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等你这句话了！

西索的话音还未落下，特洛伊便消失在原地，当她的影子再次显现时，是西索接下了朝他太阳穴踢来的一脚。

偷袭失败，特洛伊也不是很意外，毕竟大家都知道彼此是个什么德行。

一击未得手，特洛伊便立即踩着西索的手臂借力向后一翻，躬身，在空中躲过他抓来的手，脱离他的攻击范围，在五米之外着陆。

双脚刚刚落地，刺耳的破空声传来，特洛伊抬眼接下了飞来的扑克牌，鲜艳的红桃A在手中转了一圈后被重新丢出去，两张扑克牌撞在了一起，落在泥土上。

特洛伊抬眼，对上狭长的金色眼睛，西索向前一步。

特洛伊的力气绝对比不过西索，所以一般她能躲过绝不硬接，能借力绝不出力。

但这次实在是太快了，光比声音先一步映入脑海，等到她措不及防地格挡下西索的一拳时，凌厉的风才带着声音姗姗来迟。

破空声响起的那一刻，特洛伊被一股巨大的力道裹挟着飞出去，直到十米之外，她才勉强停下。

她站起来，按了按红了一大块的手臂……是猛烈疼痛，但幸好骨头没有断。

西索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站定在原地，似乎在给她缓和的时间。

特洛伊右脚蹬地，迅速近身，堪比刀锋的指甲袭向西索的脖子，西索向后一仰躲过攻击，顺势抬腿，膝盖即将撞特洛伊的下巴，千钧一发。

特洛伊没有躲，直接手肘向下压，和膝盖撞上，“彭”的一声，口腔中涌上来铁锈似的血腥味盖住顺着神经爬上头皮的疼痛。

真好……特洛伊即刻向后一仰，一个后空翻退出西索的攻击范围，然后才看向西索的膝盖——那里很明显得红了一块……他们谁也没讨着好。

打架的时候不应该分心才对，尤其是面对西索这种强敌。

但很奇怪，澎湃的兴奋如同高涨的潮水般迎面扑来，淹没一切感官，听过的没听过的各种乐器奏响的声音汇成剧烈的风呼啸而来，耳边是一片嗡鸣。

嘈杂与静谧同时存在，风吹起枯叶的声音都那么清晰。

太糟糕了，她脑子好像不太清醒，昏沉又清醒，特洛伊扬起头，笑：“有人在唱歌诶。”

可怖的杀气从西索身上爆发开来，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吓人，诡异的欢愉与杀意交缠在一起。

但此刻没有人在意。

特洛伊听到有看不见的人在咏唱，她再次冲向前。

十分钟过去。

无比盛大的乐声还在她脑海里继续，古朴的节奏奇妙地与西索的动作重合起来，形成一种独特的韵律。

在光与风声抵达她身边之前，特洛伊抬起右手护住太阳穴了，挡住了锤来的一拳。不需要看也不需要听，她感觉他会这么做，然后她挡下了。

十五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二十五分钟过去……

特洛伊作势踢向西索胸口，在即将被格挡下时改变姿势，踩着他的手向上一蹬，跃到西索身后，右手锋利的指甲袭向后脑勺，被西索侧身躲过。

魔术师一般把扑克牌藏在哪里呢？特洛伊想起某次出任务时遇到的一位落魄的魔术师。那是她对魔术最初的喜爱。

扑克在手指间翻飞，像是在指尖振翅的蝴蝶，时而展翅欲飞，时而消失不见。这是魔术所带来的，未知与艺术的美感。

“看。”落魄的魔术师露出被他的手背挡住的纸牌，“在这里。”

“在这里。”

不同的声音跋涉过古老的时间在此刻重合在一起，在西索转过来的那一刻，特洛伊将藏在左手一把沙撒向他的眼睛，然后重心向下压，她向上踢起系在西索腰胯间的淡黄色围巾。

纷纷扬扬的扑克牌从空中落下，遮掩住杀机。

无数条来自不同地方，延展至不同方向，锋利而透明的线，在扑克牌的影子里骤然从地上升起，堵死四面八方的生机。

殷红的血从线上滴落，是西索的。

特洛伊的发尾被削掉一截，她站定在层层叠叠的线网中悠悠然：“三十分钟，时间到。”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如同约好了般，西索也不在做攻击状，他饶有兴趣地问：“这是什么？”

“一个简易的机关，鱼线是小杰友情提供的，这本来是我为伊尔迷准备的。”特洛伊伸出手，好让埋伏半天最后牵起鱼线的沙弗莱跳上自己的肩膀。

感谢小杰的备用钓鱼工具。

“可惜了。”特洛伊叹惋，“沾了血就不能用了，伊尔迷肯定会闻到的。”

“别忘记答应我的。”

“好了，后悔无期。”特洛伊向西走去，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

在走出十几米远后，特洛伊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转了个圈，看向西索——他还站在原地。

在西索的视线里，黑色头发蓝色眼睛的孩子张开她的右手，掌心面向他，什么也没有，然后，如同变戏法般，一张扑克牌突然出现，被她夹在指尖，手指一转，牌面露出来——是个彩绘的小丑，Joker 。

明明灭灭的阳光落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浅淡的金色光芒，无比灼目。

特洛伊做出个鬼脸，吐舌：“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