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奥蒂莉亚,我从未亲眼见过的血脉,我相信莎拉能将你教导得很好。”
“我在那两件物品上种下了血缘魔法,只有我直系的血亲才能感应到。原谅我不能亲自去销毁,他拥有看透人心的能力,我根本瞒不了多久。”
“按照里德尔提出的要求推测,挂坠盒约莫是在人迹罕至的野外,金杯大概率会被他交给某个纯血家族保存。”
“这或许是我这一辈子唯一做过的勇敢的事了。老实说,我当时很后悔,也很害怕……但重来一次,我想我还是会这么做。”
“最后请把这本书带给莎拉,我有给她……留下一段遗言。”
“…感激不尽。”
黎明时分奥蒂莉亚回到了外婆家,她靠在卧室门外的墙上,双眼放空地看向窗外,花园里的玫瑰沾满了露水,在晨光下闪着微弱的光。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终于被打开,莎拉缓缓走了出来。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她眉头微蹙,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
“外婆,你还好吗?”奥蒂莉亚小心翼翼地问。
“我好得很,别在我眼前烦我了,让我一个人安静安静。”莎拉说着把那本书扔进奥蒂莉亚的怀里。
“拿走吧,这本来就是他留给小辈的礼物,回去用血缘魔法解开。”
“哦……好的。”奥蒂莉亚非常慎重地抱在怀里。
莎拉看着她捧着书走到了门口,忽然又叫住了她。
“奥蒂莉亚,等等,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她神色犹豫地回卧室取出一个天鹅绒小匣子递给她。
奥蒂莉亚接过那只精致的盒子打开看了看,里面躺着一颗剔透美丽的晶蓝色宝石。
“让我来告诉你它的用途。”莎拉的眼神里多了点伤感和落寞,“我最开始是打算自己用的,但现在似乎也不必了。”
“我本来不想给你……也希望你这辈子也用不上……”
“但我的直觉还是让我把它交给你。”
……
奥蒂莉亚回到公寓后,在房间周围布置了混淆咒。她很好奇外公会给她留下什么,或许是一段更具体的信息,或者是什么送给女孩子的礼物。
毕竟这本书一开始是要交给她母亲艾达的,只是因为外婆一直没有回老宅这本书才到了她手里。
奥蒂莉亚刺破手指,在上面滴下了一滴血珠。书的扉页吸收了她的血液,在她吟唱咒语的声音中一点点有了变化。
有蓝色的火焰从四角开始燃烧,这似乎是柯林斯曾经最喜欢的一种魔法。奥蒂莉亚好奇地伸出手指碰了碰,非但没有感觉到灼烧的痛感,反而有些温暖。跳动的火焰甚至还抱住了她的手指,让奥蒂莉亚不由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血缘魔法被破除后,封存在里面的变形咒开始生效,这本陈旧的书一点点扭曲变形,终于变成了细细长长的模样,静静地漂浮在半空中。
奥蒂莉亚伸出手,它就自然而然地落到她掌中。
这是一根月桂木制成的魔杖。它本不会接受除了主人之外的其他巫师,但在触碰到她的指尖时,这根魔杖还是兴奋地战栗了一下。
它在表达自己的喜悦,察觉到这一点的奥蒂莉亚心底柔软了几分。她想起了几年前那个寒冷的雪夜,曾经有人在她耳边一直鼓励着她活下去。
“好久不见。”奥蒂莉亚轻声说,“外公。”
——
洒满星星的深蓝色夜空突然被黑暗吞噬,没有一丝光亮。星星、月亮、路灯,所有光源在一瞬间消失无踪。刺骨的寒意席卷而来,哈利和达力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一个戴着兜帽的高大身影无声无息滑来,长袍下看不见脚也看不见脸,仿佛它本身就是由黑暗凝聚而成。它碰住达力的脸吸取着什么,这个强壮的男孩很快面色发白地晕了过去。
跌坐在地上的哈利试图去捡他掉落的魔杖,他很清楚自己施法会触犯未成年巫师法,但是他不得不这样做。
不过一道银色的光芒突然袭来,将这片冰冷的黑暗驱散。银白色的小羚羊欢快地跳动着,奔跑回了主人的身边。
哈利警觉地看过去,来人摘下了头顶的兜帽,看清她的脸后哈利总算松了口气。
“奥蒂莉亚。”他紧张地说,一边费力地扛起达力,“你怎么会恰好在这里?”
