烫的可以灼伤血肉,冷却之后又是无边寒凉。将心比心,她也不敢去想贺兰乔那日会有多着急,寻不到医师的无力感就如同她曾憎恨自己不会医术的无力感一样的吧。

宁霜延回过神:“那日的事还是要多谢你了。”

喻惊墨哪里是为了听她道谢的,浑身不自在,他摆摆手:“嗨,多大点事儿啊。”

“就是下次贺兰乔再‘欺负’我,我就要反击了!你到时可不准帮亲不帮理。”

宁霜延收起眼里的感激,勾起嘴角看向他,一字一句:“公主名讳怎可随意冒犯。”

“还有,在我这里,她即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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