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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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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妻好似根本没发觉沐风泽有什么不对,转而问道:“之前灵均兄长告诉我你记忆尽失的时候,我还不信,如今看来,你不会真的忘了自己昏睡之前发生了什么吧?”

结果问题还是抛给自己了,沐风泽觉得有点无力,眼前的重点是这个吗?她要是真的能知道自己昏睡之前发生了什么,还用得着遭受这一切吗?

不过话都问出来了,她只能不咸不淡地应答道:“发生了什么?”

沐妻说个话跟猜谜似的,谁知道他是不是又把问题提出来,试探自己到底知道不知道,就像是她从长眠中苏醒,面对着自己的兄长那时一般。

她从灵窟内那张灵界最大的玉石床上醒来,看着周遭堆积的枯枝落叶,并未搞清是什么状况。

而灵窟外,在她不曾知晓的地方,花开花落五十载,也没有人来人往,只有花木渐深掩映了石窟门。

五十年足够一个无邪的孩子长成世故的老人,五十年足够一次战乱的发起又平息,五十年可以做很多事,但是对于灵窟的死寂来说,五十年不过弹指一瞬间。

灵窟,名为灵窟,其实是灵界灵力最为枯竭的地方,实际上也是天下灵力最为枯竭的地方。

而这对沐风泽而言更是死寂一片,从她陷入长眠被人秘密安顿在这玉石床起,就再也没有人来看过她。

等到沐云廷急匆匆地赶来之时,其实沐风泽想说的第一句话是,叶娘昨日说要蒸的桂花糕蒸好没有?

但沐云廷给她的却是通红的双眼与质问,与此日场景类似,只不过远不如沐妻的言语来得温和。

自小待她严厉的大哥,双目通红,句句泣血。

沐风泽一时愣住,眼神落在洞窟外站立着的众人身上,再往后看见的是一片荒芜。

她按照沐云廷的要求,追溯昏睡之前的记忆,能想到的只有叶娘许她那碟桂花糕。

其余总是觉得模糊一片,想不起来在自己昏睡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及自己是为什么陷入了长时间的昏睡。

之后是责难,沐风泽难以理解的铺天盖地的责难,那些曾对自己露出慈爱笑容的大臣们,每一个都变了脸色,像大哥沐云廷那样字字泣血,而又声嘶力竭。

沐风泽逐渐从里面读懂很多东西,却不知道如何去处理。

等到大哥将她带回连岳殿的时候,她也仍是愣愣的,走过的宫娥她都不认识,随手抓住人问叶娘去哪了?却收获的是惶恐与挣开她的手快速离去。

又是紧闭的宫门,直到夜半,年老色衰的妇人偷偷推开厚重的宫门,沐风泽才从中得到只言片语的所谓真相。

就如同现今沐妻站在她面前支支吾吾不敢言一般,这真相也朦胧,沐风泽的脸色不太好:“是说我杀了父尊?”

“如此荒谬之言,灵均兄长他并没有信。”沐妻急忙解释道。

沐风泽冷哼一声,她杀了父尊?从哪里杀?怎么杀?凭她之前那副羸弱的身体,用牙咬?开玩笑,就是自己现在的修为,放在父尊面前都不够看的,更何况是五十年前。

但灵界的大家看起来还是信了,不仅如此,甚至连沐云廷本人都信了,不然何至于……

她说出口的话淡淡的:“他若不信,为何要将我送给仙界之人?”

“不是……”沐妻刚想说点什么东西反驳。

却听得周遭突然传来一阵急速的脚步声,他和沐风泽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沐风泽抬手撤掉小结界,沐妻又将手中的草环戴在头上,隐入树林里消失不见了。

沐风泽抬头去看,来人是居然是卯颈,卯颈冷着一双眼盯着她,好似看穿了沐风泽想要逃跑的念头似的,面上的表情极为不友善。

看看天又看看地,沐风泽稍显尴尬了些,只能没话找话:“你吃饭了吗?”

“你在这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卯颈冷着脸问他。

“没什么没什么。”沐风泽抬脚往前走去,“就是天气很好,随便逛逛,随便逛逛,你忙,你忙。”

说完快步朝着小院的方向走了过去,低头避开卯颈探究的目光。

风吹得梧桐树叶嚓嚓地响,卯颈站在树底下没有动,看着沐风泽慌张远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隐在树影里晦暗不明。

……

进了小院的沐风泽,叼了根狗尾巴草坐在那发呆。

本来找沐妻只是为了知晓霓凰是否和自己有关,但一见到沐妻,两人的话题果然绕不开灵界那些往事,一提及这些令沐风泽头疼,但她却完全解决不了的事情,沐风泽就越发惆怅起来。

本来想要直奔一念中,跟鶠迟好好聊聊的念头都被暂时搁置。

愁绪像丝线一样,慢慢拉扯住她的四肢,让她什么事也不想干,只想坐在这儿听鸟叫,发呆。

“你怎么啦?”

