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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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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乔握着笔出神,笔下的墨迹晕染了一大片宣纸,她才“哎呀”一声发现,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自从赫连翊把后宫和掖庭一并交给她之后,她忙得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此时笔下正拟着新的敕令,潦草地勾画了几处圈圈点点。

眼看着这张纸又是不成了,陈乔漫不经心又抽出一张纸来——端端正正写上三个大字,“内学堂”。

笔迹凌厉而潇洒。

她心中朦朦胧有了个大胆的雏形,却踌躇着吃吃不敢下笔,前方的未知太多,万般艰难险阻又无法着实预料。

别说前进了,如今的情况便如同她和赫连翊被同一根脆弱的绳子牵着走在万丈深渊之上。

不知道这根绳子什么时候就“嘎嘣”一下断掉了。

她会不会摔得粉身碎骨?

陈乔比划了一个“嘎嘣”断掉的手势,随后无声地笑起来。

能走一步算一步,就算她失败了,起码宫人的生活会有所改善,后来者踏在她的肩膀上,兴许能做出更合理的决定。

这就够了。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内学堂”三个字,

宫中目不识丁的宫女和太监实在太多,赫连翊招募了一批医女和礼官——然而,说句大不韪之言,在陈乔眼中看来,这算得上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之举,并不能根治顽疾。

赫连翊只在掖庭里呆过短短半天时间,毕竟对宫中盘踞的这个庞然大物不够了解,但这却是陈乔的长处。

她十岁入宫,至今已有七个春秋。

说起来,绿莲的死因并不算个例,宫中多有因为一个字冒犯贵人们而获罪的,往往是最最穷苦的人家才舍得把孩子送进宫,稍微有些办法的家庭都不会让孩子遭这份罪,所以这些孩子莫说读书,识字者都是寥寥。

他们哪里懂得什么避讳什么箴言,无辜枉送性命罢了。

识字懂礼的人少,人人凭借原始的本能生活,所以宫中的环境其实更近似于野外,弱肉强食,大的欺压小的,强的使唤弱的,每个人攒都如惊弓之鸟,虎视眈眈希望能从别人身上生生撕下一块肉来。

朱红色的宫墙下,腌攒事往往不少,后宫的争斗,刀光剑影未必就比前朝弱几分。

文人骚客沉醉于自己的幻想,总觉得后宫中衣香鬓影,连风都带着脂粉香气。

其实风里只有哀嚎声和血腥气。

宫女中渴望识字的人并不在少数——原因无他,认了字,才能当女官,若是会打算盘,那可更是高级人才,能得到一份堪称香饽饽的工作。

当了女官才能在宫中养老,不用被放出宫去。

本朝太祖规定,年满二十五的宫女放出宫去,以彰显天子仁德。

这些宫女被放出宫后往往无一技之长,在大户人家当婢子也超龄了,除了一些在达官贵人家教导闺秀礼仪的,几乎都是立刻草草嫁人或者做些小生意勉强糊口。

必须要让她们学会一门赖以生存的手艺,陈乔想。

宫中职级的混乱程度则要更胜一筹,说起来还有很多历史原因,太祖马背上治天下,他是个粗人,太祖皇后则是赫赫有名的女将军论威名,现在还能止小儿夜啼。

两人刚开国的时候估计是两眼一抓瞎,凑凑合合把前朝的后宫体制偷出来用,遇到什么不对的就打个补丁。

过了七十多年,历代皇后也就以“祖宗之法不可变”这么凑活过去了,这个衣服上的补丁终于比衣服本身还大了,而且还色彩纷呈,别具一格,什么局啊司啊署啊层出不穷,光是名字就让人眼花缭乱,各个部门之间你推我阻,更是什么事也办不成。

就连陈乔这个掖庭名义上的最高长官,都是赫连翊拿凤印临时给自己封的。

陈乔:…

这样胡乱操作下来,后宫的人员当然冗余得让人目瞪口呆,每年的支出也是一笔天文数字。

陈乔决心把这件衣服扔掉,重新再织一件衣服出来。

她提起笔,写下:“六局十二司。*”

宫正,尚食,尚寝,尚仪,尚功,尚服,每局下辖三司,六司分设长官,以宫正为尊。

陈乔咬着笔头,满意地端详着,含含糊糊地说:“比起赫连翊那厮的三省六部,似乎也不差许多。”

她把自己逗笑了,嘿嘿笑起来。

恰逢福禄推门而入,正巧瞧见她这副呆傻样子,心中默默抚额,陈乔却无知无觉,放下笔,招手唤他过来。

福禄弯下腰一步步挪过去,陈乔心道他老是这么走路不难受吗,遂大力在他后背上拍了一记:“把背挺直!”

