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早在出去找补剂时就已将这片废弃工业区,每一寸钢筋水泥都刻进了脑海。
从A栋破裂的通风管道到C区生锈的消防梯,甚至连地下排水渠里老鼠的巢穴位置都记得一清二楚。
Ghost最后检查了一遍消音枪,“听好了。书呆子跟着Soap。 ”
他把枪口指向对方,“你要是把他弄丢了,我就把你塞进火箭炮里发射出去。”
Soap撇撇嘴,“为什么要我带着他啊?”却利落地给化学家套上防弹背心,动作粗鲁得像在打包易碎品。
Keegan已经无声地滑向制高点,狙击枪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明白,我会在B区设伏。”他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等他们进包围圈,让Konig,”
“我,我知道!”Konig突然兴奋起来,差点撞翻身后的弹药箱。
他笨拙地调整着夜视镜,举着冲锋枪,像个第一次参加实战的新兵般激动,“等敌人进入Kee……keegan的死亡区域后.…我,我会用突击枪吸引所有活靶子!”
骷髅面罩转向正在玩热可可拉花的Y/N。
“你,”他一把拎起她的后领,“跟我去A栋。”
“我一个人就可以把他们都杀了”Y/N眨眨眼,突然把沾满可可的指尖蹭在他面罩上。
Ghost的动作凝固了,整个安全屋瞬间安静得能听见Soap憋笑憋到内伤的声音。
“现在。立刻。出发。”他一字一顿地说,面罩上还挂着那坨可可渍,像某种荒谬的战争彩绘。
Y/N跟在Ghost身后穿过A区的废墟,她不解望着Ghost的背影。明明只要放她出去,十分钟内就能让整个敌营变成停尸房,多省事啊。
女人突然开口,声音轻快得像在讨论天气,“你们等着就行,我帮你把他们全解决掉。”
她踢开脚边的碎石,耸了耸肩,就当那罐热可可的谢礼。更何况,她挺喜欢这几个人。
Ghost当然相信她能办到,所有人都见识过她浑身是血窟窿,还能徒手贯穿敌方防线。
但他们不是马卡洛夫或某些PMC的极端分子。那些疯子会把Y/N这样的人当成完美的杀戮机器,用各种方法把她逼成怪物,就像他们曾经对其他实验品做的那样。
Ghost突然伸手掐住Y/N的后颈,力道控制在刚好让她皱眉的程度,“听着,Gremlin(捣乱的小妖怪)我们不是废物。”
其实所有人都清楚,如果真要比杀戮效率,整个141加起来或许都抵不过她一半疯劲。
他的声音突然低到只有她能听见,半指手套下的拇指,用力蹭过她眉心,“Stay frosty right now,wee madam(请您现在务必乖乖的,大小姐)
“我要的是完美任务,不是你的即兴屠杀秀。”
他从兜里摸出个小保温瓶递给她,“所以,按、计、划、来。”
远处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Ghost瞬间将她拽进掩体。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心跳平稳得令人发指。
而Y/N能感觉到,他另一只手上那把匕首已经出鞘,正抵在她的腰侧,明明白白告诉她别想擅自冲出去大闹一场。
她抱着装满热可可的保温瓶,突然侧过头,柔软的唇瓣几乎贴上他藏在面罩下的耳廓,“知道了。”
三个字像猎鹰利爪收进绒羽,声音轻得只有他能听见。抵在腰间的匕首明显颤了一瞬,下一秒,利刃归鞘,快得像是要掩饰什么。
Ghost的呼吸频率依旧平稳,但他自己能听到战术背心上的金属扣,发出了不自然的轻响,那是他手指无意识收紧的证明。
“两车武装人员开始巡逻,准备接敌。”Ghost的电子音在通讯器中压得极低,频道里陆续传来回应
“收到。”
“OK”
“呃...嗯!明白!我会….”
