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声把自己碰过的东西全都擦干净扔到地上的尸体上，只留下一只手枪用布包好拿在手上。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时间。

姜永在他身后呜呜叫着。

顾声转头看向他，说道：“时间差不多了。”

姜永终于吐掉了嘴里的破布，他大喊着：“你做了什么？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我的一切都被你毁了，”他瞪着顾声，“你也不会有好下场，你以为治安署会放过你吗？”

顾声重新将他的嘴堵起来，说道：“这不是你要想的事。”

然后顾声把姜永从椅子上扯下来抗在肩上。

此时顾声心里盘算着其他的事，这样一点一点查效率好慢，而且还麻烦，他要跑来跑去的，或许他应该换一种方式，让其他人主动来找他。

姜永被顾声的肩膀撞的眼冒金星，不过他能做的也只有不断地呜呜的叫。

顾声带着姜永站在窗前。

姜永看着脚下看不到底的黑暗，似乎知道了顾声想做什么，他激烈的挣扎起来。

顾声拍了拍姜永，说道：“安静，再动我就松手了。”说着松了下抓着姜永的手。

姜永瞬间不动了。

顾声很满意姜永的反应。

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顾声就要离开这里了。

治安官的到来，少不了一场混乱，顾声正好可以趁乱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他站在窗前，几枪把外面的监控打坏，然后把枪扔到一边，接着，他扛着姜永跳了下去。

顾声落在下面的一个小平台上，然后开始往下爬，比起上来时的轻松，肩上多了一个人，还是让顾声感觉有点吃力。

通过下面楼层的时候，他听到里面有人喊：“有人闯进来了，集合，快点集合，打回去。”他们大概还不知道闯进来的人是谁。

顾声从大楼的后面下到地面，远处隐约可以听到枪声。

顾声往声音的反方向走去，越过栏杆，来到大路上。

他躲在树下的草丛里，看到不远处有一辆车停在那里，那是治安署的车。

治安署已经包围了这里，不过这对顾声来说不是问题。

他绕过治安署的包围，走出了那片烂尾楼。

走出来后，顾声把姜永放到地上活动了下肩膀。

他看到姜永跌坐在地上，双眼紧闭，失去了意识，好像是刚才下楼的时候被吓晕了？

就这？

之前那么嚣张，顾声还以为他多厉害呢。

顾声换了不那么显眼的姿势，把姜永背在了背上。

这里离顾声家有点远，不过天亮前肯定能到。

于是顾声走了一夜，他躲过所有的监控，没有惊扰任何人，回到了家。

到家后，顾声找了间客房把姜永扔进去，然后自己去洗澡了。

洗完澡，顾声来到客房，看到姜永已经醒了，他看着顾声走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下。

顾声把姜永嘴里的布取出，说道：“还活着吗？”

姜永看顾声的眼神都不正常了，他从嘴里挤出一句：“托你的福，还没死透。”

在姜永看来，顾声做的事，和跳楼没有区别，那栋楼外面根本没有着力点，他都不知道顾声是怎么在几乎和地面成直角的墙壁上爬下去的。

难怪顾声每次偷东西都如入无人之境，有这身手，那里去不了。

顾声并不在意姜永的语气，他找出医药箱，开始给姜永处理伤口。

医药箱里有顾声需要的所有工具，即使他从没买过。

看着多出来的东西，顾声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种被改变的细节，偶尔会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或许适应了那些身份后，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吧。

作为“前卧底”，他理应会一点简单的处理手法，事实是他不止会一点。

顾声把姜永身体里的子弹取出，然后缝合，整个过程很快。

缝合好后，顾声看着又晕过去的，脸色惨白的姜永，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没打麻药。

顾声将工具收起来，默默的想，反正已经弄完了，就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了。

这样也不全是他的错，谁让姜永也没说。

其实姜永一直很想说，但是他说不出来，即使他拼命的发出声音，处理伤口时，注意力极度击中的顾声也完全没听到。

姜永失去意识前在心里发誓，只要让他有机会逃出去，他一定要把顾声杀了。

不过顾声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顾声拿出在家里找到的更结实的绳子换了原来的绳子。

在确保姜永无法挣脱后，离开了房间。

顾声回到自己的卧室，先倍数回放了他离开期间斜阳大街32号的监控，没有发现异常。

然后他打开了衔尾蛇老大办公室的监控。

办公室里此时没有人。

顾声看着监控，思考着，能不能直接用监控定位。

“我”知道衔尾蛇老大位置的，所以并没有留下定位的装置，可惜顾声不知道。

顾声把手放在键盘上，手开始不断的敲击键盘。

屏幕上闪现出一个又一个对话框，然后又消失。

最后手停了下来，画面停在一副地图上。

顾声有些紧张的看着那副不断放大的地图。

在范围缩小到A市后，屏幕突然开始闪红光，屏幕中间出现了警告。

“被反追踪程序锁定，切断联系”

