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受到了诡异的气氛,盛如宝没睡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靠在柳堰丛的怀中。
他吓了一跳,连忙坐直身体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没让你久等吧?”
他心中嘀咕,怎么睡着睡着跑柳堰丛怀里了呢?
柳堰丛没回话,他盯着那瓣几乎让他入了魔的红唇,缓缓低头靠近。
他的动作带着试探,十分缓慢和小心翼翼,给了盛如宝充足的时间去躲避,可他没有,两片唇瓣终究是贴到了一起。
盛如宝需要保持人设自然不能躲,如果原主遇到柳堰丛主动,估计都开心疯了,又怎么可能去躲呢?
盛如宝头皮都麻了,怎么主角又坏掉了一个?
饱满而又柔软的唇瓣被用力贴近到变了形,柳堰丛最终没有更近一部的动作,他停顿片刻,拉开了距离。
他问:“为何不躲?”
刚睡醒的盛如宝表示他现在脑海中的问号比他更多。
玄色及时开口:【和他挑明。】
【啊?这么快吗?离原剧情挑明的时间不是还有好几个月吗?】
【没办法了,你们现在相处的次数和时间可比原剧情多多了,你现在只能按照人设行事。】
盛如宝嗫嚅道:“因、因为,我心悦你……”
“你心悦我?”柳堰丛声音冷了下来,“那谢芒呢?你还记得你已为人夫吗?”
“他,他待我不好。”
柳堰丛似乎觉得这个回答十分不可思议,他略感荒唐的笑了声。
谢芒对盛如宝的好,村里的人有目共睹,只要有眼睛,谁看不出谢芒对他这个小妻子有多宝贝,几乎算得上百依百顺了。舍不得他受一点苦,给他的吃穿用度都是村里的头一份,可他的小妻子转身却勾搭上别的男人,还说他对他不好。
谢芒对他的妻子那般爱护,都得不到盛如宝的爱与忠诚,而自己不过与盛如宝相熟十数日,就能得到盛如宝的“心悦。”
他喜欢他什么呢?
论相貌,谢芒也并不输他。
左不过他的身份地位罢了。
柳堰丛都要为谢芒感到悲哀了,他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没看出盛如宝也不过是个爱攀龙附凤,没脸没皮的人。
柳堰丛不欲再说,拂袖而去。
他想,到此为止吧,不要再见了。
他不去告知曾帮助过他的谢芒,就当了去自己也曾暗自悸动过的内心。
他自嘲:若即若离,欲擒故纵,这哥儿真是好手段,连他都被蒙骗了过去,幡然醒悟时已然入了陷阱。
盛如宝惴惴不安的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对玄色说:【他好像生气了。】柳堰丛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冷过脸。
马车“哒哒哒”的跑了起来,盛如宝听到柳堰丛交代了车夫让他先送自己回去,今天不画了。
盛如宝咸鱼的重新躺下,看着车厢顶部发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弯了弯眼睛,对玄色道:【他生气了,然后去找谢芒告发我,谢芒把我休了,我是不是任务就提前结束了?】
【是的。】玄色没打破他的美梦。
【到时候你迷惑住那个范凌儿遇到过的变态地主,我们一起去这个世界到处玩,到点就可以脱离了,对不对?】
【对的。】
【好耶!】盛如宝欢呼,在车厢里打了一个滚。
……
以为剧情都要结束的盛如宝,次日照常坐上马车的时候还有点回不过神。
不过他很快发现了不同,今日柳堰丛没有来,来的是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中年男人,男人对他的态度客客气气,告诉他需要画出哪些地形以及需要重点描绘的地方。
盛如宝已经画了一段时间地形图,虽然感觉男人说的没有柳堰丛明白,却也很快适应,在画了一个半时辰后,他就把笔一收,准备上马车回去了。
男人拦住他,眼神有些阴鸷:“这才画了多少就回去?怎么就这么为大人做事?这得耽误多少功夫?”
盛如宝懵了,以往他都是感觉手腕累了就回去的呀,回去还要把画重新画一遍呢,何况现在也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他有些饿了。
中年男人不依不挠:“你以为衙门的钱是那么好挣的?拿着那么多钱干这么点事,谁给你的胆子?”
盛如宝想发火了,想撂挑子不干了,但是这个世界他的人设不允许,便只能装作畏惧的模样继续跟着男人去画其他地方的地形图。
车夫坐在原地等他们,渐渐地,他们越走越远,回头已经看不见车夫的身影。
男人的语调忽然变得怪异又黏腻:“你平时没少挣柳大人的钱吧?”
