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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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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社可以不去,但秦霁渊一天一遍的查岗是少不了的。郑时朗同报社的同事交代好,若是秦霁渊的电话打来便转接到他家,其他的公务可以先缓缓。秦霁渊要是上报社找他,就说他出门采风了,不必等他。稿件每天会有人送过来。郑时朗难得请了个长假,一时不知道该请多久,假条上写了半个月。

半个月,大概也够一切尘埃落定了。

秦霁渊还真就被他这样瞒了一段时间。要不是这次加班潮持续得太久,加之自己去了两次报社都不巧碰上对方“采风”,逼得秦霁渊不得不认为对方真是在躲自己了,他估计还真不会在第三次踏出报社时多在报社外停上五分钟,然后当场抓到小姑娘给郑时朗通风报信。

这个小姑娘他有印象,先前某次来找郑时朗的时候看见她从主编办公室哭着跑出来。不知道还以为主编办公室里上演了什么爱恨情仇的大戏,要不是办公室里坐着一个木头,他都要多怀疑一下。

秦霁渊推门进去,郑时朗看起来还像个没事人一样,一点都不像是刚刚惹哭了女孩子的样子。他的办公室陈设也很简单,他本来就不挑环境办公,只要有笔有纸,到哪他都能写一段。

没笔没纸也不是不能写……秦霁渊想到那首说好要给自己的情诗,可惜到现在还是没看到。

“怎么让人家小姑娘哭成这样?”秦霁渊早就不把自己当外人,自己拿了张凳子坐到郑时朗对面。

“没什么,她改的第三次稿被退回去了,可能有点挫败。”

这何止是应该有点挫败啊,这要换自己估计都要觉得是上司针对自己了,说什么都不可能改三遍稿的。

秦霁渊:“郑主编就不会做一些比较详细的批注,呃,指导一下?怎么叫人改那么多次呢。”

“那我干脆直接把错字划掉,语句结构调整好,该删的删该加的加,改完直接送去印刷好了。”郑时朗说话不留情面,秦霁渊自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真不知道他的那帮同事是怎么忍得了他的。

秦霁渊想了想,发现自己小时候跟着的家教还真是这样批自己的文章的。那个精细程度,说是重新帮自己写了一篇也不为过,可惜自己还是不多看两眼。他一直以为教人写东西都这样,没想到还有郑时朗这么个“不负责任”的老师。

“那不就应该这样改吗?”

郑时朗揉了揉眉心:“那样写出来的东西还是她的吗?”

“报纸是人民艺术,那不都是人民的吗,谁写有那么重要?”说到底,自己对写作一窍不通,充其量算识字,能写两句人话,远远提不上有文采。现在一个门外汉居然在教他郑主编做事,秦霁渊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

“报纸是,文章不是。文章是作者的东西,不能表现作者的思想,和直接找几个字拼在一起有什么区别?”郑时朗看看秦霁渊手里那盆被祸害得叶子都不剩两片的盆栽,摇摇头,把可怜的绿植从这个游手好闲的少爷手里救了下来,“我也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后面几次改的都有很大进步。她还年轻,多锤炼锤炼没害处。”

说得好像自己就已经很老了似的。秦霁渊不懂他们这帮文人的未老先衰,自己和月缘都是对文字提不起什么兴趣的人,不一样的是月缘会努力学,自己直接选择放弃。还好平时还会附庸风雅多看两本书,不然真要和自己家这个文豪一点共同话题都没有了。说到底,他的天赋不在文字上,让他写文章还不如让他去和那堆数字纠结,说不定还纠结得出一点结果。

但他和月缘都在很小就表露出对艺术的浓厚兴趣,跟着老师学了一段时间,秦霁渊的油画还真画得有模有样。只是后来画得少,渐渐荒废了。家里人本打算顺了他的意,叫他去学点艺术,看他这不着调的三分钟热度的样子,还是把他送进了法学院。读点法,回来混个小官当当,拿个铁饭碗,也不算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了。

当然,他也不是那么没有追求的纨绔子弟,自己去找了学校学了破译,这都是后话。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很坏的哥哥,居然把读书这么痛苦的事强加给妹妹,只是为了让自己多看两眼郑时朗。郑时朗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你放心,我教月缘用的不是这套方法。”

他们两兄妹郑时朗还不了解吗。月缘志不在此,他平时也就多往文化底蕴方向培养,早就不求她写出什么好文章,能对中华文化保留一些兴趣就足以。秦霁渊就更不用说,插科打诨的好手,提起笔来恐怕还得忘记不少字。

也就是那天撞上这么一遭,秦霁渊转头就约了一报社的人吃饭。郑时朗这种性格,早不知道明里暗里得罪了多少人了,这顿饭一来是感谢一下大家对郑时朗的关照,二来也是混个眼缘,以后天天往报社窜不至于被轰出去。

