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气什么?许之娮躲在洗手间琢磨。
外面没了动静,她刚要出去,下一秒,男人峻脸冷不丁出现在门囗,她双肩耸动,不知所措:“那个,你先。”
话音未落,一只手掌伸来掐住她腰。
靳商周抓住她手腕,俯身,把人托腿举起来扛肩上,走到洗漱池边把她放到台子上,双臂抵着她两侧空位、居高临下看她。
那边小耳朵叫嚣得厉害。「混蛋!放开阿许!」
叫声厌耳,靳商周收身。
哐一声关上门,咔锁门,丢掉肩膀睡衣甩浴缸边上,慢条斯理解着衬衫纽扣。
“你...你,别乱来。”许之娮身子后缩,没地儿再退,薄背紧紧贴着玻璃镜,凉意刺骨,她却觉得胯骨滚烫。
男人衬衣开敞,露出精瘦结实的胸膛,腹肌紧绷、线条轮廓跟雕刻似的完美无瑕,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勾.引她。
她下意识闭眼,伸出手掌堤防:“你再靠近,我要叫了。”
“啊——”她十指碰到什么,邦邦硬,耳根涨红。
男人低沉嗓音勾耳:“你摸摸,它就不会生气了。”
“靳商周!”管它生不生气,现在!此刻!她愤怒!
“我说心脏,你以为什么。”似有一盆凉水泼下来,靳商周挑笑逗她。
她突然冷静,睁开两只眼睛,圆亮亮地闪过没法言语的尴尬,讪笑着收回双手、压住胸口:“谁让你,不讲清楚,害我误会。”
“你以为什么?”他问。
许之娮闪躲,“就。”含糊不清嘟囔,“腹.肌。”
“想摸吗?”
“......”
“以前摸过吗?”靳商周好死不死问,“你前男友有吗?”
“他就一小孩,不会在意这些。”
“他这么差劲,你为什么还想他?”
“......”许之娮哑口无言。
“许之娮,”靳商周看她,目光侵略,“我可以亲你吗?”
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拒绝我,但请不要再说“找别的女人解决”这种无所谓的话,他不爱听,也不会做。
不意外,许之娮摇头说:“不可以。”
“好,”他也不强求,“等你多久都可以,但我也有原则。总之我绝不允许我老婆找别的男人解决需求,我没你大度,结了婚你只能找我,不过我会等你。”
还真是,自己哄自己,不费吹灰之力。
—
这天之后,靳商周没再提这事。
他给小耳朵成箱成箱买牛肉干,堆满卧室阳台,小耳朵破天荒地夸。「仔细看看,坏人也挺帅。」
这话用耿嘉扬的声线讲出来。
许之娮笑出了声:“所以,你现在对新爸爸的态度转变了?”
「我对坏人一向如此,就事论事,他长得确实比扬仔帅,身材也比扬仔壮实。」
“你爸听到这话不得气死?”她咬了囗煎蛋,溏心的,火候刚刚好,焦黄脆嫩,“不过,你新爸爸厨艺还不错。”
自从婚礼那天老许交代,她每天早上要吃两颗溏心煎蛋以后,靳商周每天早上七点会雷打不动地变着花样给她做早饭。
她说减肥不吃油腻,靳商周就说“你身材天下第一棒”哄她。时间久了,她好像也慢慢接受,已婚事实。
吃完早饭,许之娮陪靳商周去医院打完第三针狂犬疫苗。
他把她送到宠恋所门口,语气一如往常的温柔:“晚上我来接你,六点半,一起回爸妈家。”
原先说好婚后第三天回娘家吃饭,但两人工作忙,日期一推再推。
此刻,许之娮脸上没太大微笑:“好,晚上我等你。”
婚事算解决了,可她工作一塌糊涂。
到办公室坐下没一会儿,办公门被人从外面叩响。
秦斯宝抱个大头玩偶,扒着门、歪头冲她笑:“颜颜你来啦,今天天气不错,我们打算去新辰街发传单,我就来和你说一声,大概中午回来。”
“发传单?”
