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白骨通天塔
之八十、生日礼物
（总307）
司命斜倚在宽大舒适的沙发上，手上不紧不慢地雕刻着人骨头，眼睛则看着茜瑞·洁节站在穿衣镜前一件又一件的试穿新衣服，并且试着搭配一套又一套的首饰。
艾修·蓝鹿有条不紊而又耐心十足地帮她妆扮。
司命有些懒懒地问：“艾修，你们很闲吗？你没事儿在这儿帮她打扮也就算了，还非得把我叫来看。”
艾修·蓝鹿微笑着说：“她是女王，女王陛下的美貌就是国家大事。”
茜瑞·洁节对身上这件红色大花镶金边的裙子很不满意，皱起眉头问司命：“老师，为什么我穿金红搭配的衣服就是不好看？明明我的皮肤很白，头发也是金灿灿的，为什么就是不好看呢？”
“其实也没有不好看，只是不如你穿之前那条湖蓝色的好看。”司命中肯地说，“可能是你对穿这种配色不够自信。”
“那朕穿够不够好看呢？”剑灵女皇不知何时来的，司命循声看过去，见她已坐在沙发的另一端，身上穿的居然不是皇袍，而是幻化出一身与茜瑞·洁节身上所穿的一模一样的落地长裙，乌黑的长发也首次放下，长长的逶迤至地面……
司命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腿上，关心地问：“您穿成这样，裙子下面有腿吗？”
“你什么意思？”剑灵女皇危险地眯起眼睛。
“我以前不是在您的裙下躲过吗？我没见过您的裙子底下有腿。”
“你现在想钻到我的裙子下面看腿？”剑灵女皇笑的更危险了。
“不不不，不是！”司命的脸立刻全红了，红到头顶冒烟，“我只是好奇……您不是剑灵吗？我以为您只是上半身幻化出人形，下半身就是裙子。”
“哼，朕的腿好看着呢。以后给你看。你先说说，朕穿这身是不是很好看？”
“国色天香，无人能出其右。”司命诚实地竖起大拇指。
剑灵女皇满意地笑了，她的笑意到达眼底，更是美到惊心动魄！
茜瑞·洁节在一旁很不服气，可她也不得不承认，她还太年轻，确实还没有剑灵女皇那种由岁月沉淀出的雍容。
扯下身上的裙子扔给艾修·蓝鹿，她又取过一条白底绣着橙色与宝蓝色大花的裙子换上。还没等别人评价，她就又把裙子扯下来扔给艾修·蓝鹿，“太难看了，这是谁设计的？”
再换上一条黑底描金的裙子，仍然对自己不满意，“我穿纯黑还不错，为什么带上描金就没那么好看了呢？”
她又脱下裙子扔给蓝鹿，换上一条纯白的配青玉腰带的裙子，外罩一件同色的蕾丝的广袖长袍。这次终于满意了。
蓝鹿的怀中已经抱不下那么多裙子，想将裙子暂时放在司命身边的沙发上，司命伸手摸了摸那些衣服，爱美的他心中有些羡慕，“女孩子就有很多漂亮衣服可穿，有很多漂亮的首饰可以戴。男人就没有那么多的选择。有点儿不公平！”
艾修·蓝鹿顺手将那三条裙子在司命身上比划了一下，“如果换成男款，这几种配色，老师穿都很好看！”
“那是，以我的美貌，什么样的花色压不住？”司命还是一贯的自恋。
茜瑞·洁节小小的翻了个白眼，叫回艾修，帮她戴上一套黄金镶蓝宝石与满魔力星辰石的王冠与耳坠……不满意，摘下来。又换上一套白金镶红宝石与满魔力星辰石的王冠与耳坠……转身问司命：“老师，为什么我觉得白金比黄金更适合我？是我的错觉吗？”
“不是错觉，你的确是更适合戴白金首饰。”司命点着头强调。
“为什么呢？”
“是不是你心里不喜欢黄金？”
“不是，我特别喜欢金子。哪怕它不值钱，只要是金光闪闪的，我就喜欢！”
“因为在你心中，有人比你更适合金色。”剑灵女皇淡淡的一语道破真相。
茜瑞·洁节怒视了剑灵女皇半天，还是没跟她说话。转头对司命说：“老师，我这次叫您来是想提前送您生日礼物。”
“什么礼物？”一听有礼物收，司命立马坐直了身体，兴奋到两眼放光。
