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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妙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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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审问的兵士一鞭子抽上去,被绑着的俘虏痛呼着叫骂,只是那语句细细碎碎的在场之人没几个能听懂。

宋泠站在不远处静默地翻着手上有些老旧的书册,而虞柏舟站于她身后,每见她翻过一页眉心就跳动一分。

“适才云州刺史前来,将军是如何应付的?”

“又能如何?”虞柏舟移开视线,“无非还是那些话打打马虎罢了。”

“我邀了刺史参加宴会,你觉得如何?”他状似毫不在意地问她。

“不错。”

就这样?

他再看向她时却见人已经将那本书册递给了正在问话的兵士,“这上面的刑罚都过一遍吧,也让我们看看这位乌其国的勇士骨头到底有多硬。”

“适可而止,”虞柏舟上前拉住她,“两国交战,不杀俘虏。”

“泠何时说要取他性命?”在旁边一声声惨不忍睹的痛叫呻吟中宋泠冷静得太过分,也更显得她是如此残忍无情。

“无非是要这位勇士动动嘴罢了,将军上过那么多次战场,不要说因着这事而生出怜悯之心了。”

虞将军自然是没她这样伶俐的嘴皮子,他纵使上过无数次战场,那也是手起刀落的功夫。哪像她这样,几十页的书册竟都是些他未曾见过的折磨人的法子,就是京都的诏狱或许也没她手段狠辣。

更何况她审人就算了,还将其余十几个俘虏都绑在不远处看着,简直杀人诛心。

才用了几个刑罚,那被绑住的南夷小头目就已经血肉模糊上气不接下气了。

血腥味弥漫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顿时混合进来一股骚臭味,竟是有些俘虏被吓到失禁。

“七满,伍生,”宋泠轻轻抚了抚自己手腕处的衣袖,“看看是哪几位‘勇士’身体不适,带下去好好瞧一瞧,也免得在此污了将军的眼。”

“是!”

那几人半点未有挣扎,或许是被吓到腿软失魂,恨不得顷刻间消失在这个地方。

虞柏舟越看越皱眉,心底已经在寻思如何将这女子赶出军营。可这样的人,狠毒又危险,若是成了自己的对手更是隐患。

“将军可用了晚膳?不若一起?”

“不必。”语气硬邦邦的。

可最后却还是跟着她去了营帐,无非她一句“关乎军营将士”的话,他断然拒绝不得。

哪个将军做得能有他憋屈,上求下访就是扣不出一点粮草来,军营中的粮食也只够支持不到一个月。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此时南蛮发动战事,资源捉襟见肘,结局必败无疑。

*

说是晚膳,其实也无非是一碗水煮菜配几块烤干的烙饼,肉食是不常见的。如今灾荒年间,这在军营里已然是不错的伙食。

虞柏舟啃着饼下意识看向她那一处,见她细嚼慢咽眉间无半分不满,反倒是还饶有兴致拿着一本书看。

“你看什么书?”

还没得到她的回复,七满就冲了进来,“姑娘,人招了!”

虞柏舟将那饼子摔下登时站起身来,语气惊喜问道:“可是那头目招了?”

“不是,是那几个吓尿的招了。”七满将几张纸呈上前来,“还没怎么审那几人就都交代了,我们将几人透露的消息合在一处记了下来。”

“你最初的目的就不是那头目,而是这些人?”虞将军突然明白了什么,讶然看向她。

“非也,”宋泠将书放下,“我一开始的目的就是那头目。”

她微微抬头看向他,那自信的气势比之他这个直愣愣站着的大块头也半分不让。

“将军拿着这些消息,再去审那头目,想必就能问出南夷安插的内间所在。”

“你们文人的脑袋莫不是都是由绳子缠成,弯弯绕绕的。”

绳子?宋泠只是将手里的书递给他,“也许有一日,将军也能如此。”

虞将军看着怀里被塞进来的书,封皮上赫然写着“兵策”二字,翻开密密麻麻的字扰得他头疼。

抬头却发觉,帐内两人早已离开。

文人真是麻烦,回到自己的营帐时的虞将军将书扔到小桌上,看个屁!

可才几刻钟过去,果不出宋泠所料从那头目口中套出了敌方内间的消息。

回到营帐的虞将军又泄气般拾起来那本书,他倒要看看是不是书本的问题。

***

“将军,再有不到一刻钟便到季府了。”

前头探路的兵士回来报信道。

“嗯,归队吧。”

虞柏舟领着十余兵士骑马向着前方行去,往来之人见这些人神姿不凡也纷纷避开。

山南州乃南疆三州占地最大一州,可却是最为贫瘠的一州。如今这纵使已经进了内城也瞧不出多少繁华,街上百姓来往匆匆、各个面黄肌瘦。

“惊马了!快闪开!”

一辆马车突然从拐角处冲了出来,马儿口吐白沫、横冲直撞将不少的棚帐撞翻,眼看着就要踩踏一个被吓到呆滞的老伯。

“当心!”

