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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1172号向新同学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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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子落下来那一刻,许宁没感到疼痛,好像自己沉在很深很深的水底。

耳边传来模糊的声响,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声音忽远忽近,像是从水面上传来的回声。

“许先生!呼吸!”

“肾上腺素准备!”

“继续按压!不要停!”

这些声音断断续续地钻进他的意识里,却激不起任何反应。他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已经脱离了那具正被医生们拼命抢救的躯壳。

最清晰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是谁的声音?好熟悉,那声音一遍遍重复着:“阿无,看着我...阿无...”

许宁想回应,却发不出声音。他感觉自己被分成两半,一半想要沉入更深的黑暗里安眠,另一半却被这个声音死死拽着,不肯放手。

“血压太低了!”

“准备除颤!”

金属电极贴上胸膛的冰凉触感让他微微一颤。在意识的最深处,他听见那声音近乎哀求的低语:

“你说过要陪小舟过生日的……”

“你说过……要等我……”

这些话像细小的光点,在无边的黑暗中明明灭灭。许宁想起来了,他确实答应过的。答应要看着小舟长大,答应要……一直陪着那个人好好活着。

那个人是谁?好像是个男人。

是姓余……是谁来着?好像是小舟的哥哥。

是……余意洲……是余意洲!

“有心跳了!”

“快快快,保暖措施!”

嘈杂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许宁感觉一股巨大的拉力将他拽回身体。刺骨的寒冷瞬间席卷全身,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冰凉的池水从口鼻中涌出。

在陷入温暖的黑暗前,他最后听到的,是余意洲失控的哽咽:“阿无……阿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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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2号,解释呢?”张斌的教鞭在脚边响起,许宁回过神,他刚才总觉得有谁在叫自己的小名,他看了看张斌手里的鞭子,黑色的木头被磨的发亮,与张斌手指上的金戒指互相抵着。

“是一个常见的物理现象,电荷之间……”教鞭又一次落在背上,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想象的那么疼。

张斌收起了笑容:“不是用物理的说法解释,我们这是生理课。”

许宁紧了紧手,他总觉的自己忘了什么,他抬起头,望着其他四十个穿着白色囚服的人,他们的眼神依旧是空洞的,无神的,“异性相吸符合自然规律,同性相斥……同性相斥。”

许宁的嘴唇蠕动着,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却始终挤不出张斌想要的答案。张斌没有扬起教鞭,只是用粗糙的手指攥住许宁囚服的两条吊带,像拖一具尸体般将他拽向门口。粗糙的水泥地磨蹭着许宁的背脊,留下一道泛红的擦痕。

“看来1172号还是学不会当个好孩子。”张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嘴角扭曲地咧开,露出一个近乎愉悦的弧度,“没关系,我们最擅长的……就是帮你们改掉这些坏毛病。”

两个穿制服的人架起许宁,像搬运货物一样拖着他穿过走廊。刺眼的阳光从高窗斜射进来,照在许宁裸露的腹部,皮肤被晒得发烫,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有从骨髓深处渗出的寒意,像毒蛇般缠绕着他的内脏。

许宁的意识浮浮沉沉,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扔进了一个漆黑的密闭空间。黑暗浓稠得几乎有了重量,压得他呼吸困难。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头顶却猛地撞上坚硬的金属,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这空间矮得令人窒息。

许宁跪着往前爬了两步,突然,脖颈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紧接着是骤然收紧的剧痛!他的喉咙被勒得咯咯作响,手指本能地抓向颈间,却只摸到一条粗糙的铁链—— 一条拴狗用的铁链。

他的指尖颤抖着向四周摸索,铁栏杆冰冷而狭窄,每一根都像是精心计算过尺寸,恰好将他困成一个屈辱的姿势。铁锈味混着潮湿的霉味灌入鼻腔,许宁这才意识到——是狗笼。

关狗的狗笼,用来关活人。这就是——教导。

许宁不知道在里面待了多久,没有饭,没有水,索性这样也不用上厕所,不然许宁可能就只有拉身上。出来那天,是个晚上,晚风呼呼的吹着,出来后许宁竟觉得有些冷。

“秋天了吗?”

回答他的是夜风的静谧,没有人说话,簇簇的脚步声在许宁耳边炸起。

“1172号,惩罚结束,知错了吗?”是张斌。

许宁很想问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嘴好像张不来,最后竟然自己竟然听到了自己在说:“1172知道错了。”

张斌又把嘴咧开笑了。“乖孩子,去睡吧,明天好好上课。”

大通铺房间里弥漫着汗液与霉味混合的浊气。四十多具躯体整齐地排列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像一具具被抽走灵魂的躯壳。天花板四周的监控摄像头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眼睛。

许宁蜷缩在自己的位置上,薄毯下的身体仍在细微地发抖。他盯着头顶那盏永不熄灭的应急灯,昏黄的光晕在视线里扭曲变形,渐渐幻化成记忆里某个模糊的面容——那个在黑暗中一遍遍呼唤“阿无”的男人。

“余……意洲?……”

这是谁来着,好熟悉。哥哥为什么没来看自己,爸妈呢?

