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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套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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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秋分将近一抹枯黄爬上枝头,花房里蓊郁的青桐树不似前几日繁茂,沈蕙坐在中间小门的门槛上,呆呆望着丫鬟们侍弄花草。

郑侧妃闭门养病后,被审问的管嬷嬷等人陆续回到主子身边,但十五却似笤帚扫走的落叶,无影无踪。

沈蕙当然知道她罪有应得,可仍然没心思幸灾乐祸。

六儿察觉出沈蕙的郁闷,指着簇簇菊花逗她笑:“阿蕙姐姐你看,花房培育的秋菊样式真多,听几个姐姐说,黄的叫‘金宝相’,白的叫‘一捧雪’,其余粉的绿的紫的名字也都风雅极了。”

“是风雅。”沈蕙随意点头。

“姐姐,你为什么不开心?”七儿向花房的丫鬟要了朵被剪下来的菊花,插在她发间。

金灿灿的秋菊明媚如烈阳,配上大红的发带,衬得沈蕙眉目喜庆,极显气色。

“王妃身边的春桃姐姐告诉我,十五被杖责十下、发卖出府,她会被卖到哪里?”她叹口气。

“十五那么坏,姐姐您何必可怜她。”六儿撇了下唇角,“至于被卖到哪,要看牙婆手里缺不缺银子,不缺的话,留她两天养好伤后卖给长安周围的乡绅,如果缺,那应该会急着卖给南来北往的商人了。不过好在她曾是王府的奴婢,无论如何,牙婆绝不敢送她进那种脏地方。”

“那还好。”沈蕙闻言,胸中烦闷终于松缓几分,“我也并非可怜十五,物伤其类而已。”

十五是自作自受,但同为女子,她不愿见其流落到烟花柳巷之地。

“姐姐,去找阿薇姐姐吃东西吧,你说过,肚子一饱脑子就快乐。”六儿与七儿对视一眼,拉起沈蕙快步穿过花房。

对面的下人膳房里炊烟袅袅,重新热闹起来。

“阿薇,你们在炒梧桐子呀。”沈蕙如今已能一眼在人群中找到妹妹,抓起把新出锅的梧桐子嗑。

沈薇往不知是哪个大丫鬟的食盒里装菜,添上碟干果:“之前那件事一了结,来点菜的人又逐渐多了,张嬷嬷给采买的婆子使些银钱,拿走不少好食材。那是小葱,还有新鲜的韭菜、豆叶、莴苣、蕹菜跟苋菜。”

她指给沈蕙看。

“这些葱你们要怎么做?”沈蕙想吃葱油拌面了。

“嫩的留下炒鸡蛋,老的做腌菜。”沈薇一笑,“姐姐想如何吃?”

沈蕙挽住她的手:“好妹妹,要不要试试炸葱油?”

见沈蕙这般说了,沈薇自然听命,炸葱油倒也简单,一次便成,没有现成的手擀面,拌着棋子面吃,葱香兼油润,香而不苦,再撒上勺碎猪油渣,吃得蕙薇六七四人没功夫闲聊。

隔三差五来膳房开小灶,沈蕙绝非白吃,会用月银补上,攒的钱倒是不多,每每月末总叫她想起上辈子大学假期干兼职做家教,当天挣钱当天花,饭费比平常还奢侈。

飞速吃过一碗面,沈蕙感叹道:“阿薇,你真厉害,幸好我把你带进王府了,否则让你留在一个小田庄里,实在埋没天赋。你要是千里马,我便称得上是你的伯乐。”

“伯乐?”沈薇不知这典故。

沈蕙与她慢慢解释。

“姐姐,我有件事想求你。”沈薇听过后,一面佩服姐姐的学识,一面紧张地抬起眼眸,问道,“我嘴笨,你能不能将你遇见什么事会说的什么话写下来给我,我尽力去背,应对不时之需。”

“套公式。”沈蕙恍然大悟。

“应该是这个意思。”沈薇不知什么是套公式,可她觉得姐姐不会说错。

沈蕙拍拍她肩膀:“没问题,包在你姐我身上。”

应下这事后,沈蕙从膳房中挑走两三样果子花糕,拎着食盒往段姑姑房中去。

一进门,沈蕙当即堆起笑容,“奴婢给段姑姑请安,姑姑万安。奴婢看下人膳房新炒的梧桐子不错,自作主张地拿了一份给姑姑。还有白糖糕与菊花酥,姑姑也尝尝。”

“嗯,放这吧。”段姑姑靠着三足凭几闭目养神,肃然的眉宇间凝着疲惫和一丝微不可察的怀念。

“姑姑您累不累,奴婢帮您捏捏肩膀,松缓几下。”沈蕙凑上去。

段姑姑吓得睁开眼,观其谄媚,满面嫌弃:“停,沈蕙,你做什么?”

“段姑姑,您心里不会觉得,我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吧。”沈蕙委屈地一跺脚。

“不然呢?”段姑姑懒洋洋倚着,戳戳她额头,“你与我之见,有事直说便是。”

“是,我想向您再要些纸。”沈蕙给段姑姑捶腿,讲出沈薇的请求。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忽然用功,头悬梁锥刺股,将后几日的书全抄完了呢,结果是因姐妹情深。”段姑姑无奈,“罢了,在书橱的下面,去拿吧。”

语罢,她突然伸手拽住沈蕙,低声轻轻道:“近来小心些,兽房外多了两只陌生的眼睛。”

沈蕙正色,神情一凛:“谁的人?”

