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电话就这么挂着，江上晚简单冲洗了个澡，半撑着身体靠在床头，懒洋洋看时余前后不停动作。
他做事情时动作很利落，和他的性格也类似，不一会偌大的屋内就被他打扫的干净整齐，新换好的真丝床单被褥被他认真铺平。
镜头里的他被匡成一片缩小的人影，却没有丝毫丑态，脊背仍然修长挺拔如翠竹，江上晚托着下巴看了很久也不觉得无趣。
她好像找到了某种很合她心意的玩具。
时余收纳完毕重新坐到镜头前，他微颔首，用手掰了掰镜头对准自己：“晚点还去忙吗？”
“嗯。”江上晚一脸餍足过后的媚态，“晚上还有个饭局，可能回来比较晚，你不用等我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去和一个客户会面，聊聊合作细节。”
“好。”时余说：“不许带别的男人一起回来。”
“不会的，你啊——”江上晚无奈：“小狗真是个小醋坛子。”
时余黑漆漆的瞳孔望着她，虽然幽深但眸光清亮，他又说：“停晚最近准备上线一款新游戏，预计大约月底公测。这次上线的是一款女性向恋爱养成游戏。”
“什么？恋爱游戏？”很久之前江上晚就知道他在筹备新游戏，只是当时的概念还不清晰，她也只是根据一些文件看过一些大概的设计模型。
她疑惑不解问：“现在国内大热的乙女游戏都比较成熟了，也都是类似的卡牌收集和升级，即使加入3D化和战斗元素也不新鲜了。知名的几个头部抢占了大量市场，一般的女性向游戏很难再提起玩家的新鲜感。”
“是的。可如果我们的养成游戏，不单单是卡牌升级和战斗呢。我们捏造了一个完整的成长系统。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流行过的网页成长游戏吗，玩家可以自行选择人物的成长背景，投胎起点，衣着打扮，甚至是规划学习课程，以及自行设置进行量。”
“记得。培养人物不同的成长方案，最后打通不同的结局，但其实无论怎么选择结局也是预设好的几种结果之一，当然，过程肯定是还算有趣，能让玩家沉浸式感受自己支配人物的娱乐感。”
“是的。”时余点点头继续说：“我们打造了类似的成长系统，但我们的预设更全面，也和现在市场上提前造好几个固定的恋爱对象npc不同。我们的成长角色并不是玩家本人，而是玩家渴望塑造出来的恋爱对象，细节到人物的身高体重、五官脸型、皮肤发色都由玩家自己来设定。”
“还有呢？现在市场上的女性向游戏有很一大部分氪金入账都是靠抽卡维持，比如将敏感剧情融入角色卡，吸引玩家收集，或者将角色卡的不同属性拉满等等......”
“我们不采取卡片制度。”时余清冽的声音持续传来：“我们想要打造一款真正的沉浸式恋爱游戏，放弃卡片存在式，我们想要角色更加鲜活。我们会设置大量和角色互动的剧情线，比如选项A，推倒他。选项B，温柔的望着他。通过不同的选择导向不同的结果，来改变角色的成长模式。”
“至于氪金，”他语气微顿：“玩家可以自由选择是否为恋爱对象上XX课程，来提升他的外貌点/智慧点，甚至是责任感和忠诚度等等，以及还可以给他的家园装饰，给他装扮上限量服饰......”
