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随风逐浪少年时
（六十九）不能伤心的女皇
是驻鹿女皇风鹿栖。并不是驻鹿国公主风鹿栖。
虚影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众人陷入头脑风暴！一个突然浮现在生锈短剑上的虚影自称是曾经的驻鹿国女皇，人类就要相信她？
这时司命突然说了一句：“陛下，您的那个衣服能想想办法吗？破洞实在太多了！”
他那像天外飞来的一句话，让像是赫好、风静、风亚、平原崇光……等不稳重的少年人没忍住笑出声来。
虚影有些晃动，可能是气到发抖。
“陛下，您不要生气。”祝风平强忍住笑说，“您的衣饰虽然有些敝旧，但是完全无损您的绝代风华！他们没有恶意，只是不够稳重。”
她话音刚落，就听得玛码不麻夫大夫说道：“女皇陛下，请您笑一下，让老夫为您拍下您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张美照！”
众人一想，“对呀！此情此景怎能不拍照留念？”
也纷纷掏手机。却听到玛码不麻夫惊呼：“为什么什么也没拍到？”
祝爸爸伸长脖子看了一眼，说道：“您拍到瀑布了。”
“这不科学呀！”玛码不麻夫把他的那头乱发抓的更凌乱，“就算是鬼魂，也应该能拍到而看不到吧？”
久愿长明不理会他的纠结，问虚影，“你不是人类，你是什么？”
虚影冷冷的不理他。
久愿长明对司命说：“你问她是什么，她不回答，你就把他踹下去。”
司命吞了口口水，仰着头问：“你是什么？”
“朕是剑灵。”虚影回答司命。眼睛却冷冷地看着久愿长明。
久愿长明也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他知道，他们已经无声的达成某些协议。
“剑灵？居然真的有剑灵存在！”生来喜欢舞刀弄棒的祝风静一脸艳羡的问，“你的主人是谁？是不是绝顶高手？”
虚影一言不发。
“书上说您一生有过三位皇夫，可他们都死在您前面。后来您就在皇宫中养了许多各种各样的美男子。这些事是真的吗？”这么八卦的问题居然是一向最沉默的祝妈妈问出来的。
虚影瞟了她一眼，还是不说话。
司命想起鹿王对小公主风鹿栖的宠爱，问道：“剑灵，你的主人是九色鹿王还是真正的女皇风鹿栖？”
这次虚影说话了，“少年人，朕知你叫做司命。是你将朕从水潭中捞起，对朕有恩。作为对你的回报，你问什么朕都回答。但是别人不行。”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
久愿长明心中一凛——她被动吸食了司命的血，分明已经不能违抗司命，却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更重要的是——她还在暗示自己，为了自由她可以不主动对司命说真话。但是她也可以随时改变主意，对司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问她的主人是不是九色鹿王？”风亚·富义问司命。接着她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说：“九色鹿根本不存在，它只是你们杜撰出来的传说。”
司命不能跟她说自己的梦中所见。他直接问剑灵，“九色鹿存在吗？”
“当然存在。”
风亚·富义的脸色有些发白，“你不是用全息投影做出来的吗？”
“什么是全息投影？”
风亚·富义觉得今天所见很颠覆她的三观。
她生长在否定魔法的自民美兼和国。虽然生来有些魔力，又在魔科市七中求学，但她一直认为魔法只是小打小闹的玩意，但今天她看到的是什么？
赫好爬上白色巨石去观察那把短剑，他用胳膊肘捅捅司命，“兄弟，不够意思呀！你怎么从来没跟我们说过你曾捞起这么神奇的一把短剑？”
“他不让我说。”司命毫不犹豫地指向久愿长明，因为说的是实话，他格外的理直气壮。
苑天明将一切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剑灵也将一切看在眼里，她不动声色地继续说：“司命，朕回答你的问题——朕的剑身是九色鹿鹿王专门为驻鹿国公主风鹿栖打造的。朕的主人是风鹿栖。”
“在你们的时代，像你这样的存在很多吗？”司命继续问。
“朕是惟一。”剑灵自信而高傲，“朕的剑身是鹿王用自己鲜活的鹿角混合数种贵重金属铸造的。朕之所以有灵，比你们人类更聪明并且能够治理国家。则是因为朕的主人将她全部的魔力乃至生命都给了我。”
久愿长明认为她说的未必全是真话。
赫好又插嘴，“女皇陛下，请收了您的神通吧！衣服上的破洞实在太大，都能钻过一个人去。”
