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奥蒂莉亚，快醒醒，斯普劳特教授一直在看你呢。”
芬妮轻轻推了推奥蒂莉亚，后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迟钝地望向休息室中央，正好对上斯普劳特教授投来的目光。
奥蒂莉亚脸有些发烫，她掐了掐自己的手背，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斯普劳特教授摇摇头，她收回目光，继续对着大家讲解新学期的安排。
“怎么刚开学你就这么困？”芬妮压低声音，疑惑地问道。她仔细端详了一下奥蒂莉亚，突然发现她的脸上竟有几道浅浅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的痕迹。
“你的脸怎么回事？”芬妮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震惊的声音传出去。
“我觉得我遭到了家暴。”奥蒂莉亚无精打采地回答。
艾达在训练她时简直丧心病狂，经常一个幻影移形就把她扔到各种危险的地方，然后自己再幻影移形离开，完成工作后再回来捡她。有一次，她甚至被扔进一个火龙的巢穴，当时里面一只小火龙正在打鼾。为了增加难度，艾达往巢穴里丢了一个火球，结果奥蒂莉亚被赶回来的两只大火龙撵了整整一天。
想到这些奥蒂莉亚崩溃地一头栽在面前的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周围的同学和斯普劳特教授都看了过来，她顿时感到无地自容。
“……我真的很抱歉。”奥蒂莉亚都不好意思抬头，把脸埋进手掌里，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等斯普劳特教授讲完话，她开始给学院的学生发放课表。奥蒂莉亚接过课表，仔细看了看，突然发现上面竟然有魔药课。她愣了一下，又反复确认了几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怎么了，奥蒂莉亚？”斯普劳特教授注意到她难以置信的表情。
“教授。”奥蒂莉亚指着上面的魔药课，小声说：“我上个学年分数没达标…选不了魔药课的。”
“所以你刚刚果然没有听见我说的话。”斯普劳特教授责备地看了她一眼，“今年斯内普教授放宽了提高班的要求，E及以上的都可以报名，所以我就给你加上了。”
“真的？”奥蒂莉亚欣喜地问，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斯内普教授真的这么说的？”
“是的，他说今年想看看其他等级的学生是不是真的无可救药。”斯普劳特教授耸了耸肩，“不管怎么说，这对你是件好事对吗？”
“当然！”奥蒂莉亚轻松地笑了起来，心情瞬间变得明朗。
“我们今年还能一起上魔药课。”芬妮也很高兴，但是在看到自己的课表后脸一下垮了下来。
“我上学期魔咒课又差点不及格。”芬妮有气无力地说，“话说那个恶灵附身的时候为什么不替我把OWL考试考了？他肯定学得比我好，我之前问他的魔咒课作业他都会做。”
原来昔日的黑魔王已经沦落到这种田地了吗？奥蒂莉亚心想。
“我今年巡查的地点不是拉文克劳塔楼了，其实最近我想去看看格雷女士的……”芬妮托着头和她说。
奥蒂莉亚用一副你疯了的表情看着她。
“其实不能全怪她，格雷女士有警告过我的。”芬妮微微叹口气，“她和我说冠冕曾经被不好的人拿走过，让我一定要想清楚。后面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我在拿到冠冕后意识渐渐开始错乱……”
奥蒂莉亚有点意外，毕竟那天格雷女士根本没有提到过这件事。
“我感觉格雷女士觉得我有点吵，她要是知道我被附身了估计会骂我笨死了。”芬妮有点不好意思，“但我还是想去看看她，你觉得怎么样？”
奥蒂莉亚张了张嘴几度想驳回她的想法，她想说格雷女士就算试着挽救过，但从一开始动机就不纯，她应该做的是远离她，以后更谨慎一些。
但她看着芬妮跃跃欲试的模样，到底没多说什么。
“你去吧。”奥蒂莉亚最后缓缓偏过头，小声说道，“记得早去早回，别被拉文克劳的人当成什么奇怪的人。”
——
第二天正式上课，奥蒂莉亚一只手托着腮，目光落在课本上那个身着华丽服饰、不停向画外挥手的男子画像上。
“《与女鬼决裂》？我们六年级了要学这个？”奥蒂莉亚不可置信，“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我觉得写得挺有趣啊，我假期魔咒课的书都没打开，但是把这几本书都看完了。”芬妮还是对接下来的黑魔法防御课充满期待，她翻着手里的书，“我妈妈说他关于被女鬼抓伤后的应急处理方法都是对的。”
“他一定是个风趣幽默才华横溢的优秀男巫！”芬妮捧着脸说。
“我听见了什么？”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走了进来，“我听到了可爱的女士对我真诚的赞美，所以我就立马出现了！”
整个教室嘈杂起来，时不时有几声女生倒吸冷气和惊叹的声音响起。
芬妮用书挡住了脸。
“你害羞了吗，芬妮？”奥蒂莉亚侧过头纳闷地问。
“虽然老师很英俊，但真可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清爽一点的。”芬妮长长叹一口气。
