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杨听觉,他收拾完便来找玄深练习飞舟上练到一半的剑法,谁知……碰到这样一幕。
那孩子站在门口呆呆的,像是没反应过来。
“圣女请回吧。”玄深开口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他倒是没觉得气氛有什么不对,甚至对杨听觉不说话感到疑惑
明玉儿护着被玄深触碰的手腕低着头匆匆离开,像是两人做过什么不能为人知晓的事一样,路过杨听觉时,杨听觉无意的朝人看了眼。
随后转头对着玄深,一脸隐忍的问:“剑尊喜欢那样的女子?”
玄深看他一眼,转头朝外面院子而去,“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小孩,杨听觉跟上,憋屈的吐出口气,“那……剑尊您喜欢什么样的?”
玄深不答,杨听觉练了几遍剑法,不断的找话口,始终围绕着这个话题。
最后玄深不耐烦了直接将人连剑打包扔出了温池宅。
“去通知你师兄师姐,准备去拜见玉章门门主。”
自始至终都没能得到答案的杨听觉泄气,拿着剑心情低落的离开。
玄深喝了口茶,眼见着人离开神色不明,也不知是不是他想的太多,这小弟子怎么同他那死对头如此相像?
大概只是错觉吧,毕竟两人没有任何共同点,他也只是全凭直觉。
来接待几人的依旧是明玉儿,只是这次她显然调整好了情绪,再次恢复成了那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对待玄深也没有任何优待。
“请诸位随我来。”
几个弟子东看西瞧,对于玉章门充满好奇,毕竟这种友好交流的情况很少。
玉章门门主是一个出窍大圆满的老头,姓佘,名余虹。
长得不怎样只能说能看,但就是这样一个人成就了玉章门,明玉儿便是他教出来的徒弟。
“恭迎剑尊”那位余门主腆着张笑脸起身迎接玄深。
玄深朝他点头,算打过招呼,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剑就放在手边,随手就能够到。
余虹脸带笑意,望着玄深,“不知……剑尊这次可要带几个弟子走啊?”
玄深手中捏着茶盏没动,随口回了句,“不带”
“不带?”余门主笑脸僵硬。
友好交流的习俗便是两派交换弟子,把自己门派的作为交换生换出去,留下天山门派的弟子,像这种不带的也不是没有。
玄深不再回答,放下茶盏无所事事的看着这所谓的接风宴,台下同人族皇室一般,是几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手拉手跳着舞蹈。
他向来讨厌这种热闹的场合,玄深转而低头一言不发,只想赶快将这什子的宴会混过去。
余虹见玄深不答僵着个笑脸笑,“这……几位弟子随意就好,随意就好。”
宴会快到结尾,喝得醉醺醺的玉章门门主终于是想起来了接风宴的主角,站起来朝着玄深举杯,“剑尊,我敬你一杯!”
玄深刚开始没反应,余门主以为剑尊没有听见,下了座位朝着玄深走来,“剑尊……我,嗝敬您一杯……”
玄深皱眉,抬起桌上茶盏准备敷衍过去,就在余门主靠近的同时他闻到一股极难闻的血腥味,甚至比楚择身上的还要浓!
玄深手差点控制不住的将茶盏扔了出去,稳住手后眼神落在面前玉章门门主身上带着探究。
他忍着不适将茶水吞咽进喉咙。
那玉章门门主敬完酒乐颠颠的回到了座位上。
可惜在座的没几个对门主身上味道提出质疑,像是闻不到一样。
那门主身上血腥味浓厚不可能只有他闻到,也可能是因为他用了特殊的遮掩方法,而那方法在月影猫的鼻子下是没有用的。
玄深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看来……这玉章门也不如表面的干净。
月上中天,宴会终于结束,玄深抬脚迫不及待的离开,再不离开被人拉着可就走不掉了
他并没有回温池宅,转而隐藏身形跟着那门主。
只可惜跟了一路,那门主喝多了就说出一句把明玉儿给我叫来外其他什么也没有透露。
玄深只得一个人回到宅子,走到门口才发现那站了个人,是那个锲而不舍一直要问玄深喜欢哪种姑娘的杨听觉。
“剑尊!”看见自己想见的人,杨听觉眼睛一亮。
玄深甚感头疼,面对这小弟子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直接道:“天色已晚,早些休息。”
说完将人拂开进了宅子。
杨听觉张嘴,想说的话憋在嘴里,“可是……”
最后他失落道:“好吧,剑尊早些休息。”如果他头上有耳朵,想必此时已经垂了下来。
杨听觉觉得这么晚去烦剑尊实在不应该,抱着心疼剑尊的心情离开此地回了自己屋子。
当然说休息的两人都一致的没有睡下,一个冥想打坐,一个盘腿坐在榻上修炼。
第二日,那位余门主派人将安排好的日程给了玄深,玄深看了,将丹药交流的事交给那三位丹峰弟子后事不关己的离去了。
李皆枉:“……剑尊这样真的好吗?”
