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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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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中,萧贞观累了一日,脑袋才刚沾到枕头,青菡就急匆匆而来,脚步声撞乱了一殿沉香。

今夜殿中燃的香是司香司才调配出来的,有安神助眠之效,萧贞观特意为此香取名景眠香。景眠,景眠,一夜好眠,谁知才用上这香,就出了事,今夜注定是无法好眠了。

萧贞观认命地撑起半个身子下了榻,青菡还未走到近前,她就自个儿穿好了外袍,套上了鞋袜。

“希望你给朕带来的消息还不算太糟。”

萧贞观紧张地深吸一口气,问青菡,“不会又是加急传书吧?”

一个多月前南北使臣同叩勤政殿之事仍令她心有余悸,要是地方再出事,她就只能将阿姐也派出去了……

“倒不是地方传书。”

萧贞观刚松了口气,就听青菡接着道,“是姜园监。”

“姜见黎?”萧贞观转头看了眼殿中香漏,狐疑道,“她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瞧姜园监的神色像是有急事,”青菡请示萧贞观,“陛下,可要今夜见一见?”

萧贞观打了个哈欠,“怕是宁家的事。”

“那臣去告诉姜园监,让她明儿再过来?”

青菡转身欲走,被萧贞观制止,“罢了罢了,朕都起来了,就见上一见吧,让她进来。”

“进来?”青菡疑心自己听岔了,“陛下的意思是,要在寝殿接见姜园监?”

“嗯,”萧贞观拢着头发绕过屏风,走到梳妆台旁,“先让她进来候着。”

姜见黎进了寝殿,左看右看都没瞧见萧贞观的身影,只好出声道,“臣姜见黎请陛下安。”

无人回答。

她只好重复了一遍,殿中还是静悄悄的,闻了半盏茶的景眠香,还不见人影,心下着急,正欲重复第三遍,左侧隔了三丈远的屏风后头忽然传来的人声,“朕听到了,你大半夜请朕安,是觉得朕太闲了不成?”

姜见黎循声走过去,在屏风后站定躬身,“臣深夜惊扰陛下,请陛下恕罪。”

“嘶——”屏风后传来一声痛呼。

姜见黎急忙绕过去,只见萧贞观披着宽大的外袍跽坐在妆案前,身旁跪着一名宫人伏地请罪,“陛下饶命,婢子一时失手。”

萧贞观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罢了,你下去吧,”她随手拿起一支玉簪反手递出,“姜园监会不会挽发?”

“臣,手艺不精。”姜见黎诚实道。

“那也是会的,是吧?”

萧贞观手中的玉簪晃了晃,姜见黎无奈走过去,双手接过玉簪,正欲动手,这是萧贞观忽而睁开了双眼。

铜镜中映照出了姜见黎此刻的衣着打扮,萧贞观精神恍惚地转过身揉了揉双眼,仔细打量了一番后才开口,“你怎么这副打扮?”

姜见黎灰头土脸的,身上罩着粗布麻裙,头上梳着妇人髻,斜插一朵缠花,还是她从未见过的花型。

“你头上戴了个什么?”萧贞观凑近了仔细瞧,绿茎黄花,团簇成一枝,工艺倒是不错,栩栩如生的。

“璎棠的缠花。”

“朕知道是缠花,朕问你是什么花,怎么从未见过。”萧贞观心下好奇,忍不住伸手将缠花取下,捏在手中对着妆案上的烛光仔细端详。

“油菜花,多种于黄河以南。”姜见黎不欲在缠花上多言,解释了一句就转了话头,“陛下,臣斗胆打扰陛下休息,是为了宁家一事。”

萧贞观捏着缠花把玩,隐约闻见了腊梅香,再瞧姜见黎今日的发髻,像是用了头油,她便猜测她今日用的是浸了腊梅花的头油。

“陛下?”

“嗯,继续。”萧贞观心不在焉地开口。

姜见黎一五一十地将今日所见所闻和盘托出,讲得口干舌燥,抬头时却发现萧贞观侧着身子仍旧盯着缠花发呆,她只好从萧贞观手中夺过缠花,“陛下,这一朵臣戴过,脏了,陛下若喜欢,臣为陛下制新的。”

手中的东西被夺走,萧贞观有些怅然若失,拢了拢身上的外袍问,“你方才说什么?”

“臣疑心宁九娘失踪之事,背后涉及今岁恩科舞弊。”

“嗯,舞弊,”萧贞观重复了一遍,才意识到姜见黎在说什么,“舞弊?!”

“是,臣怀疑宁杞郎为从孙家手中拿到恩科试题,这才故意将九娘交给孙茂,以逼迫宁五娘点头,自愿成为孙茂外室。”姜见黎以头抢地,“陛下,臣认为此事应当彻查,这绝不仅仅是孙家之事,陛下才登基不过一月,就有朝臣胆敢在选贤之事上徇私,此番有辱陛下圣明之事若不严查,怕是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会令天下士人寒心。”

“你确定?”萧贞观按住姜见黎的肩,“你当真确定孙家舞弊?”