“不是恰好。”奥蒂莉亚解释,“最近一段时间刚好是我在阿兹卡班附近执勤,我发现有两只摄魂怪被人为放了出来才一路跟了过来。”
“人为的?”哈利脸色发白,“你的意思是有魔法部有人要害我?”
“看起来是,毕竟部长和邓布利多校长的对抗已经被摆上台面了。”奥蒂莉亚左右巡视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的危险后帮哈利把达力背了起来。
“等等,他会压趴你的,奥蒂莉亚!”哈利下意识想要阻止,达力块头实在太大了,简直像一堵会喘气的砖墙。
然而个头不高的女孩一下子就把这个大块头男生背了起来。
“我没事。”奥蒂莉亚随意地说,“赶紧把他送回去吧,避免麻烦再给他来一个遗忘咒。”
哈利:你们魔法部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喜欢用遗忘咒?
“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哈利不安地问,“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魔法部的怎么可能放出摄魂怪来麻瓜街区攻击我?”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是个误会,哈利,但这件事我会上报给邓布利多的。”奥蒂莉亚背着达力,这副场景本来应该看起来相当滑稽,可是因为她在周围使用了混淆咒,路过的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你在这里使用魔法不会有问题吗?”哈利替她担心。
奥蒂莉亚闻言笑了一下,笑容里多少带了一点挑衅。
“谁第一个来找我,谁就是最有嫌疑把摄魂怪放出来的人,也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蠢到这个份上。”
“你接下来去哪儿?回魔法部吗?”
“不,我要去小天狼星家。”奥蒂莉亚随口说道。
哈利的表情上表露出点不满。
“我都没去过。”他闷声闷气地嘟囔了一句,“他明明说过让我搬过去住的,结果突然反悔,连我想去做客也被拒绝了。整个暑假,他,还有赫敏和罗恩,一个两个全都在躲着我!”
奥蒂莉亚偏过头,恰好看见他脸上那种压抑着怒意却又带着落寞的神情。他还太年轻,所有的情绪几乎都写在脸上,像个被朋友们抛下的小孩子。
她沉默了一瞬,忽然问:“哈利,你想当英雄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哈利有些吃惊。
“男孩子应该都有一个英雄梦吧。”奥蒂莉亚说,“更何况你还自带光环,你是多少巫师眼中的救世之星。如果伏地魔彻底卷土重来,整个魔法界都会把目光放在你身上。”
“我以前确实想当英雄。”哈利诚实地说,但想到什么他又打了个冷颤。
“但是那天在墓地我真的差点就死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尽管我最后打算死得有尊严一点,但说不怕是不可能的,我当时全身都在发抖。”
“当然这么说好像有点丢人……”
“并没有。”奥蒂莉亚斩钉截铁地说,她把达力放下,面对面地看着他,很不幸地是现在她已经要比哈利低了,需要抬起头才能和他的视线对上。
奥蒂莉亚:……
好在哈利很识趣地弯下腰,又觉得不够索性直接蹲在地上仰着头看她。
奥蒂莉亚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你注定会成为英雄的,哈利。”奥蒂莉亚正色说。
“但你们什么事情都瞒着我,把我晾在一边,又希望我最后能战胜那个魔头!”哈利忍不住大声说道。
“这确实是我们的错,我们就这一点也没有达成统一意见。”奥蒂莉亚并没有生气。
哈利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但不需要你独自拼在前面,我们都会在你身后托举你的。”她继续说,“我,小天狼星,邓布利多,还有很多人。”
“我们都有这个觉悟。”
“那我呢?”哈利倔强地问,“我要眼睁睁看着你们为我铺路吗?然后踩着你们去对抗那个伏地魔?”
