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不会伤害你。”
“抓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王莐曦眸中全是不安的惶恐,他给了吃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药。
毒药?
真的是毒药,他没有给她解药,她岂不是只有死命一条,越想心越发凉。
薛覃半垂着眼睫,根本不在意她对他的讽刺,深褐色眸子微聚,专注打量着躺在床榻上的女人。
她乌黑的长发迤逦在枕上,倔强的双眸如浸了水盈润,殷红的唇湿润润的,娇艳勾人。
他对她的喜欢更甚。
本不该牵扯她进来,是李璟熠太可恶,把他苦心建造的营地捣毁,这笔账不加倍讨回来,他心难以平复。
女人,李璟熠的命,他都要了。
他从喉咙深处发出轻笑,“等我回来。”
王莐曦一动不动盯着他离开房间,门关上后,她紧绷的心才松懈下来,望着白色床幔眼神涣散。
她试着动了动手,发觉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使不出,眼睫不听使唤覆盖下,整个身躯如坠入深渊,彻底陷入黑暗。
*
黑暗降临,细雨如丝扯不断倾泻而下,名贵的长靴踩着湿润的土地,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长剑,闪着白光的尖锐划过半空,一剑刺喉,血色四散,眼前的黑衣人发声闷哼,重重摔在地上失去了气息。
“还要多久能到?”他扯了扯淡淡的薄唇,冰冷的嗓音,如索命阎罗王幽幽飘来。
沈逸面不改色站在他身后,淡定瞥了眼横七竖八的血肉,今日将军比往常还有暴戾,招招狠绝致命,让人不寒而栗,他垂下头道:“回将军,还有一个时辰。”
话音刚落,周围气息寒气环绕,禁锢着人的喉咙叫人发不出声音,士兵垂着头呼吸声都不敢用力。
李璟熠:“不行,太晚了,她该着急了,不能让她等太久,可有近道?”
沈逸欲言又止,神情复杂看向李璟熠,恭敬回道:“回将军,是有一条近道,可那条道路况复杂极其凶险,要是有埋伏,恐将军有危险。”
他颀长的身形矫健一跃,精工巧绣的玄色衣袍翻飞,转瞬间便已坐在马身上,神态从容:“区区一个薛覃,奈何不了我。”
“走近道。”薄凉的语气刚落,他的马已经飞驰而出。
沈逸神情担忧,想阻拦将军都没有机会,不得不听从将军的命令,带着身后数十精兵跟在李璟熠后面。
坑坑洼洼的道路满是杂乱无章的脚印,薛覃早就料到他们会走这条路,已经在周围设下埋伏等着他们落网。
此刻已经等候多时的杀手已经迫不及待发起攻击,杀手持着沾满血腥闪着白光的长剑腾空而出。
李璟熠坐在马上居高临下扫视四周,如冰雕细琢的脸矜贵冷傲,他翻身下马,浓密的眼睫微敛,漆黑的眸子锐利,含着寒刀划破半空,让众人为之一颤。
来势汹汹的杀手,见到这气势迫人的威慑力,向前的脚步微顿,持着刀剑驻留在原地。
这时从远处传来一声冰冷无情的声音“杀”。
杀手接到命令团团围了上去,兵器碰撞发出刺耳尖锐的声响,两方势力缠斗,血光四溅,场面一片混乱。
李璟熠持着流淌着血珠的寒剑,血点溅到冷白的脸,如妖冶的鬼魅踩着血泊,神情冷漠往前走去,目光紧锁在他们身后的那人。
那人便是薛覃,他冷嗤一声,敢动他的人,死路一条。
一道白光在他眼前闪过,他寒眸一聚,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长剑扬起,不带一丝表情凌厉一招致命。
敢阻挡他,只有死。
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他抬手抹去,垂着眸看着指腹上的血红,蹙了蹙俊眉。
让莐曦看到他满身污血的模样,他怕会吓到她,不想她为他担心受怕。
在他们不远处,火光下站着一个男子,清隽的脸噙着诡异的笑,目不转睛回望着浑身肃杀之气的李璟熠。
薛覃不经感叹:“可惜了,这般俊美的男人,不如手脚断筋送给姐姐一个惊醒,姐姐见了一定会非常感谢我这个弟弟。”
陆梁手掌紧握着火把,瞳孔一震,主子又开始发疯了,这哪是惊喜,估计他姐会比他还疯狂,这对姐弟真是一个比一个疯。
李璟熠这边处在劣势的一方,沈逸坚守在他身边辅助攻击,可对方人手充足,而他们的目标明确,一群人凶狠攻向李璟熠。
沈逸不幸被刺中一刀,瞬时武力减弱快要抵挡不住这些人的攻击。
李璟熠一心想着王莐曦,他面无表情像个嗜血的傀儡,冷血无情攻向敌方。
他毁了薛覃的地盘,此人对他怨恨更甚,莐曦落在他手中凶多吉少,此刻他只想快速解决他们,马上找到她。
他一定要救走莐曦,想到她还在那人手里,情绪无法平静下来,内心焦躁不安,担忧薛覃会对她做什么。
李璟熠想到莐曦因他受到伤害,他顿时慌了神,没注意一把长剑对准了他。
“将军小心……”身后沈逸一声吼叫,可还是慢了一步。
胸前一痛瞬间让李璟熠回过神,抬手握住胸前的长剑,手掌青筋鼓起可怕的线条,他眼底泛着红血丝,抬起修长的腿强劲有力踢开眼前的人。
沈逸立马守在李璟熠身前,见到将军受伤,顿时顾不上身上的伤痛,他眼底全是杀气迅猛攻向敌方。
李璟熠轻蹙着眉,抿着薄唇一声不哼,没有一丝犹豫拔走长剑,霎时胸前鲜血喷涌而出,染深玄色衣袍。
沈逸背对着他,担忧问道:“将军……”
“我没事,不要管我,一个不留,杀。”冷冰冰的声线打断了沈逸的话。
李璟熠握紧长剑,身上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一地,却不影响他出手迅疾如风,剑气凌冽强悍,仿佛地上的血不是他的。
杀手咬碎了牙进攻,却被李璟熠这暴戾又强横震慑住,逼得他们无力还击倒退着走,他已经杀疯了,冷着脸如阎罗王索命逃不出他手掌心。
远处薛覃神情淡定,嗤笑道:“他倒是有点意思,这样都死不了,看他能撑多久。”
他阴恻恻的笑了,扯动唇:“不够,所有人都上,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如此精彩的打戏,没有人陪我看,甚是无趣,要是她能来就好了,可惜她太不听话了。”
陆梁:“……”他姐姐,还是那个女人。
他姐姐来了,怕是会把这里弄得乌烟瘴气,主子应该不是说她,那只有绑来的那个女子,陆梁暗自叹息,哪家好姑娘愿意看这血腥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