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苏延槐与吉州寡妇所生的女儿。苏夫人生性善妒,又与苏延槐少年结发,自是不许他再纳妾的。苏盈和其母的存在一旦为她所知,必会引来杀身之祸。”
“你以苏盈的身份进宫,一来可以掩人耳目,消除苏夫人的疑心,让苏延槐和那母女俩喘一口气。二来,户部尚书之女的身份能护你周全,即便为我施药犯了魏澜忌讳,他也不会轻易动你。”
朱明熙这样做,说明苏延槐已经是他的人。除了户部尚书,他还在朝廷埋了多少人?在魏澜的威权之下,他竟也暗中结成了自己的党羽,此人果真心机深重。
还有,他说的大礼......又是什么?
一旁的侍女见林絮面色沉重,以为她被二人的话伤了心,好心劝解道:“三小姐,夫人只是失了孩子,伤心欲绝,看到你会更难过罢了。她向来刀子嘴豆腐心,三小姐可不要伤心,自寻烦恼呀。”
林絮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轻声问道:“青儿......就是二小姐吗?”
侍女点点头,忧伤道:“二小姐曾经走失过一次,回来后人便疯了,怎么治都治不好,现在还在西厢房关着呢。”
“走失?”林絮闻言,眉头微微蹙起,心中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破土而出。
“是呀,外面都传,传她被......”说到此处,侍女的脸色一白,刻意压低了声音,“后来夫人找老婆婆瞧了瞧,人虽是没事,但......外人可不这么想,二小姐这清白的名声再也回不来了。”
听到后面这句话,林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沉吟片刻道:“除了平日里疯癫无状,二小姐可有对什么事物有特别剧烈的反应?或是说过什么话?”
侍女一愣,挠着头回忆许久后,忽地灵光一现,拍手道:“她好像很怕树。”
“树?”
“对。”侍女笃定地点点头,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见说了出来,“二小姐回来后,先是一言不发,整个人像根木头似的。后来,太医给灌了药后,她就又哭又笑,还唱起了奇怪的歌。”
“我们大家都不明白那首歌说了什么,只知道听着很诡异,却也莫名得吸引人。后来,她又变了,嘴里念叨着什么花什么林的,还动不动就手舞足蹈起来。”
侍女说到此处,顿了顿,低声道:“老爷夫人以为她想种一大片花林,便花重金将京城里最漂亮的几棵玉兰花树移到了府中。谁知二小姐看到这些后,吓得直接昏了过去。”
“那时,大家才明白过来,二小姐怕的是树。”
林絮听完这些话,眉头渐渐松开,喃喃道:“花......林,花林?二小姐为什么会怕一棵树呢?”
忽地,她脑中灵光一闪,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花林......花铃,难道苏青曾经见过梵花铃?
想到这里,林絮的心“砰砰”直跳,只想立马飞去西厢房,抓住苏青问个究竟。
可是今晚前去,必定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了稳心神,对侍女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