剑灵冰冷的表情没变，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她的杀气！在场所有女性都理解她的愤怒。
赫好一下子躲到司命身后。
“别往我身后躲，我护不住你。”
“不、不、不，我的感觉告诉我，只有你能护住我。”赫好干脆缩小自己躲到了司命的影子里面。
剑灵居高临下盯了赫好半晌，然后她的身形开始缩小，缩小到和正常人差不多。她看起来更凝实，衣服上的破洞没那么明显，众人看她时也不用仰头仰到脖子疼……但她还是站在空中。
“她的问题我需要回答吗？”剑灵的手指向祝妈妈。
“需要。”司命点头。
“好。”剑灵也微微点头，“我的主人确实拥有过三位皇夫，那三个男人跟我没关系；后来在宫中养美男子的是我，跟我的主人没关系。”
“那三位皇夫，第一位被女皇在大婚当天杀掉；第二位被她抢来后觉得不满意杀掉；第三位是病死的。都是真的吗？”这次发问的司妈妈。
剑灵用眼神询问司命。仿佛在说：“这么无聊的问题也要回答？”
司命连连点头，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妈妈问的无聊，“最好详细点儿，我很好奇！”
“主人的第一个皇夫是大臣的儿子，叫什么名字朕都忘了。他很喜欢主人，可是主人不喜欢他。他的父亲对主人说，只要主人肯嫁给他儿子，他的家族就会倾尽全力助我的主人登基。所以我的主人就嫁给他又杀了他。”
众人挺无语，风鹿栖女皇果然不是一般人。
剑灵继续说：“主人的第二个皇夫是‘月不落帝国’的皇帝月璟天。主人想将领土向北扩张直至大海，‘月不落帝国’是绊脚石。主人接触月璟天的目的就是要以最小的代价得到他的国家……他当然得死。”
众人心中一寒，最是无情帝王心。
“月璟天不是美男子吗？”祝风平问。
司命赶忙跟上一句：“请回答。”
“以你们人类的标准，应该是吧。可主人爱的是江山不是他。”
众人感慨——这世上有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男人；也有不爱胭脂爱乾坤的女人。
剑灵继续说：“主人和第三任王夫一起生活了九十九年，为他生了七个孩子……他不是病死的。他是鹿王的化身，鹿王只给了他九十九年的寿命，他是生命耗尽而亡。”
“什么？”众人惊呼，“他是鹿王的化身！？”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哪本书里也没有提及过此事！
见过鹿王与小公主风鹿栖的司命更是跌碎了眼镜，“什么九色鹿，根本就是好色鹿！风鹿栖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比风鹿栖大多少岁？几万，还是十几万岁？他看起来那么白、那么纯洁，却是宇宙超级无敌大！变！态！他肯定是在人家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动起了歪脑筋，还让人家给他生了七个孩子……”司命想着都脸红，“老鹿吃嫩草，还有比他更过分的吗？”
“是不是鹿王的化身死后，你的主人就将自己的生命与魔力都给了你？”提问的是祝风静。
司命闻言一愣，他也用疑问的眼神望着剑灵。
“是。”
“为什么？”司命觉得自己是在明知故问。
“朕的主人有个致命缺点——她不能伤心。鹿鹿的死，是她唯一的一次伤心，然后她就死了。” 剑灵冰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
“不愧是一代女皇，做事够决断！”祝妈妈赞了一句。
“女皇之死，是不是让你想不明白？”问剑灵的是祝风平。
剑灵居然直接回答了祝风平，“朕在后宫养了很多男人，又想了几千年也没想明白。主人从和鹿鹿在一起的那天起，就在准备死。她用自己的模样塑造我，除了鹿鹿，她把一切都给了我。她要我替她治理国家，替她选出继承人……完全不合理。你明白吗？”
很久、很久以后司命才知道，剑灵想了几千年的问题，对她到底有多重要。
“我很明白。”祝风平微笑点头，又指指妹妹，“她也明白。”
祝风静也微笑着点头，“那是很好的选择。”
姐妹俩一起说：“如果你也想明白了，你就变成人类了。”
风亚·富义说：“我以后不要认真爱什么人，我既不想伤心更不想死。”
司命觉得气氛好尴尬，同时觉得鹿王太狠——不但好色，连人家的命都要了！
他叉开话题问：“鹿鹿死时，鹿王还活着吗？”
“活着。但活不久了。”
“为什么？”
“他只有放弃永生，才能化身为人类。”
司命又觉得鹿王没那么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