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生首先站出来，神情变得柔弱而可怜“我们三个其实，不、不想作弊的，都是他们逼我们的，如果我们不传答案的话，他们就要霸凌我们”说着还掉下一两滴眼泪。

旁边的男生也趁机附和“他们这些人平常在班级就孤立我们，还动不动语言霸凌”。

“你胡说，明明是你们自己经常暗地里给人下绊子，我们没霸凌你！”班里的一个体育生按耐不住了，几个平常阳光又讲义气的男生，也在一旁附和着。

那三人没说过一句话的男生这时开口“请你们搞清楚，我们是受害人，而且你们没有证据说我们暗地里给谁下过绊子，但你们孤立我们可是实打实的”。

“安静！都吵什么吵！这里是学校，不是你们吵的地方！”李启重重拍了下桌子，那声音极大，吓得办公室内所有人都震了一下。

这时谭凇进了办公室，在他之后的，是那个举报的外班学生——苏灏。

“主任，人我叫来了，不过—— 我记得在考试的时候，这孩子一直鬼鬼祟祟的，事情我也了解了，他虽然是我班的学生，但是我还是觉得事情和他说的应该不一样，毕竟林寒那孩子，我认为跟他说的有点出入。”

谭凇的话是在门外说的，屋里的林寒听到清清楚楚，他没说话，陌诚却开口了“怎么还扯上林寒了，他昨天不也没来吗”。

宁乔和文澈也疑惑，同时屋里的主任也疑惑的很“怎么还跟林寒有关系”。

“你自己说吧”谭凇让苏灏走到办公桌前。

“我考试的时候，坐到了林寒同学的座位上，我从桌兜里找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考试的答案，前桌的同学就让我马上把纸条给他”苏灏小心翼翼地说，眼睛时不时看向方郑。

“你当时的前桌是谁？”李启的语调带着安慰。

“是方……方郑同学”苏灏害怕地说。

“方郑？你确定？”李启也有些不相信，在他眼里方郑可是个特别乖的孩子。

“主任，不是我”方郑站了出来。

李启也并不相信，可也调查过了，虽然监控坏了，但正好停留在方郑回头后，可当时教室里有老师，如果这么光明正大，老师不可能不知道“小谭，那场考试和你一起监考的，是王老师吧，他现在在学校吗？”

“不在”谭凇摇了摇头“他去医院照顾他母亲了”。

“把他叫回来吧，小谭，你先回去吧”李启叹了口气。

——

“林寒同学，主任叫你过去”谭凇过来叫林寒，顺带让三人在教室里安静些，整栋楼，就只有他们班的教室有说话声，随即离开了这间教室。

“报告”林寒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吧”李启揉了揉眉心“你的桌兜里为什么会有这次考试的答案？”

“我不知道”林寒手插在裤兜里，一副漫不经心。

“把手拿出来，学生就要有个学生的样子”薛萍在一旁说。

林寒不情不愿地拿出了手。

“林寒，我记得我说过，如果再犯一次事，就开除！说答案怎么来的！”李启有些愤怒。

“I've said it, yet you refuse to believe me. There's nothing I can do.”

「我明明说了，可你偏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你……说什么？不是能用中文说话吗”。

“I don't want to use it.”

“这回我可听懂了，好，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们自己去翻，薛老师，你的学生你去翻”。

“这……”薛萍走到林寒面前“方便吗？”

“没什么的，翻吧”。

——

“薛老师，怎么了？”陌诚正用草稿本写着林寒的名字，宁乔和文澈则在桌下偷偷牵手，被薛萍吓到，一下子收了手，陌诚也合上了本子。

薛萍径直向林寒的位子走来“主任让我看一下他的桌兜”她又补上一句“我问过林寒的意见了”。

“怎么还有他的事？”陌诚看着翻桌兜的薛萍，有些疑惑。

“跟你有什么关系”薛萍动作一顿，拿出来桌兜的那张试卷，是考试的出题原卷，她一脸不可置信“真是他吗？”

陌诚自然而然也看见了那张试卷，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不可能是他，我昨天和他在一起”。

“你确定吗？”薛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陌诚点了点头“虽然中午分开了一会，但是那时候考试已经考完了，所以不可能是林寒”他十分坚定。

“你也跟我过来吧”薛萍将试卷攥在手中，带着陌诚进了办公室。

“乔哥，你说诚哥他们会不会有事啊”文澈倒是光明正大倚靠在了宁乔的左臂。

“不知道啊，但我觉得这件事多半是诬陷”宁乔刷着一本奥数题，心里却对林寒有着清晰的认知，他这么聪明一个人，怎么会陷入这种雕虫小技呢，除非是他觉得好玩。

文澈也十分赞同他说的话，随即趴回自己桌子上睡着了。

——

“主任，找到卷子了，确实是原卷”薛萍刚想接着说，却直接被李启打断“证据确凿，你还死不承认，我……”

“主任，我话还没说完”薛萍脾气可不好，李启是知道的，只好听她把话说完“但是陌诚可以给他作证，在我没到教室的时候，他一直和林寒在一起，并且，答案上的字体虽然和林寒的很像，但很明显能看出是模仿的，所以林寒不可能会有嫌疑”。

薛萍的话逻辑清晰，让李启一时无话可说，这时一通电话打破了平静了“喂？你怎么了，王老师？”

电话中传来王斌的声音“主任，对不起，我辜负了您的重望，是我把答案和原卷放在林寒同学的桌兜里的，是苏灏拿我的家人威胁我，现在我母亲病逝了，我有必要把真相告诉您。”通话到此结束。

“苏灏，都是你做的吗？”李启语气中尽显疲惫。

苏灏还想狡辩，却被林寒直接打断“主任，就是他”。

他接着说“高一，他因为欺负女孩子，我打了他，他不服气，所以针对我，就这么简单，打他我已经受到处分，我希望他污蔑我，也能受到处分”。

已经沦为背景板的三人终于开口“主任，对不起，我们不应该和他一起骗人，我们不能受到处分，不然，家长一定会打死我们的”。

七嘴八舌的，李启最烦这么吵“行了行了，我了解差不多了，都先回去吧”他终于打发走了这些吵得和苍蝇似的高中生，整个办公室终于恢复了寂静。

——

“不好意思，是我的个人原因，让大家差点背上‘作弊’的污名，对不起”。

第一次听林寒道歉的他们，该说不说，有些受宠若惊（bushi）。

“没事没事，高三七班，都是一家人”。

“对啊对啊，一家人”大家笑呵呵地，仿佛这事就没发生过。

“寒哥，诚哥，要不要去打篮球，诶，乔哥，蚊子你们也来啊”。

“好！”四人齐声回答。

——

公告栏前，众人议论纷纷。

「高三五班，苏灏，经核查因恶意报复同学，串通老师偷取考试试卷，予以开除 。

高三七班，岳思，宋志阳，赵鹤因协助污蔑同学，给予处分。

王斌，因泄露试题，违背师德，已自行辞职。

希望各位，引以为戒。

工海市第一中学

2024年4月21日」

“恶有恶报啊！”文澈十分激动。

七班的所有同学激动而又解恨，林寒和陌诚只是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