他怀着担忧疑惑的心情看着自己手里的日程表。
剑尊离开时将任务交给他说让他安排就好,虽然但是,这么不负责任的峰主他真的是头一次见!
李皆枉叹气,将今日事务分配好,同两个师妹说了一番,幸好那两位师妹还算配合。
玄深没有想过自己将事情交给李皆枉有什么不对,这家伙都亲传弟子了能干的不该比普通弟子多些?
抱着这样的想法,玄深回头去找了余门主,他还对自己昨晚闻到的血腥味念念不忘。
“剑尊?”
余门主放下浇药草的水壶,连忙擦了擦手迎上来,一张丢到人海里都找不出来的脸上带着笑,看起来倒像个平凡正常的炼丹师。
玄深朝人点头随意起了个话题,“门主,不知玉章门中可有药人?”
玄深根本没有隐瞒的想法,他修真界剑尊名头并不是说说而已,余门主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对一个大乘动手,毕竟动手后死的是谁就不知晓了。
余门主惊讶的看着玄深,面色坦然,“剑尊怎么会得知……药人一事?”
“这么说来门主是知晓的?”
玉章门最近流言蜚语满天飞,什么门主圈养药人炼丹,放血什么的都有,玄深这个常年只知道修炼的狂魔都听到了些。
余门主点点头,很是愁苦,“这事……很难解释,不若剑尊跟我去看看自会知晓。”
玄深点头,暂时相信了这家伙的言论。
余门主擦了擦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钥匙,对人道:“剑尊请跟我来。”
玄深跟着人去了,余门主也不知想带他去哪,跟着走了半天发现是下山的方向,路上遇见了来找玄深的杨听觉,一看到玄深就跟个要喝奶的孩子般不肯离开。
玄深同他熟悉,想跟也就跟了,毕竟就算出事他保一个弟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剑尊原来这么平易近人。”那余虹一边笑一边引路。
玄深不想多说,奈何这小弟子是个能说的,“那当然,剑尊对我们可好了。”
提起剑尊,杨听觉眼睛放光,和换了个人似的,“门主有所不知,我刚上天山时便是因为剑尊曾经救过我一命,想当初……”
玄深从不知还有这等往事。
几人聊着聊着便到了半山腰,当然,一路上基本都是杨听觉在说,两人在听,余门主也没有丝毫架子,和人聊了一路。
“便是此地了。”余虹打开门,让玄深和杨听觉先进去,不得不说,作为一个门主,余门主的行为没得话说,就连对待弟子也没有丝毫看不起,给人增加好感。
只是余门主身上浓烈的血腥味让玄深一直无法直视这位门主。
余门主打开牢笼的门,一股血腥气从里面飘出来,和余门主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玄深皱眉,抛下两人快速走进黑暗。
剩下两人连忙跟了进去。
余门主一边跟着跑一边解释,“剑尊大人有所不知,这里是玉章门血牢,一般都是关押犯错弟子的,只是最近出事的弟子过多,愈善堂放不下这才转移到这里。”
玄深沉声问:“出了什么事?”
不怪他控制不好情绪,实在是眼前一幕像极了人间炼狱,零零落落几个弟子在无数担架边徘徊,手中拿着碗,不停的放着躺着弟子的血,血溢满药碗洒落在地,躺在担架上的弟子身下满是鲜血,身体微微抖动,急促的呼吸向玄深证明人还活着。
见有人来其中一个亲传服饰的弟子走过来抱拳行礼神色凝重,“门主,除了最先犯病的那几个弟子,其他所有弟子病情几乎都加重了。”
余门主叹了口气,对玄深道:“这就是在下要说的,本门有一位弟子不知怎的炼丹出了问题,从炼丹房出来后皮肤溃烂神情疯癫,把自己的皮肉抓得鲜血淋漓,血肉横飞,最后竟然直直折磨死了自己。”
玄深静静听着,余虹继续道:“没有办法在下查看许多医书都得不出医治之法无意间看见有弟子给自己放血后神情放松这才找到了应对之法。”
“你说他们这样都是因为犯病?”杨听觉好奇的问了出来。
“可这模样不就是丹毒么?”
浑身奇痒抓而无用,脸上红肿泛紫很明显的丹毒特征。
“如果有那么简单就好了!”余门主摊手,脸色哀愁,“治疗丹毒的药丸根本没用,且这种毒还有几率传染。”
玄深一边听他们说,一边观察离自己近的弟子,确实如杨听觉所说,这症状像极了丹毒。
那弟子脸已经肿得像猪头了,手腕上鲜血滴落,身上露出的皮肤被抓得不能看,他呻吟出声,一副痛苦的模样。
“想必……余门主私下圈养药人的传闻便是如此来的吧?”楚择开口。
余虹脸色难看的点头,随后对人弯腰:“实不相瞒,将这件事告诉剑尊便是想请您替我找找池丹仙。”
剑尊同丹仙交好这是修真界都知晓的事。
而池丹仙为修真界炼丹第一人,一个区区小毒想必是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