茜瑞·洁节亲自抱来一只由墨玉雕成的小衣箱，箱体完全没有花纹，但玉质润泽。她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件蓝鹿国传统款的男士长袍。
长袍的底色为白，领口与袖口镶着金色宽花边。袍身上绣满九种颜色的鹿，衣领与袖口镶的花边是采用蕾丝工艺编织而成，图案也是鹿。整件衣服不仅是美鹿成群，鹿的性别、姿态、大小奔跑的方向还各有不同……
“哇，这件衣服厉害了！”司命竖起大拇指赞叹，“这上面不会绣了一百只鹿吧？”
“不是，这整件衣服上共有九十九只鹿，”茜瑞·洁节虔诚地说，“我不是要祝您长命百岁，而是要祝您福寿久久。”
“啊，谢谢。”司命轻轻的摸了一下衣服，“这整件衣服，不会全部是你亲手做的吧？”
“我很想全部亲手做，可我没那么多时间。”茜瑞指着袍身说，“这些鹿是我姐姐墨黎·洁节绣的。您摸一下，虽然是绣上去的，可摸起来却并不突出。是不是？”
司命点头，“确实如此。”
“这叫嵌入绣，也是我洁节王室的不传之秘。跟缂丝的通经断纬不一样，在绣的过程中，为求其薄要有技巧的抽去布料的一部分经线或纬线。非常难！”
“这也太下功夫了！”司命感动的赞叹，“我必须去当面谢谢你姐姐。”
“不用谢她，我付给了她足够的工资。她只是拿钱办事。”茜瑞指着花边说，“这些蕾丝花边可全是我亲手编的，除了金线之外还用到了我的头发。”
“干嘛不全用你的头发？”司命不解地问，“你的头发金的很纯正，又比黄金轻得多，全用它来编织，衣服能轻盈飘逸很多！”
“可是老师，我没有那么多头发呀！”茜瑞·洁节一脸的委屈，“您想看到一个秃秃的女学生吗？”
司命想像了一下，当场笑喷！
“老师，您今年的生日想在哪里过？”艾修·蓝鹿在此时插口问。
司命扬着头想了一下说：“就在我的‘白骨通天塔’过，它也算初具规模了。我想庆祝一下。”
“能不能在‘白骨通天塔’与蓝鹿王宫同时庆祝？”艾修·蓝鹿继续问。
“什么意思？”
艾修·蓝鹿直接说：“我们想让您在生日那天，在我蓝鹿国的王宫公开露面。我蓝鹿国未来的国策是——将我国首都打造成时尚之都！虽然现在还言之尚早，但我们想先给世界留下印象。而您的知名度与美貌就是我们最好的广告。”
“你们……还真是无利不起早！”司命捂了一下脸，“不是不能帮你们。可我真的不想走到人群里去。”
“您不用走进人群，您只需要站在露台上向人群招招手，几分钟就行。”
“可我是‘白骨法师’，名声并不好。”司命还是很犹豫，“来看我的人可能多，却不起正面效果。”
“老师，我身为女王，却残杀同族这件事，从未向世界隐瞒。”跟司命提及杀戮，茜瑞·洁节的心中是紧张的，可她仍倔强的扬起小下巴说，“您觉得我在蓝鹿国的声望好还是不好？老百姓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
“你比我强，你是位受欢迎的女王。”司命实话实说。
“我既不善良也不太仁慈，为什么大多数人不反对我？”
“因为你真的对百姓好。你让他们摆脱了战乱与饥饿，你做的比你的父亲、哥哥都好。”
“老师，您没听过‘颜值即正义’这句话吗？”茜瑞·洁节像小女孩一样捧着脸冲他笑，“我对百姓好，我比我父兄优秀是事实。但那只是一方面。我的年轻与美丽也是吸引他们支持的重要条件！我如果长的像个老巫婆，日子能有现在这么好过吗？”
司命无法想像自己美丽的女学生，变成了个老巫婆！
“而美貌，您拥有的很充分。”艾修·蓝鹿微微躬身说，“您就吃亏在——各国百姓不知道‘白骨法师’长什么样。即便知道您和科魔国的元帅大人是孪生兄弟，他们也不曾亲眼见过您。元帅的美貌也是他的加分项，而您比那位元帅大人还要美丽的多！您美在灵魂。”
“我有吗？灵魂是看的到的吗？”司命被夸的心花怒放，还是假谦虚的说，“我和小七差不多吧？只要我出现，就能扭转别人对‘白骨法师’的印象？”