“被反追踪程序锁定，切断联系”

“被反追踪程序锁定，切断联系”

连着闪了三次，地图停止继续缩小，红光消失。

顾声咽了咽口水，这是被反追踪了？自己暴露了。

就在这时，屏幕上又弹出一个对话框：成功屏蔽追踪。

看到这行字，顾声长出了一口气。

他对之前嘲笑衔尾蛇安保不好道歉，这安保，怎么都算顶级了。

监控摄像头还可以打开，不过顾声为了安全，决定不再打开。

现在，范围缩小到A市，也是很大的进步了。

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新的进展。

顾声直接躺到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等他醒来已经是下午。

顾声起来做了些吃的，分了两份，一份自己吃，另一份给姜永。

姜永现在手脚都动不了，所以只能顾声喂了。

过程中，姜永意外的老实。

无声的喂完饭，顾声起身要离开，被他喊住了：“等等。”

顾声看向他。

姜永说道：“我要喝水。”

顾声这才想起来，自己一直没给姜永喂过水。

顾声拿来水喂给姜永，不过他喂的有些急，呛的姜永不断的咳嗽，

刚刚还很安静的姜永，平复了呼吸后，突然爆发，顾声听到了一长串只能用*表示的句子。

顾声只是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他。

最后姜永骂累了，喘着气，狠狠的瞪着顾声。

顾声说道：“你随意，这里隔音很好。”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姜永突然说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顾声停下脚步，走到他身前：“我在想，要怎么才能见到老大，你有什么意见吗？”

姜永冷笑了一声：“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连来取货的那个女人都见不到。”

顾声歪了下头：“如果你失踪了，会发生什么？”

姜永说：“那老大应该会发追杀令，不过级别不会很高。”他不值得下大价钱，能抓住最好，但也不必投入太多。

顾声蹲在床前，说道：“那，如果你拿着宝石失踪了呢。”

姜永瞳孔收缩了一下。

“哈，老大不会信的，老大知道我还没拿到宝石，怎么可能带着宝石消失。”

顾声若有所思的说道：“不会吗？”

姜永慌了，他看着顾声说：“你还想做什么？”他脖子一横，“你最好现在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顾声看着姜永：“我不会杀你。”

姜永用嘶哑的嗓子喊着：“你把治安署扯进来，老大不会放过你的，他们会找你的，我们都逃不掉。”

顾声也没想逃，他只是想把衔尾蛇里的人整整齐齐的送到治安署。

他没有回答姜永，而是说道：“你可能需要在这待一段时间。”不过这段时间不会太长。

留下姜永继续歇斯底里，顾声离开了房间。

他看了看手机，等待着时机。

接下来一天，顾声守在电脑前，一步不离。

到第二天晚上十点多，斜阳大街32号，有人打开了五号储物柜。

顾声瞬间来了精神，那是一个女人，带着帽子口罩，只露出一个眼睛。

她把一个小袋子放进储物柜。

顾声在键盘上敲击着，通过城市监控顶了女人一路。

女人反侦察意识很强，顾声好几次差点跟丢。

最后女人消失在巷子拐角，里面没有监控了。

顾声在地图上找了下，发现那里有一家画廊。

画廊？

顾声突然想起沈安给他的名片，也是画廊，而且李青越好像说过，沈安在跟进疑似与衔尾蛇有关的一个案子。

看来李青越的猜测大概率是对的。

顾声记下地图上的位置。

就在顾声关上电脑打算去看看女人放在储物柜里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电话响了。

顾声接起电话，是衔尾蛇的老大。

“东西送过去了，记得去拿。”

不管衔尾蛇老大给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其实都不重要了，因为：“姜远拿走了宝石，人不见了。”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会，然后是男人压着怒火的声音：“他做了什么？”

顾声说道：“他把我骗到了他的地盘，然后来我家偷走了宝石，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而且他还叫来了治安署。”

“治安署？”男人的声音带着惊讶，“他疯了吗？”

就在这时，似乎有人进来对男人说了些什么，声音有些低，顾声听不清，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

来人把前天晚上治安署和姜远的人火拼的事告诉了男人，听完来人汇报，男人沉默了。

过了一会，他说道：“顾声，把经过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不要有任何遗漏。”

顾声说道：“我知道的就那些，没有其他的要报告的。”

“怎么可能？”男人有些急了，宝石丢失似乎对他影响很大。

顾声没有说话。

男人说道：“这样，你来A市，当面汇报。”

顾声等的就是这句话，不过他以为男人不会说的，他都准备好自己提出了。

顾声刚想答应，没想到男人又说：“还有，安保前天被人攻击了，你来了看一下，加固下安保程序。”

顾声没想到男人会这么说，那不就是他攻击的吗？顾声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被发现了。

但是他本能的感觉，自己没有被发现。

所以，还是因为他电脑技术太好了？

希望到时候别掉链子。

这么想着，顾声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