姜见黎低下头,“臣也希望是臣听岔了,亦或是宁杞郎一厢情愿。”

“兹事体大,若是没有证据朕就下令彻查孙家,彻查本次恩科主考之人,也会寒忠臣之心。”萧贞观显然在犹豫。

萧贞观是君王,君王所要思量的,同她所要思量的,并不完全一样,姜见黎明白,但依她之见,“陛下如何能肯定,孙家就是忠臣?”

“朕不确定,”长发垂落,遮住了萧贞观半张脸,她侧着身,姜见黎瞧不见她的神色。

殿中寂静无声,萧贞观隐在袖中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姜见黎,你是否能找出证据?”

姜见黎眸光一亮,“臣暂时没有物证也没有人证,但是陛下若想,臣愿意试一试。”

“好,”萧贞观点头,“明日礼部会给朕递恩科的试题。”

“臣明白了。”姜见黎双手捧还玉簪,问道,“若是臣能拿到证据,臣希望陛下在下令彻查孙氏之时,也能还蔡氏母女一个公道。”

“宁杞郎钻我大晋律法的空子,若能杀一儆百,也不是不可为之。”萧贞观瞥了眼玉簪,又瞧了瞧姜见黎的妇人髻,总觉得怪怪的,于是掩眸挥手,“玉簪赏你了,将发髻拆了吧,瞧着怪异得很,不适合衬你。”

姜见黎闻言当即拆了发髻,当着萧贞观的面用玉簪高束起头发,“臣谢陛下赏。”

“瞧着倒是顺眼多了,”萧贞观捂着口打了个哈欠,眼底血丝清晰可见,“好了,没什么事你退下吧,朕让吴大监用马车送你回去。”

“是,臣告退。”

姜见黎走了以后,萧贞观才扶着妆案起身,绕过屏风时,脚尖忽然碰到了什么,她低头一瞧,原是姜见黎将缠花落下了。

缠花沾上了些尘土,灰扑扑的,她俯身弯腰捡起,心道原来这就是油菜花。

阿姐曾同她提过,一到阳春三月,江南田间大片大片盛开着油菜花,比宫中以金线织成的缎子还要好看。

她从未见过,也不知道手中这枚缠花做得传神不传神。

又想着,或许可以让姜见黎试着在万作园种一种。

不过记得自己只给万作园拨了两百亩地,这两百亩地不可能全部用来种油菜花,阿姐说,油菜花要成片成片的才好看。

万作园边上似乎还有一大片废弃的庄子,先前是谁家的来着?

姜见黎回到府中后,只眯了两个多时辰,就赶着晨曦去了承露观。

姜见玥的人很得力,打听出半个月前孙家送了个十几岁的女童入家观,对外声称是捡来的孤女,孙家太夫人见她可怜,便收养进家观,而孙家的家观也在天南山,同承露观是两个方向。

姜见黎到了承露观,先见了宁五娘,将昨日所查之事,隐去科考细节,其余都说了,宁五娘扶着栏杆缓了好半天,才接受了他阿耶在外还有个已经能参加科考的私生子的事实。

“此事,此事先不要告诉阿娘,”宁五娘抓着栏杆的手隐隐发白,“从年纪上看,那外室子,怕是当年还没有和离时就生下了,只是我不明白,为何他直接娶那外室,而是娶旁人。”

“五娘有所不知,依照大晋律法,若是男子成亲后,无故养外室,需受杖责三十。”

三十杖,身子不好的怕是就直接死了。

宁杞郎怎么会不怕。

“我瞧那外室一家住在平康坊,”姜见黎停顿片刻,宁五娘蹙眉不语,她才继续说,“那院子独门独户,而平康坊里头的房子价钱可不低。”

宁五娘嗤笑,“平康坊里多的是豪贵一掷千金,价钱自然不低,他要学那权贵大族的子弟,也不看看有没有那个本钱。”

“你应也是猜到当年和离,宁家必定隐瞒了钱财,还是不愿让你阿娘知晓吗?”

“让我知晓什么?”

蔡娘子挎着篮子走了过来,宁五娘不敢看她的眼睛,她却抓住五娘的手,执意道,“究竟还有什么事瞒着阿娘?阿娘如今还有什么是不能知晓的吗?”

“五娘也是好意,怕您再遭受打击,身子受不住。”姜见黎转而劝五娘,“蔡娘子既然已经听到了,不妨就告诉她,若是对簿公堂,要追回应当得到的那份家业,也只能是她亲自去。”

宁五娘一跺脚,将事儿说了,蔡娘子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怪道我说,他给人家当账房,银子拿的也不少,怎的家中还是如此困顿?他说是大酒楼里头人情世故多,赚得多花的也多,我竟也信了,竟也,信了!”

蔡娘子抬手重重往栏杆上一拍,“竟是瞒了我多年!竟是苦了我和我几个孩儿多年!”

“蔡娘子,此事还未过追诉时期,先将孙家的事解决了,你再向京兆府递状子,请求重审你们和离一事,应当能追回一些。”

蔡娘子闭了闭眼,决然道,“好!”

宁五娘一喜,“阿娘这么多年都得过且过,此番能醒悟,还多亏黎娘子查出了这些事儿,娘子大恩,我们无以为报……”

姜见黎抬手,“五娘说这些还为之过早,眼下将九娘救出来,将孙家所做之事揭发出来才是要紧的。”

宁五娘已决定听从姜见黎的话,“黎娘子,接下来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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