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十年战乱心茫然
（一一一）切片、切丝再切丁
步易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斜对面盘腿坐在多人沙发上的司命。
司命的右侧坐着一具骨骼比较纤细的骷髅，她应该是司命的妈妈。她的坐姿很淑女，双腿并拢，双手交握于身前。
司命的左侧及面前的茶几上则散落着人体的206块骨头。他去除了骨头们的骨髓、骨膜、神经、血管、软骨以及韧带，神奇的是这些骨头们可以结合成一个整体。能坐、能站、能跑、能跳……从昨天开始，反关节运动做的非常出色 ！
这几天，司命除了不太说话，不太睡觉，不怎么好好吃饭，每天都在修理他爸爸妈妈的骨头之外……没什么不正常的。
司爸爸的颅骨上曾经是顶骨与额骨破碎，司妈妈的颅骨是蝶骨、颧骨、颞骨破碎，现在已经被修复到完美无暇。司爸爸有二十九颗牙，司妈妈有三十颗牙，每一颗都洁白坚固，闪闪发亮！
司命并没有将骷髅当成他的爸爸妈妈，他管那两副骨头架子叫“骨白白”。
他一遍又一遍的在412块骨头上刻刻画画，每刻画一遍，那些骨头就变得更加莹润光洁！不但看不到划痕，就算放到显微镜下去看也看不到瑕疵。
他刚刚将司爸爸颅骨上的23块骨头拆开，刻上新的阵图后又重新组装好。现在他左手的镊子正夹着三对听小骨中的最小的一块镫骨，举在眼前迎着光反复的仔细查看。
步易完全不理解那个两三毫米大的骨片有啥好看的。
他说道：“关于这次事件的初步调查结果出来了。你们要不要听一听？”
包括常勿用将军在内的，挤在他对面沙发上的七个人连连点头。看到司命慢半拍地也点了点头，他们稍稍松了口气。这几天他们已经不知道该拿司命怎么办了。他不哭、不笑、不叫、不发泄……希望这个调查报告能让司命多少正常点儿。
“我先总结的说一句——”步易很认真地说，“司无邪夫妇所乘坐的观光游览渔船是被自民美兼和国的军舰在公海上击沉并击碎的。除两个婴儿，那艘渔船上的生还率是零。包括我派去负责暗中保护他们的人。
“攻击命令由琼冯乐·梅哲大统领直接下达。但是，这并不是针对司无邪夫妇的暗杀行动。司无邪夫妇完全是很偶然的被无辜卷入的。”
“又是琼冯乐·梅哲，我的八字就跟他那么不合吗？”司命难得地将注意力从镫骨上移开一小会儿，自言自语似的问了一句。
步易敲了敲手上的文件夹，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常勿用将军说道：“说说详情吧。”
“观海村不靠海，可是在最晴朗的日子能站在村里的山顶用望远镜看到海。所以那里的海货物美价廉。
“司无邪夫妇卖了山羊打算下山开饭馆。为了确定以后的货源，他们自己开车翻过几座山去海港看货。看完货后碰到一艘观光渔船上有小旅行团临时退票，距开船还有十五分钟，退掉的船票被一折再销售。他们和另外十几个人临时买票上了船（其中当然有我的部下）。
“船在公海遇到一艘遇难的游艇，他们的船救助了那个游艇上的人。那个游艇上的人上船后却劫持了他们的观光渔船，逼迫船长把船开到大洋洲联邦共和国租借的军港去。船长无奈改变了航向……不久后，他们的船就被自民美兼和国的军舰锁定。
“他们的观光渔船在被屡次警告不停船后，在快到达大洋洲联邦共和国的军港前受到了毁灭性攻击。除两个婴儿外，一千两百二十一人全部遇难。人数是自民美兼和国反复核对过的。
“这就是我能查到的。至于船上具体发生了什么，已经无从得知。我猜测是你们的父母在最后关头将身上的护身符给了那对双胞胎婴儿。”
“这就是命吗？”司命将镫骨放回了父亲的颅骨里，“他们平常不爱买打折商品，这次却偏偏买了打折船票；我给了他们那么多护身符，偏偏每人只带了一个；那艘船上有什么不好，偏偏要有婴儿，还是双胞胎！我的爸爸妈妈是什么不好，偏偏是好人！！”
司命的话让所有人无言以对。
众人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司运问：“自民美兼和国务必要杀掉的是劫持渔船的那些人。他们干了什么？”
“我查到的是——他们窃取了自民美兼和国的最高国家机密‘□□’。”
