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游戏出来后,禁锢众人的魔法阵已经消失,卡牌化作神秘紫色图案暂存在梵洛五人身上,似乎在等待着下一次开启。
除此之外,现实中的一切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包括时间。
几人在壶瑙王朝度过了差不多半个月,但现实中时间完全静止,没有半分流逝。
这似乎已经超出了魔王的能力范围。
还有壶瑙王朝,它究竟真实存在还是虚幻游戏?
梵洛泡在浴缸,静静思索自己发现的疑点,想着她抬手轻触锁骨下方的图案,她身上的纹路跟另外几人不同,紫色中多了抹金色,应该是拿到了国王玺印的缘故。
如果这世上真有一个壶瑙王朝……
换好睡衣梵洛猛地扑到香香软软的大床上,抱着被子使劲扑腾了两下,真是累死了,虽然在游戏里也休息,但精神和灵魂上的疲惫却无法消除。
接下来她要大睡三天好好弥补自己!
梦想很美好,但还未开始就遭到了戈撒的破坏,他大半夜发神经要和梵洛去屋顶看星星,不答应他就猛男撒娇。
月黑风高,梵洛满脸生无可恋的在寒风中聆听戈撒诉说少男心事。
宽大的毛毯将两人包裹,温暖的小空间内梵洛坐在戈撒腿上,戈撒从身后环抱梵洛,俊美的脸庞藏进她颈窝。
这是个亲密又脆弱的姿势,他本能的向爱人寻求安全感。
“梵洛。”
“嗯?”
“……”
“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等梵洛回答,戈撒又自顾自的说起来。
“其实我从来没见过母亲,也没听她对我说过一句话。”
“她的样貌、性格、喜好,我全都一无所知,陌生空白的可怕。”
啊这?梵洛干巴巴想挤点话安慰戈撒。
“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你妈妈肯定也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
“呵…”
戈撒苦笑一声,“她没死,她只是不愿意见我,不愿意跟我说话,不愿意承认我是她的孩子。”
“你知道吗,城堡里有座供奉光明神的小教堂,母亲她…从根本上厌弃我的存在……”
“为了逼母亲出来,我做过很多疯狂的事情。在教堂外哭泣哀求、尖叫吵闹,在帝都胡作非为、惹事闯祸……甚至是自鲨用生命去威胁母亲……”
“所有事情我都做了,任何方法都尝试了!但没有用……怎么做她都不肯打开小教堂的门,她不出来,我也进不去。”
“我费尽心思得到的只有母亲的漠视,父亲的训斥,和哥哥的嘲讽。”
戈撒的身躯颤抖着,无论情绪起伏多么激烈他都没有露出自己的脸,但有凉意接连不断的滚落,浸湿了梵洛的头发和皮肤。
听者伤心闻者落泪,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梵洛默默抬头望天。
但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要把痛苦分享给她?
两个人只是有过几次亲吻,说过几句甜言蜜语,上过几次床睡过几次觉而已,为什么要向她袒露心扉?
她不想看到他腐烂流脓的陈年旧伤,更不会帮他处理伤口,对他的家事也不感兴趣。
戈撒的不幸来源于家庭,他应该去向家人问责,而不是强行捆绑着她来获得救赎,她是无辜的啊!
梵洛心中涌现淡淡的厌烦。
此时此刻,身后之人不再是年轻漂亮的情人,他美丽的皮囊里装满黑泥,变成了一片粘腻不堪的沼泽,紧紧攀附着梵洛,想将她一同污染,真是恶心又下贱。
虚假肤浅的爱情迅速消散,只余下赤裸裸的价值评估。
明明拥有顶级的容貌和□□,却偏偏配上这种无趣压抑的灵魂,令人大失胃口毫无欲望。
戈撒不再诉苦,转而倾吐爱意,极尽缠绵,“梵洛,不要离开我。”
落在梵洛耳中却是喋喋不休的絮叨,难怪戈撒家里人会那样对他,确实挺招人烦。
梵洛已经没有耐心再陪戈撒玩过家家的游戏。
“回去吧,我有点困了。”
梵洛起身便走,戈撒茫然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种难言的不安涌上心头。
为什么坦诚交心之后两个人的距离却越发遥远呢?