敌方装备的优势在夜视镜里一览无余。无人机群像发光的黄蜂在廊柱间穿梭,枪械的激光瞄准线织成死亡网格。
B区突然爆发的突击步枪轰鸣震碎寂静,Konig开火的节奏就如他结巴的声线,断续却致命。
Ghost像阴影般从混凝土残垣后闪出,消音手枪两次轻咳,瞬间秒掉落在队尾的两名敌人。
他没有回头确认,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轻如猫科动物狩猎时的肉垫触地,但移动速度却快得能在墙面留下残影。
Y/N就像陪他身边的猎鹰般,永远保持在最佳狩猎距离,利爪始终在出鞘状态。
“Y/N,清掉车上的人。”Ghost的指令刚落,那道纤细的身影已经如离弦之箭般掠出。
她轻盈跃上车顶,防弹车身在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车内敌人显然没料到这种进攻方式,还没等调转枪口,Y/N已经像捕食的猛禽般二次腾空,俯冲时一个旋身,军靴狠狠踏碎了车顶观察窗。
不到十秒,她又悄无声息地落回Ghost身侧,“接下来呢?”
她仰起脸,眼睛在夜里闪着异常的兴奋,仿佛这不是生死战场,而是什么有趣的捉迷藏游戏。
“Y/N过来了,掩护她。”Ghost对着通讯器说完,骷髅面罩转向她,“别受伤。”
“嗯嗯!”她点头如捣蒜,转眼间已经弹射出去,在废墟间腾挪跳跃的身影宛如山间灵兽。
Ghost的消音手枪在她身后点射,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击毙试图瞄准她的敌人。
中路传来Konig标志性的扫射节奏,那挺轻机枪的轰鸣声中,隐约能听见他不知是亢奋,还是紧张到破音的碎碎念。“掩护!掩护!我,我来!哈!”
而高处的Keegan始终沉默,狙击镜的十字线如影随形地,罩在Y/N周围十米内的每一个阴影里。
Soap正拽着化学家缩在墙角阴影里,耳机里突然传来Y/N即将汇合的消息。他刚松了半口气,头顶就炸开螺旋桨的轰鸣。
“Bloody hell!”他一把揪住化学家的领子往后门拖,对方的衣服在粗糙地面上磨出刺啦声。
马卡洛夫这个疯子,居然直接派了直升机敢死队!那些从舱门跃下的黑影全副武装到牙齿,夜视镜、热成像、重型防弹衣。
而他们这边连个像样的榴弹发射器都没有。
“Soap,立即撤退,不要正面回击。”Ghost的声音在耳机中异常清晰。
“Got it!”他踹开应急通道的瞬间,瞥见三个黑影已经降落在天台边缘。
就在Soap拽着化学家往掩体狂奔的瞬间,Y/N突然窜出,轻盈地落在他身侧,发丝都没乱一根。
“能借我个打人的玩具吗?”她的语气天真得像在讨要糖果。
Soap还没从震惊中回神,Ghost的指令已经透过耳机砸来,“给她一把枪。”
他立刻单手按住化学家发抖的脑袋,另一只手闪电般抽出自己的备用配枪。他拇指一顶保险,枪身在掌心转出炫目的银花,“对准目标。”
“砰!”子弹擦着最近那名敌人的头盔掠过,“然后扣这里。”
Y/N接过枪的瞬间就消失了,她脚尖在墙面上轻点两下,整个人像被绳索牵引般腾空而起,Soap发誓那绝对是中国轻功!
AB区的枪声刚刚停歇,几人便迅速向C区移动。黑暗中,他们的脚步声被废墟间的风声完全掩盖。
然而还没等他们靠近,C区方向便传来一阵诡异的枪响。
砰!
是从左侧的废弃岗亭传来的。
两秒后。
砰!
又变成了右侧的通风道。
那把手枪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整片区域游走,忽远忽近,完全无法预测下一声会从哪个方向炸响。
Ghost的骷髅面罩下溢出一声笑,里带着几分无奈的兴味,“回头得给那小疯子也配个耳机了。”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轰然响起,冲击波掀起漫天尘土。Soap被呛得剧烈咳嗽,骂骂咧咧地拽着化学家的衣领,“靠!他们是不管你死活吗!博士!”