快五月,气温升高,闷得人头晕。
许之娮瞥见她怀里玩偶,那么厚一件,语气心疼:“太热了会中暑的,没有客户没关系,身体最重要。”
“没关系啦颜颜,”秦斯宝纯粹觉得好玩,“我以前没发过传单,想试试,就当体验,还可以少花一份钱。”
她家不缺钱,当初同意跟许之娮一起创业,也是因为,把工作当游戏玩儿,玩不出名堂就回家继承家业。
许之娮抿唇想了想,说:“我陪你吧。”
“啊?”秦斯宝诧异。
她笑,“我上大学的时候发过单子,不过不是传单,是我跟同学一起建了一个流浪动物救助站,刚起步需要钱,就到各大学校门口拉爱心,京大清大捐款的学生很多。”
“后来呢?”
“后来,救助站又成立了流浪动物基金会,资金供京城、梧林、洄海三个地区的救助站调用,目前我京城朋友在帮忙运作。”
“颜颜你好厉害啊,”秦斯宝简直当她偶像,“真不怪靳商周想跟你结婚,我要是男人一定也娶你。”
—
新辰街白天,也络绎不绝的行人。
许之娮穿件兔子玩偶,粉白皮套,两只兔耳毛茸茸地耷下来,不管遇到谁都规行矩步地送出宠恋所传单。
头套太重,她眼睫低垂,刚一个小时而已,汗淋淋,有气无力地送出传单:“您好,宠物婚介所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话音刚落,那人拦臂推她:“滚开,挡路狗。”
她脚跟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地上。
可她没气绥,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玩偶灰尘,可爱也倔强。
接着,下一个,下下一个。
数不清的碰壁,她从没放弃。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老许眼眶染红。
他不知道许之娮为什么总是执着创业,就算徒劳无功,她也乐在其中。
以前她说“我就是想证明给某个人看,我没那么差”,这理由现在恐怕连她自己都难以说服。
老许不受控走过去,女儿嗓音清甜问他:“您好,宠物婚介所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钱我有,就是不知道,你们老板娘愿不愿意接受。”
是爸的声音。
许之娮抬头,一瞬间,溃不成军,憋着劲儿摘下玩偶头套,“老许,你好调皮。”
老许接走兔子头套,顺其自然,搂她肩膀拍了拍:“来旁边坐会儿,跟爸聊聊。”
父女俩走到双人椅那边坐下,兔子头套搁地上,他关心难抑:“七七,这工作你做的不累吗?”
“不累,”许之娮笑说,“爸你别老觉得我还是个孩子好不好,没事出来运动运动,我挺开心的。”
提到这事儿,老许来气:“说好早点回门看我和你妈,就为这点工作忙到今天?”
“嗯,不止我,靳商周也忙。”
“行行行,还知道为他说话,”老许悬着的心松了松弦,“爸觉得,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要爸帮你支个招?”
七七宠恋所地理位置不错,开在新辰街中央商场对面的巷子里,门牌显眼,出门就是公交站台,往前走五百米有地铁,人流量大,但注意它的人很少。
不了解是一点原因,没生气也是原因。
老许早想同她提议:“现在是网络社会,线上比线下更方便,你不如考虑加大网络宣传,爆火的概率爸帮你算过,新鲜事物大家都好奇,最少也有百分之八十五的概率能招来客源。”
许之娮不是没想法,但犹豫:“没门路也是一个问题啊爸。”
老许“欸”一声,加重语气:“别忘了,你老公是干嘛的。”
靳商周不就是个生意人?还特有原则。
许之娮见过他对工作严肃那面,也在秦斯宝搜他资料时扫过两眼屏幕。
「
2016年,靳商周以优秀毕业生称号从清大毕业,一毕业便被靳老董事长外派到海外接管靳氏分公司。
名义继承,实则流放,为了锻炼他吃苦能力。
出国那天,他只带了两个人。
秘书祝心澄,特助陈放。三个人刚大学毕业,没经验,出糗是必然事件。
谁都没想到,不过上任一周,他在华盛顿打了完美一仗。
从那年开始,每年商业事件报道都有他名字,娱记狗仔跟拍三个月,私生活被扒一干二净,每天两点一线年年如此。
他的年度行程表被狗仔曝露过一次。
唯一让人困惑是,他每周日会搭最早班机飞京城,晚上搭最晚班机回华盛顿。
有人猜测,他在京城有一个隐恋女友,可当他相亲一事传出来后,没人知道,京城对他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
」
“那你知不知道,”老许问她,“靳氏做的什么生意?”