“懂了。”江上晚笑：“想的很好，完全让玩家来打造自己的理想化恋爱对象，的确和现在流行的游戏都不一样。但这次的内容可比上次的愿想成真庞大的多，公司还能撑得住吗？”
“已经连夜让人去搬服务器了。”时余回。
“噗。”
“还有......”时余低声说：“我们设置了年龄系统和婚姻系统，玩家到达一定成长线后，可以通过氪金在游戏里实现自由婚姻，甚至是无痛生子，还不需要受到法律的约束。”
“哇哦。”江上晚眼前一亮：“这是谁想出来的？你们概念设计有团队负责吧。”
“这条是我想出来的。”
“你想出来的？”江上晚难以置信的托着下巴，咯咯笑了起来：“你还是小朋友，就想到那么远的以后了？”
时余低低嗯了一声，却在心底默默想着——
他已经不小了，还有不到一年就到法定结婚年龄了。
“真的很有意思，能融合这么多元素在女性向游戏里，真的很新鲜，现在世面上面向男性的游戏偏多，但是实际上女性才是消费的大头源泉。”
“我们预开放一万个公测名额，看反响如何，如果不错就推动尽快上线。”
“可以。”江上晚想到今天特意为了他要的名片：“今天应酬时遇到王仪，鸿往科技的二公子还记得吗，之前在招商会见过的。”
“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那个男人几乎一双眼睛都快黏她身上。
江上晚翻出薄薄的名片纸给他看：“晚点我拍照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你，现在视频不能拍照，你可以加他微信和他联系认识一下，他家里是游戏届的龙头，有什么一手消息和政.策变动，他一定是最先知道的，方便你后续做事。”
时余喉结微滚，沉吟半刻，总是不好拒绝她：“好。”
但他其实根本没准备加自己的潜在情敌。
“快到时间了，我整理下要出门忙了。”江上晚慢慢向屏幕靠近，两指抚上鲜红的唇瓣，向他献上一个轻轻的飞吻：“小狗乖，回去奖励你。”
“奖励什么？”
“你想要什么？”
沉静的眸光转为潮湿晦暗，清浅的颜色在转瞬间便化开一抹墨色，时余说：“......想晚晚坐我脸上。”
“坏小狗。”江上晚语调拉长，暧昧道：“那要等回去看我心情哦。”
……
江上晚接连几天的工作安排都堆的很满，只偶尔在空下来时和时余发发信息，打个电话。
时余会每天准时报备他的动态，去公司加班盯点、去学校提交修改报告，亦或者在偌大的别墅里独守空房，夜晚时抱着带有她香气的贴身衣物入睡。
大事小事没有丝毫遗漏，都会拍照发过来，江上晚一一看完，但忙的时候不一定每一条都及时回复。
时余便那么自顾自的发着，像是笃定了她一定会看。
转眼间半个月的出差接近尾声，临走时却接到乔雨晴的求助电话，那边咬牙切齿道：“上晚，我被拍了。”
“什么被拍了？”
“前段时间我腻了就和季昭提了分开，和之前我签的一个古装剧男主谈了，被他知道后你知道他威胁我什么吗。”乔雨晴的声线都有些颤抖：“他趁我喝醉熟睡的时候偷拍了和我在一起的隐私照，威胁我不可以和别人谈，和他复合，不然他就把照片曝光给狗仔。”
“他疯了？”江上晚皱眉：“他可是真正的公众人物，你顶多是个资方老板，那么多粉丝他不要了，还敢自己爆床.照？”
“不光是我和他一起的隐私照片视频，还有我自己的。”乔雨晴颤抖说：“怎么办，他性格一向很疯，上次一起喝酒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他有点贪婪了，话里话外都希望我能再帮他捧一部男主。”
“你先别急。”江上晚无奈按按眉心，事情一茬接一茬，还是耐心安抚她：“曝光这些照片他基本也可以被你封杀了，你不会放过他的，这对他来说不划算，属于是伤敌一千自损一万，更多的还是他威胁你的手段。估计是看你和别人玩在一起了急了，所以想要恐吓你。”
“真是没想到他人品那么恶劣。这圈子大家玩玩很正常，各取所需罢了，我也没亏待过他，好聚好散不好吗？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要是被我家里人知道我就完了。”
“你也说了只是玩玩而已，还能对他们的人品有什么高要求。”江上晚说：“他还和你提了什么要求吗？”
“要我帮他安排新综艺常驻嘉宾和电影，他想拍电影上大屏幕。”
“你还想和他继续吗？”
“早就腻了。”乔雨晴说：“早就提了分开啊......该做的都做了，哪里还有什么新鲜感。”
江上晚沉吟片刻，才说：“那就不用理他。相信我，比起冒着他前途被毁的风险，他不敢发。”
“我该怎么和他说？”乔雨晴有些心急：“我怕这些照片外泄出去，他真的不会发吗？”
“不会。你不用和他说什么，只需要拒绝他，让他有胆子不怕死就发。他既然还向你提了拍摄的条件，他就绝对不敢和你鱼死网破。只有一无所有的人才会发动自毁式袭击，他不一样，他想拥有的太多了。”
江上晚挂了电话。
她在思考乔雨晴的话“该做的都做过了，哪里还有什么新鲜感”。可为什么她却觉得随着时间推移，时余对她的吸引力越来越强？
心念微动，她发信息给他：【你想拍下我们在一起的亲密视频吗】
时余：【？】
时余：【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江上晚飞快打字，不知道自己在期望什么答复：【就是问你想不想拍】
时余：【晚晚想拍的话我们就拍】
一种细小的不安感在心尖升起，江上晚握住手机的力量微微加重，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乔雨晴的惨痛案例在先，她对于这种答复莫名感到一种恐惧。
作为女性生理上弱势一面的恐惧。
如果视频被曝光，男人或许还可以正常生活，女人要背负一辈子的黄谣。
......果然男人都这样吗？
可很快又是一条信息闯进她的视野，带动她晃动不稳的心脏，不是惧怕，而是悸动和心跳加快。
时余：【用晚晚的手机拍，你想我了随时可以看。不用我的，不可以保留女孩子这样的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