女孩子轻快的声音从沐风泽背后冒出来,沐风泽一时没叼住狗尾巴草,颇有些手忙脚乱地看向茜草:“没,没什么。”

“你是不是不知道做什么啊?”茜草蹲在她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两颗长毛栗子扔在地上,低头用小巧精致的银刀慢慢剥开外壳,“没关系的啊,人这一辈子那么长,本来就可以不知道要做什么的。”

“嗯……”沐风泽随口应答两句,不知道怎么回应茜草突如其来的哲理对话。

“吃栗子吗?”茜草终于撬开那栗子的外壳,露出圆滚滚的果实。

沐风泽朝她摆摆手:“不了吧……不得炒一下嘛。”

“当然有炒过的!”茜草把栗子塞进口袋,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炒过的栗子塞进沐风泽的手里,“你要问我啊!你都不问,你怎么会知道我有炒熟的栗子!”

说完人又噌的一下站起来,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沐风泽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又看着自己手中的栗子,稍微有些呆愣——是啊,总归要先去问,先把知道的话说明白。

……

想着她站起来,轻轻捏开栗子,慢慢朝着静室走了过去。

静室的陈设一如往常,阿迟并不在里面。

沐风泽下意识地朝着台子上的砚滴看了过去,那砚滴的颜色比之前看起来更红了一些——自己之前忘了告诉鶠迟。

如今想到自己猜测的有关砚滴的那点想法,沐风泽略带疑惑地看着这砚滴,下意识地走过去拿了起来。

却未曾想,将其拿起之时,自己未曾拈诀,就倏地进入了一念中,沐风泽大惊,下意识地呼唤出声:“师父!”

以为自己又遭受了什么奇怪术法的沐风泽,听得这一声邈远地传了开去。

缓缓地睁开了眼,却未见鶠迟的身影,眼前也是从未见过的场景。

周围白茫茫的一片,是无数的云彩,缥缈而虚无的云海里只立着一株偌大的梧桐树,那梧桐树的根深植在这云海之中,向下看去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盘生的根系,兼之还有些隐隐约约的红光从其中散射出来,将周围的云都染成橙红的色泽。

沐风泽又环视了一圈,只觉微风拂面,听得树声飒飒,周围一片静寂,完全没有人。

难不成真的是采心头血给人采出毛病来了吗?

于是复而又喊了一句:“师父!你在哪里?”

这次终于有了回应:“扬灵,你回去吧。”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悠远而空渺,沐风泽站在原地又转了两圈,试图从云海里找到声音传来的方向:“师父,你还好吗?”

“无碍。”鶠迟似乎又变成了初识的那个鶠迟,有些疏远的味道。

沐风泽有些踌躇这些话究竟该不该说,但觉着就像是砚滴红了一样,当时未说,就会再找不到机会说,继而忘记了。

于是她开口说道:“师父,我有话想告诉你。”

没有回应。

连不知哪里来的风都停下了,只留沐风泽在原地立着,沐风泽只觉心结的开解是十分重要的,于是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言道:“霓凰不是你杀死的。”

一瞬间,刮起一阵狂风,梧桐树的叶子凌乱地沙沙作响。

鶠迟虽未言语,但是其中的情绪已然明昭。

沐风泽立在狂风中继续说道:“我进去了,进到那幅画中了。您将自己困于一念中,就是为了那幅画对吧。”还未等沐风泽说完,她便觉得身边的风景开始快速向后退去,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就猛地在现实中睁开了双眼。

随即猛地喷出一口血来,从未被鶠迟这样蛮横地赶出一念中,好像自己的神元陡然被鶠迟拍进了身体内,身体没能受得住。

沐风泽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抬手抹去唇角的温润之后,看着指尖的红色,觉得多少有点魔幻。

就算被戳破心思,也不用这么气急败坏吧!鶠迟这人怎么回事?想着随即站了起来,手里握着那砚滴就想砸出去,随即又觉得不妥,气愤地看着手中的砚滴。

什么狗屁神仙,鶠迟这表现堪比耍脾气的小孩子,根本就是心思被戳破的恼羞成怒。

怎么就不等她把话说完!分明等她说完了,这件事就明朗了。

鶠迟的逻辑无非就是,他用凤凰火为霓凰除魔气,而凤凰火是燃尽万物之火,霓凰的灵魂不比凤凰,也会在大火中燃尽,非能涅槃。

而自己手中这砚滴,大抵是他借着法器偷偷困住了霓凰的一丝魂魄,供养在这砚滴之中,所以才会常问砚滴如何了。

而霓凰根本在他收魂之前已死,一缕残魄困在这里,究竟是供养还是永世不得超生,他真的分得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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