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大怒,对着翼拓的颈部就咬了下去,这一嘴丝毫没留余地。
翼拓还没有咬到蟒白,自己的脖子却被咬穿。
“啊——”他痛苦的在地上打转,身体不停的绞缠着。
这下翼蛇部落的兽人坐不住了,他们纷纷冲上来。
首领把蟒白和简时圈起来,昂起身子和翼蛇兽人对峙,蛇信子不停伸出,发出只有百蟒部落才能听懂的声音。
青大和森大带着其他兽人立刻围了过来。
百蟒部落别的没有,但就是个头大,论体型,兽世大陆上很少有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这会儿几条巨蟒盘在一处,对于翼蛇部落的压迫感不是一般的大。
这边的动静不算小,起初只是蟒白和翼拓两人的对决,在兽世,这种一对一很常见,大家也没有放在心上,更不会去打扰,再加上翼蛇部落的所作所为,压根是没刻意关注。
眼瞅着这会儿情形不对,要真打起来了,就纷纷放下手头的事情跑了过来。
跑过来劝架?
不,跑过来围观看热闹。
青大因为搬煤块那回对翼蛇部落已经有了偏见,这会儿看到自己部落的兽人吃亏,更是毫不掩饰对杀意,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牢牢锁定对方。
大巫也跑了过来:“怎么回事这是?”
蟒白听到大巫的声音赶忙抱着简时走出来满脸焦急:“大巫,大巫!简时说他肚子疼,你快看看。”
简时这会儿肚子坠痛,他脑子里闪过各种不好的想法,什么难产啦,大出血啦,自己给自己吓的脸色发白,慌得一批,独自可怜巴巴咬着嘴唇窝在蟒白怀里小声呜咽。
这声音听在蟒白心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攥住了一般,一阵阵的抽痛,恨不能替简时痛。
眼看大巫看了半晌不说话,眉头还越皱越紧,他按耐住眼底的戾气:“大巫,简时他很痛…”
大巫直接打断他:“当然痛,要生了能不痛吗!”
“怕是等不到回部落了,先在附近找个山洞吧。”
“要生了?”蟒白脑子一片空白,只是无措的又重复了一遍:“要生了?”
简时也听到大巫的话了,他这会儿痛的还有理智赶紧虚心求教:“这不会是早产了吧?怎么生啊?”
“不可能!”
翼拓浑身是血的蠕动着身子:“不可能的!”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又为了是说服自己,他一个劲儿的重复着:“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首领怕他发疯,再去攻击简时,把翼拓整个身体都缠了起来,牢牢限制他的活动。
至于脖子上的血窟窿,看着吓人,实际上他一点毒液都没注入进去,死是死不了的。
翼拓拼命挣扎,蟒白的毒液简时根本承受不了,怎么可能会要生了,应该是简时已经被毒液渗入,幼崽咬破简时的肚子自己钻出来才对。
“我不信,我要亲眼看着。”
首领冷哼一声,把他拉的更远,坚决不能再碰到简时。
翼广看翼拓还能挣扎,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看来百蟒族长还是留了手,不然以他的毒液,翼拓这会儿怕是已经见到兽神了。
不愿再看见翼拓发疯,他走过去跟首领商量:“刚刚的事情是翼拓不对,我替他给你们道歉,这边的兽肉你们可以任意选择,算是我们对亚兽人的赔偿。”
说完他看了简时一眼,那一眼带着歉意,带着羡慕,带着期盼:“我会把翼拓带走,现在重要的是你们的亚兽人。”
首领见他还算能沟通讲道理,也没那么得理不饶人,而且眼下确实是简时最重要,于是把翼拓甩给了他。
翼拓被带走的时候蟒白看了他一眼,眼里没有任何温度,他最好祈祷简时能顺利生崽,但凡简时出了什么事情……
“好了,别在这储着了,快,快找山洞。”大巫跑回去拿了几张兽皮过来,兽皮柔软舒适,一看就是放了很久没舍得用。
