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14
这个吻有点重。
像陨石撞行星,撞出一个大坑,撞得海水翻涌,火山喷发。
起码林瑟被撞得有点晕。
她摸了摸唇角。
烛雀撞得太快犬齿嗑在她嘴角,嗑破点嘴皮,沁出来点点血迹,铁锈味不怎么好闻,伤口还有点痛。
她更加确定了自己只是把烛雀代入进了梦境,梦里女人的吻绵长而缠绵。
而烛雀更像初尝接吻,莽莽撞撞。
血腥味散开在空气中,烛雀肉眼可见地变了脸色。
林瑟还以为她是愧疚自己的莽撞,安抚地笑了笑:“没事的,不疼。”
【只是接吻撞到嘴角了有什么好锁的?】
她用拇指擦掉溢出来的血珠,刚打算拿张纸擦掉,烛雀强硬地拉住她的手,在林瑟不解的目光中。
轻轻舔了舔。
舌尖擦过血珠的一瞬,酥酥麻麻的触感过电全身,心跳暂停一拍,紧接着猛地抖起来。毛发倒逆,口舌生燥,痒得林瑟想去水池里泡个澡,让无处释放的热量跟着水流离开。
烛雀眼角泛粉,金色的瞳孔流动着水润,长睫轻颤,看她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食欲。
是的,食欲。
林瑟被盯得毛毛的。
烛雀不会转生成恶魔中的魅魔了吧,先将人勾入欲望温柔乡,在人沉浸在情.欲中无法自拔不能清醒的时候,榨干她的精气,再将她全部吞入腹中。
滋补好的□□美妙诱人,再去勾引下一个猎物。
想到这,她浑身抖了抖。
太可怕了。
“主人,”烛雀塌腰仰头,欲意横生,“我是不是弄疼您了。”
她拉长音调,不像道歉,像是胜利后意犹未尽的喟叹,似乎只要她愿意,她就能再干一次坏事。
“不疼。”林瑟连忙摇头。
坏了,烛雀不会真进化了吧。
“我补偿你呢,”烛雀笑眯眯地问,“对不起主人。”
林瑟没来得及原谅,或许烛雀压根也不需要她的原谅,自顾自凑上去,像蜿蜒爬行的蛇类,扭动身躯,就要发起致命一击——
那致命一击落在了林瑟唇角,那个还在溢血的伤口上。
方才落在指腹上的湿意,如今回到发源地,裹掉细小的血珠,林瑟似乎也尝到烛雀口腔中蒸腾开的甜腥味道。
明明是她的血,她却觉得有几分像剧毒,毒得她思路阻塞,动作凝滞。
“主人?”烛雀移开脸,重新回到一个不算安全的距离,嘴角不知道是因为嗜血了,还是其他原因,艳得像吃过猎物一般。
林瑟垂眸下,看见熟悉的下半张脸。
……她是不是在做梦呢?
头晕目眩之际,窗户被敲响,林瑟几乎是被吵醒的,她直接把烛雀抱一边去,自己逃一样冲向外边。
来人是来找她收快递的,一袭黑衣压低音量,一如既往,像个杀手。
林瑟出来得及,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夜风一吹,她冷得打了个喷嚏。
来人正在验收货物外观是否封闭,听见林瑟的动作,奇怪地问:“你找到对象了?”
林瑟艰难地止住打喷嚏的欲望,疑惑反问:“什么意思?”
“你像刚刚,”女人犹豫了一下,“就,你懂吧?”
林瑟不懂她在打什么哑谜,她为了躲烛雀慌张逃出来,这会儿冷得直跳。
女人又看她一眼,隐晦提醒:“尽量不要在刚这种时候出来见人,我记得你的ID卡上是Beta。”
直到女人走后,林瑟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女人是什么意思。
——误认为她刚打算做,身上还带着Alpha的气味就窜出来了。
她嗅闻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气味,她自个闻不见,烛雀怎么也不提醒她?
她怀着疑惑回到室内,关上门。
烛雀刚踏入浴室。
不算狭窄的浴室里爆发出她滚烫的信息素,她难捱地往地上一坐,冰凉的地板让她冻了个激灵,皮肤上的热度稍稍退却。
“你今年不能再打抑制剂了,”小鸟非常严肃地警告她,“再打会影响你机甲精神链接的程度,今年年初伊芙专门提醒你,如果你还想像以前一样驾驶机甲,今年最好一支都不要打。”
烛雀抱着腿,浴室里全是她的信息素,如同置身火山里,烫得皮肤发红,血液如同岩浆,在血管里奔腾,连天空都飘起火山灰。
“我没办法这样出去,”烛雀埋在膝盖里,“她会被我诱出发.情热。”
“那不正好,”小鸟讲起风凉话,“我看你舔人家血的时候恨不得多嘬两口,她发.情热你不就直接趁人之危。”
烛雀往浴缸里放冷水,自己直接滑进去,冰凉的液体接触到她,体内岩浆逐步开始降温,她却更加难受,只能闭着眼,皱着眉,忍受这种无法抑制的痛苦。
“她平生最讨厌失去理智时的行为,”烛雀将下半张脸没入水里,“如果以后她想起来,也许回恨我。”
“那也是以后,”小鸟钻出她耳洞,重新变回小鸟的模样,激动地扑扇翅膀,“当下最重要啊,当下!”
