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丑那张惨白的脸出现在礼堂时，整个空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蝙蝠侠和罗宾交换了一个眼神，正暗自寻找更换装备的时机，而Cloud已经双手合十，替这位不知死活的先生向着女神祈祷了起来。

毕竟Cloud无比清楚，那位大名鼎鼎的学生会副会长有着极其严重的“小毛病”——作为上位者，尽管他不会将一切都大包大揽地交给自己完成，但如果交到他的手上，Sephy那家伙就一定会做到最好。

这就意味着，哪怕正常演讲并不在Sephy原本的计划之中，是突发事件，但精心准备过的对方也绝不会允许它因为这样一个外人造成的混乱而划上一个不完美的句号——特别是在那个一看就知道Sephy相当重视的陌生男人面前。

换而言之，那个脸上涂着小丑妆的家伙，今天死定了。

Sephy修长的手指重新握住了麦克风，清冽的声音通过音响系统回荡在礼堂：“所有同学请注意，立即按照演习手册有序撤离，请哥谭高中的学生优先遵循学生会指挥从B3、B5通道撤离礼堂。”但那平稳的语调之下，是捏到几近变形的麦克风和发白的指节，“神罗学生会成员，立刻就位，配合米德加七中一起尽快将学生们送回宿舍区等待下一步通知。重复，神罗学生会成员应尽快联合米德加七中的成员护送其他学生返回宿舍区。”

随着指令下达，少年从容地步下舞台。一把雪青色的折叠尺从他袖口滑落，“咔哒”一声甩开，与皮鞋踏地的哒哒声相得益彰：“米德加第七中学的Cloud·Stirfe、哥谭高中的提摩西·德雷克以及VIP席位上的萨菲罗斯先生，请配合学生会工作引导校内学生及VIP席位上的诸位有序撤离，至于这位毁了我演讲的街头艺人——我会亲手处理干净的。”

小丑显然是被Sephy这种态度所激怒了，他从衣襟中掏出一把□□19向着少年射击，尽管脸在歇斯底里的大笑，但眼睛里面的情绪却并非全然地兴奋：“哦！看起来我们的好学生在‘哥谭生存课’上的分数可能只能从小丑叔叔这里拿到一个不及格了！”

当子弹从枪膛中射出的瞬间，在场的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然而下一秒，Sephy只是微微偏头，伴随着银色的短发在空气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子弹便这么与对方擦肩而过，就连少年的一根头发丝都没能伤到。

但提姆注意到，比起血缘上看起来关系更密切的萨菲罗斯，反倒是Cloud的态度更为放松，似乎完全不认为这种程度的子弹有可能会伤害到那边的那位“普通”的学生副会长一般，与之相比，那位只是看起来就与Sephy关系匪浅的银发先生，反倒是直接三步并作两步冲向了小丑的方向。

“你不怕他出事吗，Strife同学，”提姆一边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对面Sephy与小丑的“交谊舞”，一边压低声音询问道，“那可是小丑！在哥谭数一数二的超级罪犯！”

Cloud头也不抬地走向讲台：“你没看新版的逃生手册？”随手将讲台上散落的稿纸和文件夹一起草草塞进自己的包里，对提姆解释道，“负责撤离掩护的是我们七中的学生，赛特拉的人和Zack都在呢，你不用担心这些。”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礼堂后方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某个试图劫持女生的暴徒被一记肘击放倒，随后一根从形制特殊的黑色长裙下抽出的长棍在瞬间击打到了对方的颈动脉上确保他能睡得安稳。

这像是一个信号，原本安静撤离的七中学生突然暴起，书包里翻出的球棒、坐在身下的折凳甚至是装满了衣物的行李在此刻都成为了趁手的武器。就连那位体格魁梧的社团指导老师，都从折扇形状的义肢中伸出枪管，橡胶子弹的弹幕瞬间压制了闯入者。

Cloud终于站起身，从背包抽出一根金属球棒。“你与其担心那些没必要的事情，”他一棒击倒偷袭者，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次，“今晚的宿舍安排才更需要你担心呢，Sephy跟我说我这次合宿只能和你们哥谭高中的学生住在同一间，可你们还没告诉我具体要和谁一起住。”

“Tifa？”Cloud动作流畅地翻开自己的PHS，对着话筒交代到，另一端隐隐可以听到拳头与□□碰撞时的哀嚎，“赛特拉她们和老师已经暂时控制住这边的情况了……但是这里还有一个哥谭高中的学生没能及时跟着撤离，我走不开，你可能要来接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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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学生们那边乱糟糟的热血氛围不同，Sephy与小丑的对决反而是中道崩殂了——无他，只是身为英雄的萨菲罗斯，并不愿意看到Sephy冒着被枪击击中的风险和那个卑劣的绑架犯作战而已。

萨菲罗斯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现到两人之间，正宗刀自手心缓缓显现，刀刃划过的寒光将射向Sephy的子弹一分为二。银发将军单手按住少年的肩膀，声音低沉得像是暴风雨前的雷鸣：“这不是你该面对的对手，Sephy，退后。”