马车内传出一道微弱惊呼,被车外的尖叫与慌乱掩盖。

说时迟那时快,虞柏舟夹紧马腹冲上前去,在即将与马车错身之刹那横跨到那疯马之上,抽出匕首用力猛刺,几息间那疯马轰然倒塌在地。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虞柏舟下马扶起那险些被撞倒的老伯,塞予他一些银钱才走至马车前抱拳行礼。

“事急从权,不得不杀了这匹马,敢问贵人这马价格几何,在下必如数赔偿。”

“不必……”一双瘦到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帘子,出来的是一位漂亮的少年郎,面色苍白、眉藏郁色。

虞柏舟瞬间想到了那宋姑娘,也是差不多的年纪,也是这样一副病弱的模样。只是,那姑娘眼底从不会出现这样的郁气与死感。

“感谢侠士出手相救,”那公子吩咐身旁的小厮,“你去解决赔偿事宜。”

“是。”

那小厮好似也是做惯了这样的事情,给那些受了伤或损了东西的百姓不少银两,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侠士既救我们一命,这些银两还望不要嫌弃才好。”

虞柏舟微微摇头将那袋银两推回去,“不必。”

“既然事情已解决,某还有要事在身,告辞!”说罢,他翻身上马率人疾驰而去。

可这天下如此之小,两方人在季府门口时竟然再次碰面。

季府的家主已经等候在门前,却不料他夫人突然从后方冲出么门来,也不顾什么仪态小跑到那病弱少年面前。

“儿啊……可有事?”她红着眼眶仔细检查了好久才将心脏落到实处,“我就说你不能出门,日后还是乖乖呆在院子里安全……记住了么?”

见他走神看向一旁,季夫人又拍他一下,“可记住了?”

“嗯,记住了。”他回过神来敛下眸子不再说话。

季云臣,也就是季家的当家人,早已从回府报信的下人口中得知自家小儿被一队人马救下的事情。适才见小儿诧异的眼神,心底已经明白这位上门拜访的虞将军正是小儿的救命恩人。

“虞将军,久仰大名!”

季云臣连忙下台阶迎接,语气感激道:“适才刚得知消息,感谢虞将军出手救下小儿。”

“不必,”虞柏舟扶起他的胳膊,“举手之劳而已,贵府公子气运福泽,反应也迅速。某也只是尽微薄之力。”

谁料这季府当家人眉眼霎时堆满愁绪,“虞将军有所不知,小儿的运势……不言也罢。虞将军请,我们进府再聊!”

如今这客气的模样,倒是同先前他亲自求粮时大门紧闭的态势截然不同。

想起宋姑娘说这季氏现任当家人乃年纪轻轻便才华横溢、名动南域之人,虞柏舟心底愈加不敢苟同。

这季氏当家人分明也同那些个文人高官一个模样,心肠都弯弯绕绕的。若非昨日先给山南州的刺史去了信,加之巧合救下他家小公子,他今日怕是还要吃闭门羹的。

忽而忆起那日宋姑娘没由头的一句“天时地利人和”,虞柏舟心底一惊,莫非那姑娘果真精通占卜之术?竟然是将这一切都预料到了么。

*

“林大人那边可说了什么?”

借口出了正厅后,季云臣走至厅外廊道一角处,低声询问着适才从山南州刺史府赶回来的心腹。

那心腹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低声回复道:“林大人那边是许可的。婚事若成,于我们山南州而言百利而无一害,况且只是出些粮草的功夫。”

季云臣微微皱眉,十万大军可不是一点粮草就可应付的。

可林刺史已决定好了的事情他也无力改变,如今也不得不照遵。

两人自以为隐蔽,殊不知门内的虞柏舟自幼便耳力惊人,这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然将二人的对话内容听了个大差不离。

见这家当家人回来后作揖应许,虞柏舟心底确信,这夺粮的第一环,要成了。

*

在季云臣执意相送中,两人已经快要走至府门口。

“虞将军,”

侧身看去,竟是今日救下的小公子,此刻身披厚重的灰色披风,比之第一面他身上的精气神好像更消减了几分。

“今日多谢将军搭救。”

季云臣:“此为吾之犬子景肆。”

虞柏舟:“小公子不必多礼。”

季云臣似是不太满意面前少年的表现,登时脸上严肃起来,“莫要在外逗留太久。”

“是。”

语气顺从,好似个软柿子。

虞柏舟并不了解也不欲掺和人家的家事,只抱拳行礼拜别,“季大人不必再相送,届时还要辛苦大人操持宴会事宜。”

“应该的。”他和善一笑,只是笑意并不达眼底,天知道林大人给他扔了多大一个麻烦。

原先季氏从不参与权势争斗,如今看样子却不得不卷入这乱流,被迫争上一争。

真是,时也,命也。

心底感慨过后看向旁边并未离去的小儿,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可语气却无半分软化:“回院子待着,近些日子也莫要再出门。”

没有发觉那少年眼底的光在慢慢消散。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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