许之娮并不关心,木讷摇了摇头。
老许只说:“靳商周可以帮你。”
“爸,其实,我不想再利用他。”
为钱嫁他已经够抱歉,何况交往至今,他对她好得没话说,她哪儿还好意思麻烦靳商周。
但老许不以为然,他认为:“你们是夫妻,夫妻可以互相帮忙。你妈在工作上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我不也想法子帮她分担吗。有时候你要学会示弱,别看你妈平时凶哈哈的,关上房门可比你会撒娇。”
这话逗乐许之娮,多稀奇的事儿,她诧异:“真的假的?妈也会跟您撒娇?”
“那可不,”老许扬眉,乐在其中,“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求起人来小把戏一套一套的。”
许之娮想象不到涂芈撒娇的画面,浑身难受,于是揪着老许手臂衣袖,晃来晃去:“爸爸,你成功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你告诉我呗,妈平时都怎么哄你开心呀?”
老许脸臊红:“这...这关上门的事,哪儿能告诉你啊,你们年轻人,培养感情的小把戏可比我们新鲜热乎。”
许之娮被忽悠昏乎,还没弄清楚靳商周能帮她什么,老许俨然借口离开,临走不忘叮嘱:“晚上记得回家吃饭,你不好意思提,爸帮你想办法。”
可靠人不如靠己,许之娮想。
她弯腰,从地上抱起兔子头套,起身一刹,脑海闪过一幅画面。
转瞬即逝,只依稀记得,她穿了件绸缎睡裙,薄透、超短,头上戴俩兔耳朵夹。
她抬头,赶巧看到。
商场橱窗展出一套睡裙。
绸缎制,短裙,裙摆微微卷翘,模特脖子围着黑色铃铛,头发戴着兔子发箍,性感却不失清纯。
不知怎的,她有冲动,想把它买了。
然后,认真关心一下她老公的事业,再顺便,撒个娇。
—
晚上靳商周来婚介所接她,没带小耳朵,许之娮心怀不轨,抱个袋子,没好意抬一下头。
红灯,车停,靳商周偏头看她,抽神,用指腹拨下空调切片,嗓音滚烫:“热吗?”
“我不热。”她激动叫出来,冷不防撞上他不解目光,哗一下将头埋进肩颈,“我...我可能是中暑了,所以脸红红的,你别胡思乱想。”
到底谁胡思乱想?靳商周垂头笑了笑,启车,“就这么怕我欺负你?”
“我才没有。”她伸手摁空调开关。
不知是不是心虚,小尾指无意碰到另一个开关键,男人歌声没预兆地裹紧座椅,灼热歌词侵略她耳朵,就好像贴着她说。
“I know you like it
I******you right, l did
I loved you every single night ”
......
强烈起伏的节奏,歌词不堪入耳,许之娮心脏超高速地颤动,尤其听到那句加密歌词,她止不住想入非非。
偏偏在这时候,靳商周好脾气问她:“要不要试试?”
“你闭嘴!”她忙拒绝,切歌,却没想下一首更炸裂。
再切,又一首英文歌。
没有前奏,汹涌澎湃的欲.望溢出来。
再再切,切遍歌单,她恼羞成怒:“以后开车不许听歌!”
“都给你删掉。”她对着屏幕乱点。
靳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