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宇已经三十出头了,但是他还是每天都念着孔笑笑,对其他女人是半点兴趣全无。
无论生活给了什么样的重压,都压不垮唐若宇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心里只有一座庙宇,那座庙宇里,只有一个神,一个人,那个神,那个人,都是孔笑笑。
一直靠着信念生活的人,拥有与神同等的实力。
可是在人眼中,拥有与神同等实力的人,是废物,是荒唐的,除非这个人不再是人,而是离他们遥不可及的神。
唐若宇几年内吃遍了生活的苦头,面容也不再像以往那样意气风发,但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生活这件事。
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现在孔笑笑又在地狱里苦苦煎熬着,可这次,就算他也有些无能为力了。
唐若宇得知了刘一鸣现在就真的跟个大魔头没有什么区别,而这个大魔头几乎就是在为所欲为,为非作歹,却一时半会没有人能治得了这种极恶。
诸葛砚知却告诉唐若宇,极恶最易除,可最是需要“时间”这种神不稀罕,人稀罕不来的东西。
小善能除大恶不假,可大恶亦能容小善。
世界上所有的事物的发生都有它的轨迹,这条总是存在着的轨迹就是天道想要的最根本的东西,这就是天道为什么要以万物为刍狗的一些原因。
普通人喜欢仰天长啸询问公与不公,可他们只要有一天愿意仰天长笑,就会明白为什么公与不公这样好像一直不灭地存在着。
城市每天都在变化,交通堵了又通,通了又堵。
城市的高楼大厦立了又倒,倒了又立。
在变化的洪流中,不变的才是真理,在静止的长河中,变化的才是道理。
唐若宇知道孔笑笑这辈子在拯救世界,而自己却在她所拯救的世界里碌碌无为地走向她们终有一天,无论如何都会相遇的前方。
在生育时,孔笑笑也走了一趟鬼门关,可是她突然发现,她不在畏惧死亡这种突然袭来的力量,和拉扯自己离开的那种感觉。
在生下孩子后,她变得更平静了。
看着自己肚子上的妊娠纹,她明明当初也好,现在也罢,她都有经济实力去抹掉这些伤疤。
可她偏不。
这是她和这个世界的残酷曾如此鲜明地对抗过的痕迹,是最有公信力的证据。
刘一鸣高兴地抱着这个小东西,就好像他回到了小男孩的时候,第一次得到了自己最喜欢的最昂贵的,别人都没有,就他才有的玩具。
虽然那个玩具没多久就被他搞坏了,但是他还是无比开心。
因为他拥有的,哪怕是已经坏了的,都是这个世界里,别人“奋斗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他们甚至要为这个东西发狂一世,困苦一生,要为此不惜发动战争。
刘一鸣自己给孩子取了名字,完全不理会孔笑笑的想法,这个孩子是他的东西,孔笑笑也是他的东西,他的东西是没办法给他的另一个东西取名字的,因为它们都没有那个权利。
这个可怜的小名叫欣欣的女孩,就这样开始了她的一生。
在孔笑笑怀孕期间,刘一鸣也自然地就转变了想法,其实退一步直接去□□和赌博也并不那么糟糕,虽然少了很多看孔笑笑那样纠结的表情的乐趣,但乐趣本身就是一种乐趣。
刘一鸣发现,自己其实并不爱□□这种原始活动,但是他又喜欢从这种原始活动里吸取别人的精力,让别人看上去就像个失败者。
他也不喜欢赌博,但是他特别喜欢看到那些赌徒脸上的狂躁和大喜大悲,甚至那种极端扭曲到不像个人一样的某种反差表现。
刘一鸣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上能懂他的人,已经没有了,但是好在他还是那个最懂自己的人,所以这个世界才会在他的手上,而不是在唐若宇,或者孔笑笑的手上。
变态到至极的无敌,那也是一种寂寞难耐。
于是,中年的刘一鸣开始幻想,或许该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还真能找到自己的“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