“但他毁了我的演讲——”Sephy的反驳声在同色的竖瞳注视下逐渐减弱，那柄漂亮的折叠尺不情不愿地被收回了自己的袖口，最终只余下了不甘的咕哝，“我知道优秀的学生会不该被自己的感情左右……但是这是你第一次来啊。”

“第一次这种事情，怎么想都是最重要的吧。”

面对着小猫的撒娇，哪怕是萨菲罗斯也感到有些无奈，只能伸手揉了揉弟弟的银发，动作轻柔得与方才斩开子弹的凌厉判若两人：“没有说你不够出色的意思，Sephiroth，只是，面对这样的敌人，从来都不该脏了你的手，好吗？”

只可惜现在这感人至深的兄弟交心景色并不符合小丑的美学，哪怕面前的这个银发的大个子看起来相当可怕，但同样的，他也无比确信身为哥谭骑士的蝙蝠侠不会放任这样的一个外人在自己的城市里杀死自己。

就在小丑狞笑着准备再次掏枪的瞬间，萨菲罗斯的正宗便毫不留情地贯穿了男人的手心，那双绿色的竖瞳居高临下地盯着对方，眼底是纯粹的漠然：“这是第二次，我不杀你是因为尊重这里的规则，而非我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先生。”

萨菲罗斯的刀尖缓缓从小丑血肉模糊的手掌中抽出，血振的时候甩出了一串漂亮的血珠，这疼痛并未给小丑带来太多的麻烦，但当小丑的目光接触到那双冰冷蛇瞳时，那笑声在注视下卡在了喉咙里，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脖子。

他见过无数种眼神——恐惧的、愤怒的、疯狂的、绝望的……但从未见过这样的目光。那双蛇瞳里没有情绪，没有波动，甚至没有轻蔑，似乎对于萨菲罗斯而言，大名鼎鼎的小丑，哥谭的噩梦与被他随手杀死的昆虫并无区别。

但那双眼睛却又不是真正的毫无温度，当它们转向那个银发少年时，其中的感情是柔软的，像是猫科动物在阳光下打盹一般微微收缩。这份偏重是如此的明显，那代表着曾经“梦想”的可能就摆在萨菲罗斯面前，使他的软肋同样暴露在外。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小丑找到了属于他的、全新的猎物——它看起来与小蝙蝠一样完美无瑕，但早已在不知不觉间站在了人性的悬崖边缘，而小丑先生需要做的，只是轻轻一推罢了。而那条至关重要的纽带，现在正紧紧系在那个银色短发、与对方血脉相连的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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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布鲁斯·韦恩终于更换完他的蝙蝠装备，甩着钩爪枪回到礼堂的时候，提姆还没能从热情的七中学生身边脱身。被Cloud匆匆喊来的Tifa显然有着极强的责任心，身量娇小的女孩子毅然决然地挡在了提姆的身前，纤细的拳脚中爆发出的力量却是堪比训练有素的战士。

在Tifa的护送中，提姆用双眼和监控记录着周围学生们所展示出的战斗力，顺便出言询问对方试图打探更多的消息：“说起来，Tifa同学，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Cloud之前在通讯里说的赛特拉是什么？”

Tifa抬手用书包将不小心飞到提姆身边的杂物挡开，在听到对方的询问的时候，显然楞了一下，然后犹犹豫豫地给出了自己的评价：“诶？她们……你可以理解成一支校园自卫队吧。第一个被袭击的女生，就是赛特拉的领头人Aerith哦，所以她们觉得被冒犯到打的这么凶倒也正常啦。”

提姆的侦探本能立刻被激活：“我记得之前Cloud就说过你们的高中是不良高中来着……”他回想起办公桌上那份合宿申请，突然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神罗私立高中会同意和你们一起向哥谭高中递交合宿申请啊！”

“总之都是巴|雷特老师和神罗的格伦先生的错！”少女的脸上挂上了一抹漂亮的红晕，就连声音里都带着羞恼，“老师希望打倒神罗就去擅自下战书，格伦先生因为觉得很有趣所以干脆直接在后面推了一把搞来了合宿的资格，就连神罗那边的带队人选也一推再推最后落到那个Sephiroth身上什么的……果然我最讨厌神罗了！”

这时Cloud不经意间擦着球棒加入了两人之间的对话，帮忙为自己的好友辩解：“也不是Sephy的错啦。神罗方觉得这种活动学生会带队就足够了，但偏偏会长Angeal老家的笨苹果在昨晚突然丰收，需要人手回去帮忙采摘，Sephy自己都是赶鸭子上架在来的路上才写好演讲稿来着，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生气。”

“不过也多亏来的是Sephy吧，”Cloud补充道，目光扫过已经完全控制住的场面，“毕竟作为会长的Angeal脾气实在是有些太好了，给手下的学生们发放指令时可不会有Sephy这么好的效果。”

提姆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小丑帮成员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学生们已经开始自发清理现场。至于在礼堂的另一端，正是为了争夺小丑处置权而与银发将军对峙的蝙蝠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