“田女史。”段姑姑讳莫如深,不准备继续同她说下去,“但幸好你姨母是许娘子,田女史再大胆,也忌惮主子边上侍奉的乳母,不敢对付你。你是被我牵连了。”

“姑姑不提前防备吗?”沈蕙早听说段姑姑是因崔、郑二侧妃争斗之事,受人陷害,才一朝从掌管库房的管事,变成兽房的姑姑。

想来,陷害段姑姑的幕后主使,应是田女史了。

段姑姑默默摇头,幽幽道:“只有千日做贼,哪里有千日防贼的。我和我的这位好师姐从宫里斗到宫外,恐怕要不死不休了。”

“姑姑您说得真可怕。”沈蕙年轻,尚且斗志昂扬,“但您放心,我肯定不拖您后退,让田女史放马过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原书中,原女主沈薇一步步卖馄饨、开酒楼,因厨艺闻名长安,年仅二十岁便被召进宫中尚食局司膳司任女官。

而彼时,有一位辅佐皇后处理宫务的四品女官,正是姓段。

“你呀……”但现今,在无尽明争暗斗里筋疲力尽的段姑姑,只是难掩羡慕地望着沈蕙,心道一句年轻真好。

田庄。

角门外,五六匹健壮的马趁着夜色疾驰而来,马上的人俱是肌肉虬劲、煞气浓重。

为首的汉子身高八尺,手持长刀,敲敲门环。

应约来开门的田庄管事沈父虚张声势,先开口怒骂:“大胆,这是楚王名下的庄子,你们怎么真敢闹到此处,还不快滚。刘大郎,你信不信,我立马写信给大王,把你们这群无视宵禁、连夜出城的莽夫交给金吾卫!”

“滚?”被唤作刘大郎的汉子不怒反笑,神色讥讽,“沈管事,倘若我家主人背后毫无靠山,哪里能在长安城中开赌坊呢?”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文书,乃万年县令亲笔所写,盖上官印,允其日落后出城:“告诉你吧,我家最后面那位主人姓薛。”

当今皇后,便是薛氏。

长安城内分为长安、万年两县,由县令掌管,上官是京兆尹。

京县同别处不同,县令乃正五品,有权上朝面圣听政,能命万年县令写下文书,刘大郎的主子绝非一般的薛家人。

“赵国公?”沈父思索片刻,惊得一哆嗦,退到门内。

完了…真完了!

他欠了谁家赌坊银子不好,非要欠赵国公的。

赵国公乃薛皇后的亲侄儿,亡父为国捐躯,他虽是歌妓所生的外室子,但谁叫先国公所纳的一妻三妾无一诞下男丁,只得让其袭爵。

故而赵国公年仅十三岁时便成了薛家的家主,生母早亡,嫡母管不住,皇后姑母又纵容,养得他无法无天,如今十一年过去,已是京中最惹不得的纨绔。

刘大郎收起文书,冷笑:“沈管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沈父没法子,一味求饶:“这位刘家阿兄,赵国公乃我家大王的表弟,主子们亲近,你我也是一家人,不如再宽限些时日,等王府发月银了,我定还您。”

“谁跟你一家人。”上梁不正下梁歪,刘大郎言语嚣张,一脚踹倒沈父,刀光闪烁,横在对方脖颈间,“别以我们是田舍郎出身,能任你哄骗,王府给管事的月银才一千五百文,算上发的米和布匹,撑死五两,但你可欠了我家主人整整一百二十两。”

“你胡说,分明是五十多两。”沈父不可置信,却畏惧刀剑无眼,小声叫冤。

对于一个王府管事来说,五十两当然不算多,然而沈父嗜赌,家底被掏得一干二净,哪里能再拿出钱。

“沈管事,您长岁数,银子也长啊。”刘大郎哈哈一笑,“某记得,您要是再不还钱,等下个月银子便要长到三百两了。王府命有令,不准下面人赌钱,您说某如果闹到您主子那去......”

赵国公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府中楼阁豪奢,又扩建了专门打马球的鞠场,马厩中养着数匹汗血宝马,更是平康坊名妓云都知的入幕之宾,常豪掷千金捧人,仅靠俸禄,可过不起这种日子。

薛家赌坊,比赌债更赚钱的是赌债的利钱。

“再宽限些,我一定还上。”沈父痛哭流涕,悔恨万分。

真是老天无眼,怎么就让他输了呢。

刘大郎收起刀,他专门替赌坊做这等收债的事,自不会真将人逼死了:“行,乃公再给你五天,五天后仍不还,与你王府见。”

几人一走,沈父连滚带爬地跑回房,命蒋氏忙去叫马夫支车。

“走,进长安,去找那两个丫头。”他双目赤红,带着股癫狂,“我是她们的生身之父,没追究她俩私自逃跑,已是仁慈,现在我有难,她们不能不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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