“恐怕是这样的。”奥蒂莉亚面色平静地说,“我不能骗你,但现实确实是这样的。”
“我不能接受!”哈利大喊着站起身,“为什么要这样!我现在就要去找邓布利多!”
“我晚点会带你去的。”奥蒂莉亚重新背起达力,努力安抚他,“哈利,今天先回家吧好吗?”
“那我要一直被蒙在鼓里吗?”哈利不甘心地问。
“不,我会说服邓布利多告诉你一些的。”奥蒂莉亚向他保证,调侃道,“毕竟我们的救世主现在快被憋疯了不是吗?”
“奥蒂莉亚,别老打趣我。”哈利像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地跟在她身后。
“我们希望你能马上独当一面。”奥蒂莉亚走在前面轻声说,“但又很清楚你只是个还没成年的孩子,所以大家对你的态度也很复杂。”
哈利握紧了拳。
“但我不根本想成为什么英雄。”哈利涩声说,“我现在只想和朋友在一起,和你们在一起。”
奥蒂莉亚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要相信英雄不一定是最强的那一个或者是最有智慧的那一个。”奥蒂莉亚说,“也许就像现在一样,刚刚好只能是你而已。没有办法逃避的话索性就迎上去,你们一家不都是格兰芬多吗?”
“你现在变得好现实。”哈利抱怨道,“明明比我大不了几岁吧?”
“没办法哈利,当你有一个福吉部长那样的顶头上司和一堆冤种同事就会像我一样。”奥蒂莉亚无奈地说。
“回见。”奥蒂莉亚给达力施了一个遗忘咒后把他交给了哈利,哈利被这大块头一压,险些没站稳。
“再见,奥蒂莉亚。”哈利望着她一点点走远,最后在树影下幻影移形,彻底消失了。
“怎么回事,哦,我的达达!你对他做了什么?”佩妮姨妈推开门,尖叫着跑出来,一眼就看见了昏倒的达力。
“他突然晕了过去,是我把他扛了回来。”哈利心虚地说,毕竟他这一句话几乎全是假话。
“进来,跟我说清楚。”佩妮姨妈气势汹汹地瞪着他,“我要好好算算这笔账。你是不是用了你那……那玩意儿?”
“我没有!”哈利感到由内而外的疲惫,“我真的没有。”
“等达达醒了我会问清楚的。”佩妮姨妈怀疑地说。
“随你吧。”哈利无所谓地说,往屋子里走去。
“我要再忍一忍。”哈利自言自语道,“总有一天我能和小天狼星住到一起的,他答应过我的。”
另一边,奥蒂莉亚幻影移形到了格里莫广场。她刚站定,就感到胸口发热,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与牵绊在她心头萦绕,呼唤着她的到来。
她错愕地看向眼前这栋幽暗古老的宅邸。
“喂喂,这是我家,你不吭一声就横冲直撞的是不是不礼貌?!”小天狼星不满地在奥蒂莉亚身后嚷嚷。
奥蒂莉亚像没听见一般,直到走到一扇房门前才停下脚步。
“这间屋子不需要打扫,我已经清理过了。”小天狼星走近后面色复杂地看了眼房门上手写的小牌子。
“未经本人明示允许
禁止入内
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
“原来在这里。”奥蒂莉亚感觉到心脏跳得飞快,她的视线几乎穿过了房门看见了房间里的陈设。
“竟然在这里……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还什么都不知道——这是谁的房间?”
“他是我的弟弟,是个愚蠢的食死徒。不过他已经死了很久了,我后来调查过,他可能是因为害怕想脱离食死徒的队伍,才被处理掉了。”
小天狼星冷冷地说,眼睛却一直出神地盯着那个小木牌看。
“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奥蒂莉亚也在看那块木牌,看着上面一板一眼工工整整的字迹,仿佛正有个因为哥哥总是擅闯自己房间而头疼不已的少年在认真写下这段话。
“他或许是个英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