“好。”蟒白跟着大巫的指令,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嘴里喃喃不停安慰简时:“没事的,没事的……”
简时看他摆着一张脸,整个人一副掉了魂的样子,显然是怕的不行,顿时他自己倒没那么害怕了。
这会儿坠痛感减弱他反倒有了力气安慰蟒白:“白,你要做爸爸了。”
刚说完想起来兽世没有“爸爸”这个说法,他又补充道:“是父亲,你要做父亲了。”
蟒白被“父亲”这两个字烫了一瞬,低头正看到简时苍白无力的脸上挂着笑容,一双眼睛里只有幸福和满足。
他动作僵硬的勾起嘴角,藏起眼里的慌张:“嗯,所以你要好好的。”
简时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不过他感受到了蟒白身体的颤抖,他轻叹口气埋在蟒白的颈窝里。
心里一个劲儿的嘀咕:“兽神是吧,你最好是真的兽神,老子一个正常生理学构造的男人身让你搞成这样子,要是待会儿真的出现了什么差池,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简时恨恨的想,这所谓的兽神最好真的有点本事,不然……
不然他就把蟒白的毒液洒到喝水里面,带着你兽世子民一起玩完……
从刚才说需要山洞的时候蟒七蟒八就去找了,这会儿两人气喘吁吁的跑回来,面露难色:“我们附近都跑遍了,没什么山洞,要是再远点,怕来不及……”
“要不回部落吧…”蟒八最后弱弱的补了一句。
大巫犹豫一瞬,简时闷哼一声,这会儿坠痛感又上来了,短短几秒钟就疼出了汗。
“不行,简时等不急了。”
刚刚围过来的人中有一个兽人站了出来,看样子是鼹鼠部落的兽人:“你们是在找山洞吗?”
话刚说完蟒白的眼神就扫了过来,他咽了下口水:“我…我知道最近有个山洞,我带你们去。”
蟒白眼神凌厉,像是要把他看穿,通过这种方式来判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在哪里?”大巫殷切问道。
那个瘦小的鼹鼠兽人指着草谷后面的一个小土丘:“就在那边,很近。”
随着简时的闷哼声越来越重,蟒白刚准备说什么,之前送信的鼹鼠兽人跳了出来:“阿鼹说的是真的,那里真的有,你们快去吧。”
“好。”一旦决定下来,蟒白便不再犹豫:“带路吧,麻烦你了。”
阿鼹对他突然间的客气一时间不太适应,不过还是奋力迈着小短腿跑在前面带路。
“就在前面,之前我到这边采集没来得及赶回去就挖了一个出来。”
阿鼹倒是没说谎,这边的小土坡实在不算大,蟒白目测他的身形进入可以填平,不过胜在严密不透风,对于简时来说确实正好够用的。
大巫跟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到一个圆圆的洞口,也顾不上嫌弃,二话不说爬进去看了一圈,退出来后对蟒白说道:“不行不行,有点小,得扩大点。”
“我来。”蟒白把简时放在地上,准备变形,突然手被简时紧紧抓住:“别走…”
简时痛到几近昏过去,感觉蟒白的气息要离开,赶忙攥紧那唯一的安全感:“别走…”
蟒白心下一颤,握紧他的手,复又把人搂进怀里:“我不走,我不走…”
“我来吧,我打洞很快的。”阿鼹说着又变成了鼹鼠的样子钻进洞里。
大巫在外面指挥着他:“宽一点,对,再往里面一点,要能躺下两个人。”
“还有后面,挖深一点,对对对,就是这样。”
“不行,还得再深一点。”
“好,这下差不多了。”
阿鼹松口气正准备出来,大巫走过去比划了一下:“还得再往下一点。”
“好。”阿鼹应声后继续闷头挖洞。
鼹鼠不愧是挖洞的天才,前前后后看似过了很久,其实还不到半小时。
简时的阵痛感过去了,这会儿稍微有点力气,余光瞥见一个灰不溜秋还长着猪鼻子的老鼠从洞里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