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和厌恶是可以共存的吗?像是细密的糖丝融入水中,交融,缠绕,直至消散。
混淆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只有甘甜的气息留存。
从极度厌恶中诞生而出的爱意,是否和存粹的爱意一样呢?还是说比纯正的爱,更加刻骨铭心,让人难以割舍。
最厌恶的人和最放不下,是同一个人。
明明是宿敌,却妄想变成另一种更暧昧的关系。
宿傩并不清楚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这些未知的情感太过陌生,他不屑于思考这些问题。但是,巫女的死搅的他心神不宁。
不过是一个,弱小的像只臭虫的巫女。自己死亡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太过弱小。
他甚至不知道巫女的名字,无关紧要的代号,根本没必要去想吧。
为什么突然会想到那个可恶的巫女,她胆敢对他如此不敬,束缚着他,占用他的躯体,这些都是无法原谅的罪过。
哼,只不过是因为巫女没有被他亲手折磨死,才会感到有些失望而已。
想念?他不存在这种脆弱到极点的恶心情感。
里梅恭敬地站在宿傩的身旁,像是他一贯保持沉默得姿态一样。只不过微微颤动得双手出卖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巫女大人,死了吗?
强大的,美丽的巫女大人,这么容易就死去了吗?
巫女的存在,封存在记忆之中,直到两面宿傩死后化作咒物,他脑海里最后的画面,竟是那个可恶的巫女。
他嘴角撩起一个嘲讽得笑,“真是可恶啊,该死的巫女.......”
到最后,连一个名字都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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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千年后的东京,废弃的大楼内,烟尘弥漫,源娑柚咳嗽几声,莫然得环视四周
这特么又给姐干哪来了?虽然她知道每一次都是随机降落,但不能给她降落到一个正常点的地方吗?
【宿主,你知道的,这种情况是按照幸运值恒定的,众所周知,你是非常倒霉的幸运E级】
源娑柚:“好了,你别说了,再说我就要破防了。”
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动了动僵硬的胳膊,刚才掉下来那一下摔得有点重啊。
正思考中,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禅院甚尔破窗而入,玻璃碎裂得声音,拉回了源娑柚发散的思绪。
望着眼前的禅院甚尔,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已经好久没见了啊。
禅院甚尔显然是刚经历了一场激烈了战斗,他就这么浑身浴血的站在她的面前,
脸颊上带着几道血痕,眼睫被染上血,顺着面颊滴落,让他生理性地闭上一只眼睛,流下的血珠,好似一滴泪。
那把噬魂刀被他紧握在手中,他似乎是恍惚了片刻,竭尽全力不去看她。
咒术?特殊的术式?不,他对咒力有一定的抗性。是他出现了幻觉吗?
禅院甚尔控制不住得紧紧盯着眼前的熟悉的人影,在战斗中分神是会致命的,但这一切,在这个瞬间好似都不重要了。
再多看一眼,随便吧……死掉也没什么关系了……腹部被咒灵贯穿一道露骨的伤,他丝毫不在意,只是一步一步向着他心中的那道影子走去。
直到,幻影焦急的跑了过来,她用灵力碾碎了袭来的咒灵。
“甚尔!你没事吧!”
听到了,是她!
禅院甚尔瞪大眼睛,惊愕得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的容貌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改变,还是一如既往的鲜妍耀眼。
脚下动了动,下一刻,禅院甚尔已经出现在了源娑柚的面前,大手一揽,她陷入一个温热带着血腥味的怀抱。
源娑柚咳嗽了几声,被勒得有些喘不过去来,“好紧,要死掉了,甚尔,松开一点啊。”
似乎是为了确定眼前的人不是一道幻影,禅院甚尔用的力气很大,几乎是要碾碎她的骨头,将她揉碎进身体。
他以为,这辈子不会再遇见任何一件幸运的事情了,他运气一向很差,所以他从来不信任神明这种东西,
但这一刻,他信了,真的存在神明,神明大人听到了他的愿望。
“你回来了,大小姐”
低沉沙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寂静的夜色中,源娑柚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脊背,安抚着这个伤寒累累的野兽,“对啊,我回来了,你就不怕我是鬼怪吗?哈哈哈哈”源娑柚打趣着说道。
“就算是地狱中的恶鬼,也不会让你再离开”他说着可怕的话,在源娑柚晃神的间隙,突然从丑宝口中拿出一副手铐,手铐的一端铐住了她的左手。
源娑柚:???