烛雀调整着呼吸,不发一言。
林瑟在卧室里没看到烛雀,又出来看了一眼,都没见到人,她喊了一声:“烛雀?”
烛雀压了压声线,还是难掩哑意:“主人,我在浴室。”
林瑟索性没困意,就在客厅等烛雀出来。
她刚换了身衣服,想让烛雀再闻闻自己身上有没有Alpha信息素的气味,如果身上一直有,她没有办法出门去办事。
烛雀终于得到滚腾的信息素降下温来,虽然仍然能感觉到后脖颈上有一块在突突地跳,但身上总算没有被炙烫的感觉了。
发.情热得不到满足她早已习惯,但林瑟在身边时格外难熬,像是被逼迫学习延迟满足的小孩,看着刚出炉香喷喷的蛋糕不能随心食用一般。
她起身时放掉浴缸里所有的冷水,强大的空气净化系统卷走浴室里多余的信息素,她照了照镜子,面色酡红,嘴唇却发白,介于妖艳和冷淡之间。
像个没吸到精气的艳鬼。
烛雀出来时,林瑟正在研究军校的招生简章。
军校每年招生一次,时长为一个月:上半旬是检测,主要检测意向为战斗专业的学生的身体素质是否达标;下半旬则是各类资格审查,全部满足后军校会开始择优。
换而言之,条件极度苛刻。
林瑟不报太多希望,在邮件的最后预约上后天的时间后,决定还是继续跟着烛雀练习体能和学习技术,能先糊口就行。
她在沙发上等了好一会儿,烛雀才出来,她刚抬头打算叫烛雀过来闻闻她身上有没有信息素,就发觉烛雀状态不太对。
太虚弱了。
烛雀现在虚弱得像大病初愈,连带着火红的长发都暗淡不上,仿佛随时要熄灭的火焰,全无刚刚压坐在她腿上的魅惑。
“怎么了?”林瑟皱起眉,担忧地问。
“没事,”烛雀故作轻松地挥手,“就是刚刚发.情热到了,强行压下去导致的信息素反噬。”
林瑟更忧虑了。
不仅忧虑烛雀,还忧虑她自己。
强行压下发.情热的反应这么大,看烛雀这个样子,起码一天不能有任何激烈运动,估计连个重一点的东西都没法搬。
要是不打抑制剂,她也得重复这个流程。
那太可怕了。
她萌生退意,打算后天爽约不去了,老实当个普通公民。
“我能帮你什么吗?”林瑟皱皱眉,“我现在去给你下单抑制剂?”
烛雀靠在墙上,闻言更是虚弱地闭上眼,不愿再听。
林瑟起身去扶她,才发觉她身上仍然冒着寒气。
她迅速折返沙发,拿起毛毯,将烛雀裹起来。
“主人,”烛雀幽幽开口,带着一丝埋怨,“我在你身边打抑制剂,跟我当着你的面自味有什么区别?”
林瑟语塞。
她顿了顿又问:“你的发.情期是因为我血液的问题引起的吗?”
“嗯,”烛雀没否认,她缩在林瑟怀抱里,贪念她的体温,“所以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不必负责。”
林瑟心里有几分愧疚。
来自于烛雀待在她身边为她忙前忙后制定各种计划,为她的事情出谋划策,还要抚平自己的顾虑。
烛雀为她做了这么多事,她自己却只会给烛雀添乱和添堵。
“主人不用感到愧疚,”烛雀露出个苍白的笑容,“是我自己看见你的血还忍不住要吸两口。”
“……为什么?”林瑟不解。
“因为很香甜啊,”烛雀咳嗽两声,“我要是流血了,你也会很想……”
她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林瑟。
“我应该不会吧,”林瑟认真思考起来,“我觉得这种自制力我是有的。”
烛雀:“……”
小鸟大笑:“哈哈哈哈媚眼抛给瞎子看,绿茶半天人家根本听不懂哈哈哈哈!”
烛雀有点恼羞成怒。
“你有自制力我没有,”烛雀气鼓鼓地挣脱出林瑟的怀抱,“我们分房睡几天,我控制一下!”
林瑟怔愣地看着烛雀的动作,摸了摸鼻子:“烛雀。”
烛雀停住脚步,一脸希冀地回头:“嗯?”
“你闻闻我身上有没有我自己信息素的气味?”林瑟心虚开口。
“我不闻!”烛雀愤愤开口,“我刚被你的信息素诱发发.情热!”
林瑟“哦”了一声。
烛雀生气转身,往沙发去。
“烛雀。”林瑟又开口。
烛雀以为这次林瑟终于要出言哄她两句了,再次回头。
“你睡床上吧,”林瑟指了指卧室,“你身体虚,床上暖和。”
“就这样?”烛雀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嗯?”林瑟发懵地看着她。
“我恨你!”烛雀抱着毛毯噔噔噔往卧室跑。
快进门的时候,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折返回来,将毛毯丢在林瑟身上,狠狠地控诉:“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她回到卧室,快要关门的时候又探头:“再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