“哦。”奥蒂莉亚看向讲台上的洛哈特教授，他有着一头卷曲的碧眼金发，明亮的蓝眼睛熠熠生辉，确实是一个在外貌上挑不出一点毛病的英俊男人。
他其实长得有一点像自己的外公，奥蒂莉亚出神地想。
“非常感谢大家都买了我的全套著作，我相信你们一定不会后悔的……”洛哈特教授俏皮冲大家眨眨眼睛，“你们会发现我的经历是多么有趣，我又是多么优秀而内敛的人，毕竟我从不会夸耀自己的功绩。”
奥蒂莉亚冷漠地收回视线，竟然在这种时候想起外公，她可真是该死。
新来的黑魔防教授分发着课前小测验的卷子，奥蒂莉亚拿起羽毛笔，在看清第一道题后又陷入了沉默。
“吉德罗·洛哈特最喜欢什么颜色？”
奥蒂莉亚：……
她捅了捅身边因为假期仔细看过那几本传记，所以此刻能奋笔疾书的芬妮。
“借我抄抄。”她小声说。
————
“你们的新老师怎么样？”斯内普双手交叠，好整以暇地看着下课后正帮他整理药品柜的奥蒂莉亚。
“您说洛哈特教授？”奥蒂莉亚回过头，看到他脸上明显不太和善的表情，想到教授之前曾经申请过这门课的教职。
“您今年也去申请黑魔法防御课了吗？”奥蒂莉亚小心翼翼地问。
斯内普沉着脸没说话，但这副表情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糟糕透了。”奥蒂莉亚酝酿了一下情绪，随即激烈地展开了抨击，“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差的教授！让海格来教都不会比他更差了！”
注意到对方眉间明显舒展不少，奥蒂莉亚稍稍舒了一口气。
“我已经六年级了，真不想在课上浪费时间。”奥蒂莉亚这回倒是没掺杂什么表演的成分，真心实意地为自己担忧，“我的学习压力还挺大的。”
斯内普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帮他整理堆积了几个月的药品，声音不咸不淡地说：“他的书你可以看看，但是他的课你就不用去了。”
“好吧，我回去会仔细看看的……等等。”
奥蒂莉亚突然反应过来他的后半句，吃惊地看向斯内普，“您刚刚说什么？”
“过来。”他懒洋洋地说，把桌子上的一张字条往前推了推。
奥蒂莉亚走过去把它拿了起来。
“本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鉴于奥蒂莉亚·布兰奇的黑魔法防御术的学习情况，特批准她免修第六学年的黑魔法防御课。”
右下角还有邓布利多校长的印章。
斯内普的很隽秀好看，但是奥蒂莉亚愣是从这短短的两句话里看出来一股嘲讽和鄙视的意味。
“不得不说我真是太喜欢您了教授！”奥蒂莉亚兴奋举着这张字条，笑容明媚灿烂，“您对我可真好！”
斯内普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是。”奥蒂莉亚迟疑地说，“我不是赫奇帕奇的学生吗？这不是应该斯普劳特教授帮我写吗？”
“你事情怎么那么多？我已经和斯普劳特说过了。”他拧眉看着她，在看清她的脸后有些意外。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已经快好了。”奥蒂莉亚不是很在意地说，她起初还担心会破相，但是次数多了也就无所谓了。
她把字条收好准备抽个时间拿给洛哈特教授。
“对了，教授，还有一件事要拜托您。”
奥蒂莉亚从挎包里取出来一张信纸，恭敬地摆到他面前，斯内普皱着眉疑惑地看着她。
“这是要干什么？”
“邓布利多教授帮我争取到了傲罗提前培训的机会。”奥蒂莉亚讨好地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现在我还需要至少三封任课教授的推荐信。”
斯内普瞅着眼前的信纸迟迟没有落笔。
“谁给你的自信让你把这个东西拿到我面前的。”斯内普嘲笑，“你魔药课什么样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为了你那张NEWT证书，我今年的提高班里多了一群废物！”
“好吧，其实我已经凑够三封推荐信了。”奥蒂莉亚也很羞愧，看他面色不好上前准备把信纸拿回来，“还是别难您了，这点自知之明我其实还是有的。我只是想不告诉您一声到底不太好。”
“都有谁给你写了推荐信？”他问。
“斯普劳特教授，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
“本来我想凑齐四个院长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奥蒂莉亚遗憾地补充。
她伸手想把信纸取回来，但是斯内普的手放在上面让她一时抽不出来。
“您挪一下？”奥蒂莉亚试探性地问。
“我也不是不能写。”他拿起羽毛笔，在奥蒂莉亚充满希望的视线下落了笔，刷刷刷写了几下就扔给了她。
“同意。
——西弗勒斯·斯内普”
奥蒂莉亚看看这张几乎完全空白的羊皮纸，又看了看一脸无所谓的斯内普教授，视线在两者之间来回了好几次。
她沉默地从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其他几位教授写的推荐信，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都工工整整地写满了一页，弗立维教授更是洋洋洒洒写了三页多。
奥蒂莉亚把这几张信纸在他面前轻轻抖了抖，谴责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