“什么?”盛如宝不明所以。
“装什么装?天天和柳大人一起出来没做点什么谁信啊,这不,被玩腻了,柳大人不要你了,他就让我来。不然你一个哥儿凭什么本事拿官府的俸禄?还不就是靠这张小脸蛋儿,你好好表现,乖觉些,老子爽了,就多给你点。”他说罢,就急不可耐的撩起衣袍,准备解开裤子。
那种丑陋又恶心的视线如有实质,一张一合的嘴像在喷粪。
盛如宝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气的浑身发抖,眼泪不争气的在眼中打转,视野变得模糊,他不想哭的,可该死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涌。
他第一次直白的面对这样恶心的恶意,他一个男生尚且如此无助,他忽然想到现实中那些更为柔弱的女孩子,遇到这样的事又该怎么办呢?
【玄色,玄色,我要打死他!】
【好!】
盛如宝后退捡起一根树枝,他用手打他都嫌恶心。那男人却趁他半蹲的时候快速扑了过来,想将他扑倒在地上。
千钧一发之际,那男人被凌空一脚狠狠踹飞,当即口中就呕出了鲜血。
柳堰丛没去管那男人,焦急地围着盛如宝问:“他有没有碰到你,你有没有受伤?”
盛如宝还是被那个男人吓到了,狰狞的面容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哭的不能自已,长长的眼睫粘连在一起,好不可怜。柳堰丛见状,咬牙将人抱起回到车厢里,让车夫回去。
他拿手帕温柔得帮他擦拭泪珠,又帮他擦拭捡了石头而沾染上泥土的手。盛如宝抗拒地拍开他,抽噎着说:“他说、呃他说,你、你把我送给、了他。”
柳堰丛怒不可遏,他强压杀意,捧起盛如宝的脸,轻声道:“如果我真那么做了,又怎么会去救你呢?你说对与不对?”
他本不想再与盛如宝有所接触,故而让他人去安排盛如宝做画的事宜。
可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他一上午无论是批阅公文,还是去舞刀弄剑,都无法静下心来,满脑子都是盛如宝现在在做些什么,怎么还不快些回来?
他心烦意乱,眼见快到午时还不见马车回来,他再也忍不住向内心妥协,翻身上马,亲自去找。
就见一面,就只见一面。他这么对自己说着,而后又感到悲哀。
他明知对方是个已经成了婚的夫郎,他的丈夫还是曾经有恩于自己的人,于礼于法他都不该与他再有接触。
他也明知对方本性也不过一个贪慕虚荣,肤浅浅薄,还不忠不贞,难以养熟的人。
可他还是去了,骑在马上,将以往所学的礼义廉耻都抛诸脑后,望着那闪烁着诱人毒光的饵钩垂涎欲滴。
——然后见到了那令他目眦尽裂的一幕。
在抱着哭泣的盛如宝时,他紧绷的心弦终于还是断了,他明白,他栽了。
栽的彻头彻尾。
原来他也不过一个贪图美色的俗人,觊觎他人妻子的无耻之徒。
……
盛如宝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没再拒绝柳堰丛给自己擦拭手心。
柳堰丛看他平静了些,眼泪渐渐止住了,问他:“他有碰到你吗?”
盛如宝摇了摇头。柳堰丛庆幸不已,默然片刻,他忽然温柔的问盛如宝道:“你心悦我什么呢?”
他的嗓音如高山上的淙淙流水,盛如宝一个激灵就清醒了,他心道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剧情了呀。
他斟酌道:“大人俊美绝伦又风度翩翩,还谈吐不俗。”
柳堰丛笑了笑,他由衷的希望这原因是真的,而不是旁的东西。他又问:“谢芒是如何待你不好的?”
盛如宝沉默了,他还真说不出谢芒有哪里不好的,总不能说他没你有钱有权吧,他绞尽脑汁想了片刻,柳堰丛也不催,耐心得等着他。
盛如宝灵光一现,脸蛋红红地说:“他、他满足不了我,我们还没有夫妻之实呢。”
玄色:……是它小看它的小主人了。
柳堰丛脑海轰鸣一声。
谢芒……不行?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原因。
柳堰丛心如鹿撞,他几乎结结巴巴了,像个毛头小子般:“我、我很可以的……
“周围的将士没有一个比我……雄伟。
“我可以给你看……”
盛如宝头顶冒烟:谁要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