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皇宫
“主人,属下给您带来一个好消息。”女人一身红色纱勾勒身材。
“执掌日月神剑的两人现在只剩下玄深一人,可算是好消息?”
日月神剑,当属此世间最为强大的一把神器,而如今只剩下一把月剑,也不知此时谁能阻止他。
千九勾起一抹笑,“果真是好消息呢。”
“你那边如何?”
女人行了个礼,瘪嘴嫌弃,似乎有些不喜,“不出我所料这个珉仇应当是废了。”
“再看吧”千九眸中黑气闪过,不理会女人的抱怨。
琅玉仙城中两人不知容恒已然身死,而远在妖族被追杀的千舍更是不可能察觉。
千舍好不容易躲过一道追兵,他捂着伤口,呲牙咧嘴的躲进小巷中,等人走过,他这才松了口气,取出玉简,似乎想拨通传讯,可最后再次放弃。
他一身红衣破破烂烂,将身上伤口止血他仰头呢喃,“玄朝佑啊玄朝佑,你到底在干嘛呢。”
被人念叨的玄朝佑此时正从季川嘴中得知了地门方位,御剑往地门而去。
至于此去为何,玄深一剑打翻了道圣的墓,而后将之从棺材里挖了出来,鞭尸。
若不是亲眼所见,或许有人都不敢认这位凶残鞭尸的是当世剑尊。
地门弟子瑟瑟发抖,乖乖缩在山下等待那位剑尊出气,季川早已同他们说过,此人好好招待。
此时道圣墓前玄深一手执剑,月弧银白的剑尖混杂了些黑气,正是从容恒身上剥离下来的魔气,玄深抬眸,看向棺材里的半腐枯骨眼中戾气闪过,“当真有你。”
魔气在枯骨和月弧间游移,玄深用力捏紧手中长剑,自言自语,声音是控制不住的颤抖,“他连死都要保全你的名号,你到底凭什么……”
凭什么容恒这么傻,凭什么被骗的不是我?
……
不一会,冷寒的气息袭来,小弟子小声问:“剑尊……可还有事?”
玄深手中的月弧脏的不行,血肉泥土样样有,玄深随手一扔,他冷声问:“容恒一般住在哪?”
小弟子忙不紧带路,一边介绍:“宗主平时都是住在主宫,除了修炼一般都不会出来。”
待到主宫门口,玄深对人道:“下去吧”
小弟子连忙离开。
这主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整体看上去像是宫殿,也只有走进去才知道里面空荡。
玄深看了眼身旁焕然一新的月弧,没有了执剑的欲望,他抬脚往里走去。
这殿中没有丝毫人气,除了凌冽森寒的剑气,便只有一个垫子和宫殿正上方挂着一副画卷,失去了灵力加持纸张泛黄,玄深抬手取下,思绪跟随着画卷回了百年前。
“容恒,你当真要叛出天山?”当时的玄深一手持月弧神色冷漠,仿佛和这位师兄过的百年如同一场梦一般。
容恒当时怎么说的呢?
他当时连剑都未拔,只是注视玄深:“师弟,可否单独一谈?”
玄深将天山弟子散去,这才松下那张冷脸,皱眉问容恒:“你为什么突然离开?”
容恒面对这样的师弟,不得不找了个借口,“剑峰不利于我修行的我寻了个去处,百年后再战一场。”
玄深知晓这位师兄为了习剑什么事都能干出来,这撇脚理由也信了,“不如这样”
他拿出一个空白画卷,月弧做笔在上刻下属于他的雷鸣剑意,“如此你我便可共同进步。”
容恒笑了声接过画卷,两人击掌为盟,定下百年之约。
如今时间已过百年,可当年的故人却是再也凑不齐了。
玄深将之收回储物袋,拿起月弧在此同容恒留下的剑意对招
宫中风起,吹起玄深银白的衣袍,银冠风羽,护手摩擦过月弧剑柄,宫中金蓝两种剑意交杂,长风呼嚎,在为逝去的人哭泣。
一个时辰后,玄深从地门走出。
不少的弟子从门口露出脑袋,“这什么剑尊真不是来踢馆的?”
“这位剑尊是宗主当年的师弟,休要乱说。”
“季师兄,宗主为何还没回来?”
另一边的季川沉默,师父不接传讯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剑阁中,魏从注视那熄灭的生命之火惋惜的叹气,“唉,可惜,可惜。”
正是傍晚,魔族魔宫也不太平,重新处理了一片探子后他回到宫中。
楚择一手持血影,红色眼眸嗜血的扫过跪下众人,“东境来人不必禀报杀无赦。”
下面众魔族跪地而拜,“是!”