“咔哒”一声,源娑柚眼睁睁看着手铐的另一端铐上了禅院甚尔的右腕。
他抬起胳膊在源娑柚眼前晃了晃,露出恶劣的笑容,“你逃不掉了,大小姐。”
她才刚刚摆脱了一个屑男人,连个缓冲期都不给的就冒出来了另一个?
她还能顺利地还能活下去吗?
源娑柚面无表情地掏出八面汉剑,扎着马步对着这副手铐狂砍。
禅院甚尔愉悦的笑声响起,“没用的,放弃吧,这是特质的手铐,寻常得斩击对这东西无效。”
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久别重逢,大家不应该好好吃一顿饭其乐融融的诉说相思吗????
虽然现状难以接受,但是没有钥匙的情况下,这个手铐实在是太限制她的行动了。
更要命的是,现在她略有尿意,带着禅院甚尔一起进女厕所的画面太美,她根本不敢想象。
源娑柚欲哭无泪,“你把这个打开,我先去个厕所,去完你再锁上也不迟啊。”
“赶紧把钥匙拿出来啊,我真的要憋不住了!”
“钥匙?”禅院甚尔戏谑地挑了挑眉,随后对着她张开了嘴巴,殷红的舌头伸出,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钥匙被我吞下去了,想要的话,刨开我的腹部自己去找吧。”
源娑柚一时丧失了语言能力,是她理解出现问题了吗?这种金属物品能吞下去吗?这是能被消化的东西吗?
天宇暴君的消化系统是不是有些夸张了?这已经玄幻到了反人类的地步了。
他侧头看着一脸惊悚的源娑柚,不自觉地舔了舔嘴角的疤痕,这个疤痕被大小姐刺过一次,刺痛的感觉让他记忆犹新。
太爽了,那种感觉。
“这个钥匙是用咒力凝结的,不快一点的话,会消失的哦,你知道我的体质。”
他边说便从丑宝口中拔出天逆鉾,强硬的塞入她的手中,攥着她的手腕,将刀尖对准自己的身体,
“想要先从哪里开始呢?大小姐.........”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他似乎在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而感刺激。
源娑柚反手给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声响,打偏了他的头。
大概是和宿傩呆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源娑柚也化身成了巴掌战神。
“清醒一点了吗?清醒之后就赶紧带我回家啊,你想让我尿在外面吗?”
禅院甚尔“嘁”了一声,舌头顶了顶腮,似乎不满意事情朝这个方向发展。
那双无神地眼睛平静如死水,孔雀羽般漂亮的绿瞳泛着无机质的光,他身上的自毁倾向实在是太严重了。
严重到刚才如果不是她及时打断,恐怕禅院甚尔真的会借着她的手,用那把刀生生把自己刨开。
擅自闯入对方的生活之中,又擅自离开。这对甚尔来说是不公平的,这样的行为,只会加深他的堕落,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源娑柚感到一阵愧疚,从某种角度来说,带着目的接近对方的她也是一个恶劣的人。
但是........
她现在要收回上一句话,愧疚个鬼啊!
站在酒店门口,源娑柚惊讶的反问:“为什么不回家,我买的房子呢?为什么带我来到酒店了?”
“啊,房子”禅院甚尔似乎是思考了一下,他用指节抵住太阳穴,不紧不慢的敲着,
“我卖掉了。”
源娑柚:“..........那我位于东京市区的大平层呢?”
禅院甚尔:“一起卖掉了。”
源娑柚:“我留给你的股份,存款,各种收藏品以及房产,全都没有了?”
禅院甚尔:“嗯。”
果然,他还是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