究竟哪里出了差错?是因为太累了吗?
肯定是这样,游戏出来梵洛还没有时间好好休息,都怪他太自私太心急。
戈撒急忙追上去,自责的千方百计讨好梵洛。
梵洛没管他,回房倒头就睡。
……
“sibusi~ sibusi~”
胡辛德挤眉弄眼的示意梵洛过来。
“一定要伪装成这样吗?”
“哎呀,有道具用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
梵洛无语的摆了个投掷的姿势。
但房间内并没有出现她的身影,反而有一座相同姿势的雕像。
这是胡辛德提供的可以把人伪装成雕像的道具。
有点用但不多。
“为什么我们要像做贼一样偷摸着见面?”
迅蕾莎很不满,冷笑连连,“我要直接带走梵洛,别告诉我你打不过戈撒。”
“姑奶奶您息怒,听小的狡辩啊。”
“啊不是,听我解释,这毕竟是戈撒的地盘,闹起来也不好看嘛。”
梵洛出声询问两人,“那我该怎么离开呢?”
“我传信给戈撒他爸劳登让他赶紧回来,他爸瞧不上你这种平民,肯定会想办法对付你。”
“到时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他不会杀了我吧?”
“啧,有英勇聪慧的迅蕾莎女士在你怕什么,是吧!”
胡辛德满脸骄傲的叉起腰来,如果他是条狗,那尾巴一定摇出残影了。
迅蕾莎对他这种吹彩虹屁的行为简直没眼看。
她无奈的对梵洛摊摊手,“陷入爱情的男人就是这样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梵洛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那就说定了,等劳登回来,落跑新娘计划就开始!”
“待会咱们三个分开走,别惹人怀疑。”
“知道了,那我先走吧。”
兰珀一直在窥视梵洛,他看到梵洛、迅蕾莎、胡辛德三人先后从一个房间离开,明白该自己登场表演了。
下午茶时间,迅蕾莎正在享用甜点,胡辛德在一旁端盘倒茶,忙得乐在其中。
兰珀来到迅蕾莎身边坐下,清冷的面容带着忧郁,似乎有什么烦恼。
为美人解忧的机会就在眼前,迅蕾莎怎能不把握呢?
邀请兰珀外出骑马,离开时她轻飘飘瞥了眼胡辛德。男人总是犯贱,轻易得到便会懈怠厌倦,是时候增添些危机感了,有竞争才能促进良性发展。
城堡外,兰珀和迅蕾莎并驾齐驱,胡辛德光明正大跟在两人身后,时而因迅蕾莎的花心委屈咬手绢,时而咬牙切齿的咒骂兰珀不知检点。
迅蕾莎将胡辛德的反应尽收眼底,脸上笑容越发真心实意,她柔声细语跟兰珀交谈。
“你好像有心事?”
兰珀蹙眉,“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帝都似乎也没什么人不知道翡勒家族的旧事了。”
“人类与吸血鬼结合注定是种错误,没有谁能获得幸福。”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戈撒将一个无辜的年轻女孩拖入深渊,这是场不应该存在的婚姻,迅蕾莎,我想请求你的帮助。”
兰珀说得情真意切,眼眸中压抑着三分痛楚三分悲伤四分坚定,轻松打动迅蕾莎。
为了宽慰兰珀,她将和梵洛、胡辛德商量好的计划和盘托出。
“有你加入,梵洛逃跑肯定更顺利了。”
说着她转身想将胡辛德叫过来,但被兰珀阻止。
“别…胡辛德似乎不太喜欢我,不要因为我伤害你们之间的感情。”
“而且,我毕竟是戈撒的亲哥哥,这样做很对不起他,就让我默默的参与吧。”
这种小事迅蕾莎当即爽快答应下来。
兰珀展颜轻笑,所有阴险毒计、杀心恶意全都掩藏在绝世风华之下。
真是抱歉啊迅蕾莎,利用了你呢。
还有梵洛,你的逃跑计划注定要失败落空了。
因为他会跟戈撒通风报信呀。
你不逃他不追,两个人的矛盾怎么激化到最尖锐的地步?
他可是期待两败俱伤的凄惨局面很久很久了。
千万不要让他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