福禄被这一巴掌拍得眼冒金星,差点灵魂出窍。虽然知道她并不算是真正的皇帝,但陛下耳听面命“见陈乔如见朕”还是在他耳边余音绕梁,吩咐的事又不能不与她汇报,福禄沉沉叹一口气,一想到这个不着调的宫女很可能要成为这个王朝的新主人,他内心一股忧愁之气不知往何处去。

老太监不语,只是从袖口掏出一物:“陛下,这是绣坊送来的,说是您要的东西。”

就见陈乔一拍脑袋:“哎呦,我...朕都忘记了还有这一出!”

她小心翼翼把那洁白的一条布帛捧在手心道:“做得比朕想象得好多了!”

福禄顾不上给陈乔提一提关于礼仪方面的意见,只忙着凑上前,看一看那奇异的布帛。

那洁白的布条子在烛光下发着泠泠的光,显然是上好的布料做成,约占陈乔手掌的三分之二,越到后面越宽。

福禄从未看见过形状如此的布条,他跟在赫连翊身边,也算是见多识广,一时间摸不着头脑,问:“陛下,这是做什么的?”

陈乔正爱不释手,她随手斟了一点茶水,很快就被吸收了下去,有了这个东西兴许以后她自己,赫连翊,还有后宫中的女人们都能在晚上少起夜却不弄脏床铺了。

陈乔听见福禄的发问,答道:“这是月事带啊,你没见过吗?”

怎么这些深宫中的人见了这等常见之物都一惊一乍的,赫连翊也好,福禄也好,都是这样。

福禄宛如炸毛的猫,骇道:“陛下...您千金之躯,怎么能随意脱口而出此等污垢之物?”

陈乔奇怪道:“这有什么?”她双手比出一个圆,然后在中间画了一条分界线:“天底下有一般人都用月事带,这有什么值得避讳的吗?”

她纤长的手指遥遥指向后宫的方向:“况且,后宫女子远远多于男子,她们当中绝大多数,每个月都要用到这种东西。”

陈乔摊开手,满不在乎地说:“我不仅要提月事带,我还要尽可能在后宫中把它作为一种必用品进行发放”,她眼睛发亮:“乃至于天下,没准我也可以实现,有一天,每一位女子都能拿到免费的这个。”她挑了挑手中的月事带。

福禄沉默了。

陈乔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冲他眨眨眼,语气轻快调皮:“还有,‘陈乔’也能好受一点是不是。”

福禄当然知道,这个“陈乔”指的是赫连翊,他心一软,还想硬邦邦说些什么不好听的话来打击这位颇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宫女,却被陈乔笑嘻嘻打断:“对了”,她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陈宫正’去哪里了?”

赫连翊此刻很不好受,十分不好受。

顾启南带着他兜兜转转,绕了好几圈,赫连翊眼睛被侍女蒙着,只能凭借脚步的几番辗转,判断出,他们应该是上了二楼的某间包厢。

眼前的手终于放下,赫连翊不适地揉了揉眼——蓦然间涌入的灯火辉煌刺激得他涌出点眼泪,打了个转又隐没在眼眶中。

原来这二楼竟然还别有洞天,眼前是一片巨大的开阔空间,夜明珠豪奢地堆成一座小山,映照得耀眼如白昼,舞姬的细腰盈盈一握,舞姿欲拒还迎,一堆宾客笑得东倒西歪,各自怀中抱着温香暖玉,杯中盛着千金的美酒,佳肴不过伸上一筷子就流水般撤下去。

赫连翊的后槽牙咬紧了,无端生出愤怒之色,这群宾客各个都是眼熟的人物,几乎全是四品以上的大员,绝对算得上“楚党”,乃至朝廷的中流砥柱,居然纵情声色如此,昏庸到无可挽救的地步。

顾启南彬彬有礼地冲他打了个手势:“陈弟,请。”语调缠绵悱恻,如同殿中的丝竹。

赫连翊冲他露出一个虚与委蛇的微笑,一掀袍子坐了下来。

顾启南坐在上首左拥右抱,赫连翊坐在他右侧,这位素有清正廉洁之名的大理寺卿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他左边的侍女撷着一颗青翠欲滴的葡萄娇滴滴道:“官人,吃一颗罢。”

说完,竟是直接用嘴叼着葡萄向顾启南迎过去。

顾启南暧昧地笑笑:“萍儿真乖,”他用牙齿接住了那颗葡萄,两人唇齿相接,顺手拍拍那位侍女的腰,指着赫连翊道:“去那位大人身边,今天你就伺候好那位就行。”

萍儿从善如流,故技重施,又叼着葡萄去喂赫连翊。

赫连翊没来由感觉一阵反胃,他推开了萍儿,正襟危坐,演出为难道:“大人,这不好吧。”

顾启南一阵大笑:“陈弟可是嫌弃这个侍女不干净?放心,顾兄这里有的是。”

他又拍拍右边的侍女,那侍女怯怯地向前跪坐在赫连翊身前:“这丫头可是新鲜的,还没人近过身,陈老弟,就当给我个面子,嗯?”

他前倾向赫连翊,原本混浊的目光射出一道精光来。

于此同时,堂上一瞬间居然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盯着赫连翊,静得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赫连翊心中“咯噔”一下,往下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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