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美术教室·社团巡演准备日

紫藤花的香气从窗外渗进来，混着颜料与木质画架的气息。云栖坐在高脚凳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骨处的纹身——那里已经不再渗血，但每当玥临的目光扫过，皮肤仍会泛起细微的灼热。

"头再偏左一点。"

玥临站在画板后，炭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午后的阳光穿过她浅紫色的发丝，在素描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的视线从画板边缘探出，紫罗兰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锁定猎物的猫科动物。

云栖下意识地绷直脊背："还要多久？"

"快了。"玥临的笔尖停顿，"你锁骨上的花纹……是自己画的吗？"

空气骤然凝滞。云栖的蓝牙耳机里，白噪音突然混入电流杂音。她看见玥临的素描纸上——本该是肖像草稿的地方，赫然画着一朵绽放的紫露草，花蕊处缠绕着锁链纹样。

"……不是。"她轻声回答。

玥临歪头，炭笔在指尖转了一圈："那你知道它为什么和我身上的疤一样吗？"

窗帘突然被风吹起，画架上的纸张哗啦作响。当光影晃动的刹那，云栖清晰看见——

玥临锁骨上的月牙疤痕，正泛着淡金色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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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放学后的器材室

清尧反锁上门，将兽人协会的指令函拍在桌上：【今晚20:00，目标Y拘捕行动】。鲜红的印章刺得玥临眼球发痛。

"你拖太久了。"清尧嚼着泡泡糖，"协会检测到她的能量波动正在影响方圆五公里的生态，紫露草变异只是开始。"

玥临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她不是污染物。"

"那她是什么？"清尧冷笑，"一个能让妖怪镇定的人类？一个影子会自己动的大小姐？"她突然拽开玥临的衣领，"看看你的疤！协会检测结果显示，这里面有她的能量残留——你在被她同化！"

玥临拍开她的手。器材室的玻璃窗映出她的倒影，锁骨处的月牙疤痕确实比上周扩大了些，边缘浮现出细小的金色纹路——像正在生长的根系。

"我有新发现。"她压低声音，"云栖的血能压制我的兽化反应，但每次接触后，她都会忘记关键细节。"

清尧眯起眼："记忆干预？"

"更像是……"玥临指向指令函上的监控截图，"某种保护机制。"

照片里，云栖站在江畔，而她脚下的影子分裂成两道——一道是人类轮廓，另一道则是缠绕锁链的模糊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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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内。

"原来是这样……"云栖低头看着自己心口，"我才是枷锁。"

玥临想反驳，却呕出一口金血。兽化程度已经超过80%，她的声带正在异变，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但当她挣扎着向前爬时，云栖突然主动走近，染血的手掌贴上她滚烫的额头。

"很疼吧？"云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每次都是这样……我困住你，你却在保护我。"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蔽。当黑暗笼罩的瞬间，玥临感觉有冰凉的手指抚过自己的兽耳——

锁链崩裂的脆响传遍整个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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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翌日·医务室

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紫藤花香。玥临睁开眼，看见窗外阳光正好，云栖坐在床边削苹果，刀锋流转间果皮连成长长的螺旋。

她的锁骨上贴着崭新纱布，蓝牙耳机搁在床头，正在播放晨间新闻："昨夜多地出现集体幻觉现象，专家称可能与气候异常有关……"

"醒了？"云栖递来苹果，"医生说你是过度疲劳。"

玥临低头看自己——运动服完好无损，连指甲都修剪得圆润干净。没有兽耳，没有尾巴，仿佛昨夜的暴走只是场噩梦。

但当她接过苹果时，两人的指尖相触——

医务室的紫露草盆栽突然绽放，三片花瓣完美舒展。

云栖似乎没注意到异常。她拿起素描本，翻到昨夜画的速写：旧校舍的月光下，九尾狐与青衣女子背对而立，锁链在她们之间碎成星尘。

"我做了个梦。"她轻声说，"梦里有人告诉我……"

窗外传来学生们的笑闹声。玥临突然伸手，指尖点上云栖的锁骨——隔着纱布，能感受到纹身正在发烫。

"告诉你什么？"

云栖抬眼，天青色的瞳孔倒映着玥临的脸："说我的血，能让你变成人类。"

风铃在窗前叮咚作响。玥临捏紧苹果，汁液染金了指尖。

"那你的答案呢？"

阳光穿过两人之间的空隙，在地板上投下奇异的影子——

两道剪影的锁骨处，盛开着相同的三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