“‘□□’是什么东西？”司命挑高了眉毛问，“值得让琼冯乐·梅哲再次发疯，宁愿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我真的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步易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自觉是几十年来最诚实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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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的大统领是彻底疯了吗？”还是在高级俱乐部的那个房间里，冯亭赫·富义眉头紧锁地问卡拉拉·苏苏，“这次居然下令屠杀了一艘民间渔船！我们的自民美兼和国，再怎么说也是堂堂大国，不是海盗集团。”
“唉——”卡拉拉·苏苏少见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以后你会明白，这一次，琼冯乐·梅哲阁下真的没有疯。这是他从政以来做过的，罕见正确的几件事之一，可惜不被了解……”
“‘□□’到底是什么？”冯亭赫·富义敏锐地问。
“……我有准确消息，那艘观光渔船的遇难者当中有‘白骨法师’的亲生父母。”卡拉拉瞟了他一眼转移话题，“杀了司命的父母应该比杀了司命本人还让你解恨吧？你不高兴吗？”
“解恨……吗？我也说不清楚。”冯亭赫·富义双手插兜走到了窗边，“不过那孩子的心中应该也有了恨意吧？你猜他会干点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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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民美兼和国的某军用机场：
负责站岗的士兵看到两个骷髅手牵着手向他们走来！他们还以为天太热出现了幻觉，揉揉眼睛再看，那两副骷髅还在。
而且他们看清楚了——那是两具相当洁白漂亮的骷髅，走在阳光下，让他们感到非常诡异却并不觉得可怕。左边的一具比较纤细左手拿着一把比较小的菜刀；右边的一具比较粗壮，右手拎着一把比较大的菜刀。
卫兵们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边向上级汇报一边冲天鸣枪警告。并对他们喊话：“不管你们是什么，立刻停下！否则就向你们开枪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两具骷髅听不懂，他们不受干扰地手拉着手继续向前。
卫兵们在瞄准他们射击时都犹豫了一下，因为他们的骨头实在是太漂亮，射击他们简直像在破坏精美的艺术品！
他们瞄准骷髅的髌骨射击，想让他们停下来。他们打的很准，可是骷髅们毫发无伤。骷髅们一起抬头看向他们，突然松开牵在一起的手，高速冲向他们！
当卫兵们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冲到眼前，他们一手夺过卫兵的武器，同时一脚将卫兵踹飞。骷髅们的力气很大，被他们踹飞的士兵半天都爬不起来。眼看着他们用手中的菜刀将他们的枪切成了几段。
但这只是个开始——
骷髅们解决掉卫兵后就跑进了机场。
停机坪上停放着上百架军机，骷髅们见飞机就上，然后把飞机的翅膀切掉一个。等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切掉了十几架飞机的翅膀！
机场负责人立刻命令士兵们向两个骷髅开火，同时命令飞行员登机，调度员指挥，将残留的飞机全部开走！
可是所有的子弹对那两具骷髅都不起作用，他们也不理冲他们开枪的人。只是只要有飞行员登机就会被他们扑上去扔出去摔到骨断筋折！负责人只好先救人。
两具骷髅们将停机坪上的所有飞机都切下一只翅膀后，就开始对切下的那些翅膀切片、切丝、再切丁。
切完翅膀切机身，一架一架地切过去！不管是二代机、三代机、四代机还是概念机，一架接一架地变成金属渣渣……
卡拉拉·苏苏第一时间知道了情况，可是她看着视频也蒙住了！看着在军用机场里不厌其烦地切切切的骷髅们，不知是怎么回事。
她想起机库里还有最新型的无人机，马上命令让所有无人机起飞，飞向她指定的机场。
当无人机起飞后，两具骷髅很人性化地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低头继续切片、切丝再切丁，切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