“只要人类的审美没有被操纵，就不可能不懂得欣赏您的美。在刚恢复和平的现在，大多数人的审美是正常的。”
“是这样的吗？你们让我再想想。”司命说完，抱着他的新衣服，晕晕乎乎地走了。
望着司命的背影，茜瑞·洁节笑了，因为她知道——老师九成九已经答应了。
司命走后，剑灵女皇突然对茜瑞·洁节说：“除了那件衣服，你应该还为他准备了配套的饰品吧？”
茜瑞·洁节本不想与跟自己一样漂亮的女人说话，但她知道剑灵女皇的厉害，还是答了句，“是的呀。”
剑灵女皇递给她一只白玉匣子，“你把这个也给他带上吧。”
“这里面是什么？”
“是朕当年用过的一条金腰带。”剑灵女皇说完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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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回到他的“白骨通天塔”后就将新衣服换上，站在镜子前照来照去……自己欣赏还不过瘾，他还燃起“勾通”向司运显摆，“瞧，这是我今年过生日要穿的新衣服！漂不漂亮？好不好看？你羡不羡慕？”
“一件衣服而已，有什么好羡慕的？”司运一脸不屑地掐断了“勾通”。
司运掐断“勾通”后却拨通了军需部长的电话：“我身为元帅，想要一身大礼服。不过分吧？”
军需部长被他突然袭击到有点儿找不到北，还是顺着他的话说：“当然不过分。”
“那就给我做一身。要正红色的，庄重大气的。必须在我生日之前做好。”说完挂了电话。
司命被司运掐断联系后，一个人想着：“平平和静静都希望我能幸福快乐，长命百岁的活下去。我的每个生日都必须好好的过。我也该认真送自己一件礼物。送什么好呢？就把健康送给我自己吧。我要治好我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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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在自己生日的前一天找到风如意，收取他三十五年寿命后，为他再生了双腿。
风如意挺幸运的，他是个长寿的人，付出三十五年寿命后，他还好好的活着。
为风如意再生双腿后司命又找上艾修·蓝鹿。
他有些害羞的对从婴儿时就受过宫刑的艾修·蓝鹿说：“我已经能做到让人体器官再生了，你只要付出点儿生命，就能恢复成正常人了。”
艾修·蓝鹿闻言愣了一会儿说：“老师，我从婴儿起就不是个正常的人，现在就算再长出点儿什么也正常不了。所以我非常感谢您的好意。可是对我，没有必要。”
这次，换司命愣住了。
艾修·蓝鹿又微笑着说：“择日不如撞日，第一次的骨白白收集，就从您今年的生日开始吧！”
“什么？”司命一时没反应过来。
“现在，全世界的人不都分片下葬了吗？第一批是去年入土的，本该六年后出土成为您的骨白白。可我觉得，今年作为第一次，也很好。您觉得呢？”
司命想了一下，“将今年作为首年是可以。可是得赔偿很多钱。去掉下葬的人，可是支付了七年的费用，这才过去一年，得赔六年。”
“这笔钱我出，这是我送给老师的生日礼物。恭喜老师恢复了健康！”
“你有那么多的钱？”
“没有。但我可以先借。我能还得起。”艾修·蓝鹿说着借钱的事，表情却略显孤傲，“我和我的家族都不会有未来，是真正的孤家寡人。我想在生前，将我全部的财产都用在我认为有意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