而后楚择持枪回了寑殿,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楚择握着血影的手微微颤抖,一丝血迹从手中流出,然后再次被楚择握紧,他脸色微白。
“主子”幕颜捧出丹药
楚择挥手,“下去”
幕颜无法,再次隐匿于黑暗
楚择这才将血影与手分开,血流的多了就将手和枪粘上了,楚择用力一撕手总算是脱离了血影,趁没人他就着昏黄灯光观察自己的手
虎口渗血,就连血影枪刃也受损,看起来不是那么严重,可具体情况除了楚择谁知道
东境的小喽啰是伤不到他的,若问是怎么伤的,当真认为日灼神剑那么好毁?
楚择收敛神色,随便撕下布条将伤口缠绕,然后打坐,若无意外今晚应当还有一波敌袭,他得做好准备。
月上中天,无数黑影朝着魔宫奔袭而来。
殿中灯光明灭,暗处阴影浮动,魔宫中传来阵阵血腥,一个又一个身影无声的倒下,楚择持枪的动作始终未曾动摇。
不知几息过后,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在楚择身后,他手中黑色武器看不清形状,弓着腰朝楚择后心偷袭。
多亏楚择反应神速,血影横枪一挡,红色的灵力印出了黑色武器的轮廓,那是一把似刀似剑的东西,其上缠绕着薄薄一层黑气。
楚择冷笑一声,挥枪反刺,“见不得人的玩意!”
血渗透布料濡湿了长枪,顺着挥枪的动作甩出几滴,这人毫不在意,持枪迎上了面前黑影。
两人交手片刻,楚择发现这黑影与之其他的不同
是大乘,他脑海中出现这么个想法。
不过就算知晓现在也没了其他办法,楚择硬着头皮和人打,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那诡异的刀剑在黑影手中变化形态,变成了一把弯刀,弯刀有弧,血影长枪与之碰撞力道十有八九往楚择自身反弹。
若是平日里这不人不鬼的东西楚择三两下就能解决,可如今他刚经历过一场大战,识海灵力枯竭,真真是趁你病要你命。
楚择舔了舔干裂的唇瓣,一双红眸闪烁不定,要说死在这里是不可能的,只是杀这东西耗费体力,魔族本就不太平如果此时就把底牌露出保不齐出去迎接自己的就是下属的刀刃。
有趣
楚择很久没有遇到这般两难的境地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
哦对,给阿佑雕刻剑穗之时。
想到这,他不再收力,火红色灵力点燃长枪力道极大的朝着身侧偷袭的黑影当头挥了过去。
一招毙命
黑气四散,再也凝聚不成形。
楚择喘了口气,总算是从无止境的战斗中得了片刻喘息。
殿中光线昏暗,一道略微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楚择脑中混乱,不自觉握紧手中长枪,靠着宫墙,心想,管他来的是谁,先杀了再说。
来人脚步沉稳,也够轻,没有引起外面一人注意。
此人恐怕又是个大乘,楚择攥紧长枪颇为头疼,这大乘是去哪批发的么!
等了一会,脚步声逐渐消失,楚择心都提了起来,不可能是离开……那就是……
楚择手中长枪一动朝着身侧刺去。
“哐当”
金属碰撞声响起,一道极细的雷蛇在黑暗中闪过然后消失,楚择不由有些懵,同时全身上下收了力道朝着来人倒下去。
黑暗中那人接住他,身上是凛雪的气息,干净冷淡亦是此时想都不敢想的。
楚择靠在人身上呼吸都带着些血腥气,他咽下口血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那人顿了顿,将人扶来靠墙,“凑巧”
声线冷淡,不正是从地门离开的剑尊又是谁。
听到这么个解释,楚择笑了声,从语气来说应当是开心的,“那你凑的可真巧。”
烛光曳过,照亮了玄深的眸子,黑而沉,他不解释也不问,就这样默默陪着楚择。
楚择将枪放下,静静听着外面的厮杀声,同时恢复自身灵力。
玄深也坐在一旁,垂着头,光线原因一身白羽银衣在殿中像是会发光一般。。
突然,楚择短促的笑了声,“玄朝佑,你还记得上一次我受伤你干了什么吗?”
玄深抬眸看了他一眼,眸中带着不解。
“你见我受伤幸灾乐祸的把我往深海里吓,毒海水渗入伤口让我疼了整整三天。”楚择不紧不慢的说出玄深当年干的人事。
玄深张口为自己辩解,只是这话略微听着让人不爽,“我那时不知你底盘不稳。”
“后来我也给你赔罪了”当时他可是整整给这家伙换了三天的药。
玄深能说出这话还是因为一个乌龙,说来话长,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
玄深听了这话,这几日浑浑噩噩的脑袋清醒些许,向他道谢,“多谢,是我魔怔了。”
“你明白就好,为了一人可以茶不思饭不想,但前提是他还活着,已经死了的会成为执念,经久不散。”
说完话楚择持枪起身,玄深本也想跟着起来,被人一把按住。
“等我会,魔族此事和修真界有所联系,别让他们发现你。”楚择凑近人耳边,呼吸滚烫,玄深默默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