几个黑影从硝烟中鬼魅般窜出,瞬间将Soap和化学家团团围住。
战术手电的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枪械上膛声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Krueger正蹲在屠宰场的血泊中,突然竖起耳朵。远处传来枪声节奏,那边那么热闹,也许是他的小猫还活着呢。
他随手踢开脚边尸体的武器,这些马卡洛夫养的猪猡,他们的配枪可不值得他拿起。
Krueger慢条斯理地解开左臂血槽的暗格,指尖虔诚地抚过他的Blutmunze(血币)。这把M13B上每一道纹路都浸透着他的血誓。
“该干活了,老朋友。”
Krueger的舌尖缓慢滑过战术手套的指缝,将未干的血迹卷入口中。铁锈味在口腔蔓延的瞬间,他的瞳孔兴奋地收缩,这是独属于他的血腥圣餐。
他绑紧四肢的武装带,浸透凝血剂的纤维在月光下泛着紫光。这些特制绑带里还渗着浓缩辣椒素。
痛觉神经被灼烧的快感让他浑身战栗。
“这才对......”他陶醉地深吸一口气,任由剧痛在神经末梢炸开烟花。
普通人会恐惧疼痛,但对他,疼痛是永不背叛的情人,是证明自己仍活着的圣痕。
M13B因他的兴奋在掌心震颤,他忽然低笑起来,面罩下的呼吸变得粗重。
说不定哪天,小猫也会这样在他掌心颤抖。被他掐着后颈按在染血的圣坛上哭。
当他跨过屠宰场门槛时,Krueger极其诡异的,温柔的亲吻了枪管,如同在亲吻自己想象中,将来被他折断爪牙的Y/N。
“全员汇报。”Ghost的声音在爆炸余波中格外清晰。
Keegan的狙击镜扫过C区废墟,“敌方重装部队,C区已沦陷。”枪托抵肩的闷响透过通讯器传来,“Soap和包裹存活。Y/N未确认”
Konig的机枪在两个守卫兵残骸旁咆哮,弹壳暴雨般砸在地上,“没……没见到!没见到Y/N!她….她去哪了?我….我这里没有她!”
砰!
Krueger突然出现,头也不回地抬手一枪,暗处倒下的敌人甚至没来得及惨叫。
“嘿!Der Winsler(哭包)”他甩了甩枪管冒出的青烟,“小猫呢?”
“我……我才不是!”Konig的粗麻布都要气歪了,“D-Du... r-rostiges Messer!(你这把生锈的废铁!)”弹链被他拽得哗啦作响。
Krueger已经大步走向浓烟深处,武装带上叮当作响。
“Ver……Verdammte psychopatische Axt”(该死的神经病斧头)Konig边骂着边小跑跟上,恨不得现在就用枪突突了他。
爆炸掀起的巨大墙梁轰然倒塌,Y/N虽然反应极快,但范围实在太大,整片混凝土墙直接将她压在了底下。
她被埋在离Soap不远的地方,厚重的墙体死死压住她全部身子。虽然没有昨天受的伤那么疼,但身上还是传来阵阵钝痛。
她眨了眨眼,感觉眼眶又开始发热了。那个骷髅脸真该给她配个说话的玩意,现在谁都不知道她被埋在这儿。
身旁传来零星的枪响,脚步声在附近来回移动。但这次她学乖了,不再轻易出声,谁知道外面的是谁?
她像块石头一样安静地趴在废墟下,时间仿佛被拉得无限长。视线逐渐适应黑暗后,她看到身下蔓延开的血迹,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又有脚步声靠近,这次更轻,更谨慎。Y/N让自己彻底融入这片废墟,仿佛真的只是一块毫无生机的碎石。
Ghost赶到时,硝烟还未散尽。
Soap仰面倒在血泊中,眉心一个漆黑的弹孔格外刺目,那双总是闪着戏谑的眼凝固在了惊愕的瞬间。化学家的踪迹全无,Y/N也不知去向。
Ghost沉默地站在尸体前,骷髅面具下的呼吸声沉重而缓慢。他屈膝蹲下取下手套,拂过Soap还带着余温的脸颊,拭去那抹飞溅的血迹。
“睡吧,兄弟。”他的音色罕见地失去了平日的冷硬,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