小小的报社哪来那么多尊真佛,大部分人也就指着这点工资混口饭吃,没有大文豪的技术,也没有大文豪的笔法。只有郑时朗一直兢兢业业,好像把工作当成了他的半个爱人。秦霁渊掂量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判断不大准确,说不定人家发着烧脑子里还是那几张稿,还不是自己呢。

没有秦霁渊这些小动作,郑时朗这个主编肯定当得要更艰难些。过刚易折,他是宁折不屈的人,注定要在人际关系这块多吃点苦头。秦霁渊不是文豪,也没有风骨,他天生就是一副谄媚相,有命无运的大少爷,所以讨好人这事儿还非得他来干。就连秦霁渊自己都记不清自己和报社这帮人一起吃过几回饭了。

这些记忆大多还是自己同郑时朗不太熟的时候留下来的,那时每天就钻研着怎么能让对方多说点东西,怎么能让对方多离不开自己几分。如今倒是已经达到了自己的预期,他那副谄媚相也有人接着,多说两句就说得郑时朗心软了。

那没办法,天生就吃定郑时朗了。

小姑娘看起来这两天没少给郑时朗通风报信,手脚已经很麻利了,她刚拿起电话筒:“郑老师……”

她管郑时朗叫郑老师,她自己心里也清楚,郑时朗没有为难她,自己的今天离不开郑时朗的指点。

话筒很快被另一只手抢过去,她回身才发现是另一尊大佛。

秦霁渊:“郑主编,采风啊?”

电话对面没传来一个音。

“什么风刚好在电话亭旁边采,说说呗,我去看你。”

郑时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什么事?”

“我说你躲我那么多天,也差不多了吧。我是你弟,不是你债主。”

郑时朗罕见地没接他的话茬:“没事的话我挂了。”

秦霁渊不知道郑时朗什么时候又变回了刚认识的那个样子,说话总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但他今天不打算和郑时朗计较:“有事有事。郑主编百忙之中抽空陪我吃个饭看场戏可以吧。”

“没空。”

秦霁渊把话筒塞回小姑娘手上:“小姑娘,这几天你们郑主编也在写稿吗?”

小姑娘那张清秀的脸都快皱成抹布了,虽然这两个人不吃人,但她总觉得自己不该参与他们两个人的话题,于是颤颤巍巍地点了个头。

“说话,你们郑主编看不见你点头。”

小姑娘:“……写了。”

秦霁渊:“写了多少,这个月的这点指标还没写完?”

小姑娘吞了吞口水:“已经……已经写到下个月的刊物了……”

秦霁渊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把电话筒接过来,放小姑娘走了。小姑娘如获大赦,一溜烟躲进了厕所,看起来秦霁渊不走都没有出来的打算了。

“这下没理由了吧。十五分钟后大世界门口见,用不用我去接你。”

“不用。”郑时朗这个惜字如金的状态秦霁渊不能说陌生,但就算说的话再少,也够秦霁渊听出他惜字如金的理由了。

他明明没处可说话,声音怎么哑成这样?

索性不想了,等会看见他了再好好盘问盘问。坦白说,秦霁渊太想看见他了,大概这就是所谓小别胜新婚,秦霁渊现在的状态就像饿了三天的老虎,恨不得直接扑到郑时朗身上。

郑时朗向来守时,只是他那副样子秦霁渊有些不敢认了。才这么三五天的时间,整个人就瘦脱相了,哪怕特地挑了一件显气色的衣服,还是盖不住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透露出的苍白。郑时朗看起来没有什么精力,此时几乎是强打着精神:“秦少爷就非得占用我这可怜的睡眠时间来看戏吗?”

秦霁渊皱着眉,看起来比郑时朗还严肃一些:“谁把你虐待成这样,你这是熬夜能熬出来的?”

“连轴转,几天没合眼了,这个状态正常。”郑时朗咳了两声,“秦少爷只有这点事的话,大可以随便找个人陪,就不必折腾我了。”

“你声音怎么了?你加班写个稿总不至于把嗓子都弄哑吧。你自己要不要听听看连轴转写下个月的稿有多离谱,你平时加的班还不够多?你这种状态就像……”

“就像命不久矣。”郑时朗帮他接了上去,“秦少爷要是没事,就去舞场跳跳舞,进大世界听听戏,何苦浪费时间盘问我。”

“你是不是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算了,看在今天你是寿星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先进去吧,戏要开唱了。”秦霁渊下意识去牵他的手,被对方躲开。这才让他注意到郑时朗手上的绷带,还有手心的那抹红。

他真不是被什么人报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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