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余意洲是谁?为什么会叫自己阿无?

这个名字在唇齿间无声地滚动,却不敢真正溢出喉咙。许宁闭上眼,铁链勒紧脖颈的幻痛突然袭来,他猛地咬住自己的手腕,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

第二天的晨铃在阴雨中响起,像一把钝刀割开黎明。

教室里比昨日更加昏暗,潮湿的水汽从铁窗缝隙渗入,在墙壁上爬出蜿蜒的水痕,像无数透明的蛇。张斌站在讲台前,脸上的笑容像是用刀刻上去的,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与昨日分毫不差。

“1172号,”他的教鞭轻轻敲打掌心,“解释一下,为什么异性相吸是自然规律?”

许宁的指尖陷入大腿,指甲隔着单薄的囚服掐进皮肉。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雨滴拍打玻璃的声音。

他不想说。

可那些字句却自己从喉咙里爬出来,像一条条毒蛇,咬烂了他的口腔,带着血腥味钻出嘴唇。

“因为……”他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一字一句都透出了血沫:“因为同性相斥是违背自然的……是病态的。”

张斌的眼睛亮了起来,在昏暗的教室里像两簇鬼火。嘴角咧开的弧度几乎要撕裂脸颊:“很好,继续说。”

“男人和女人……才能繁衍后代。”许宁感觉自己的灵魂正从头顶飘出去,俯视着这具正在背叛自己的躯体,“同性之间……是罪恶。”

教鞭落在他肩上,轻得像一片羽毛。张斌的手抚过他的头顶,如同主日学校的教师奖励一个背出经文的孩子:“1172号终于学会正确答案了。”

许宁盯着黑板上的水渍,那形状渐渐扭曲成一张哭泣的脸。雨水顺着窗框滴落,在寂静中发出规律的声响,像是某种倒计时。

教室门被推开。

一个瘦小的女孩被推了进来,她穿着崭新的白色囚服,脸色惨白如纸。她的眼睛还亮着,里面盛满恐惧和不解,就像第一天的许宁。

张斌的笑容更深了:“啊,新同学。”他走到讲台上,黑色教鞭紧紧的缠在他的右手,黑色的鞭柄抵着戒指,许宁总觉得那个戒指有些发黑,还没等他仔细看,教鞭挥动的声响又在空中炸起,许宁吓得下意识想闭眼。却听到了张斌的声音在讲台响起。

“自我介绍。”

那女孩又答错了,鞭子抽在她薄弱的后背,他向许宁一样被抽倒在地,但他又比许宁强,那女孩没哭。

“1172号,你来自我介绍一下。”

许宁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僵硬的站起来,盯着讲台上拿着教鞭的人,一字一句的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1172号向新同学问好。”

张斌满意的让自己坐下,又看着新来的女生,那女生倔强了几次,终于在教鞭的挥舞下,开口自我介绍了:“1173号。”

许宁麻木地看着这一切。他的视线扫过其他四十个囚徒,他们的眼神空洞得像被挖去了眼珠。而现在,他也成了他们中的一员,一具会呼吸的尸体,一个提线木偶。

张斌又从抽屉了翻出了《生理健康与道德规范》,又开始了同性异性的激情发言,又开始让幸运儿回答他提出的问题。

当张斌转身走向下一个受害者时,许宁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监控摄像头的红光扫过他的脸庞,没能捕捉到那个被雨声淹没的口型。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啊啊啊对不起!!!!!

“阿无不要对不起。”那声音穿透层层迷雾,温柔得让人心碎。

教鞭的破空声在耳边炸响,许宁恍惚间看见张斌扭曲的面容。他记起来了,刚才那个新来的女孩挨打时,自己下意识拉了她一把。

“我的阿无在哪里?”那声音又来了,带着压抑的哽咽。

教室开始摇晃,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许宁茫然地抬头,看见张斌的嘴越咧越大,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血红的牙龈。

“阿无我们到老宅里了,热乎吧这里?”记忆中的声音忽远忽近。许宁感觉眼皮发烫,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正从眼角滑落。

滴滴——滴滴——

医疗仪器的声音突兀地插入。四十一个囚徒齐刷刷转头,他们的眼白在昏暗的教室里泛着诡异的青光。

“阿无,你什么时候醒来?小舟想让你陪他打游戏了......”

许宁突然举起手,指甲狠狠抠进眼皮。教室里顿时响起玻璃碎裂的脆响,墙壁像被打碎的镜子般片片剥落。

“1172号!”张斌的怒吼变了调,像卡带的录音机。

“阿无,好好活着。”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伴随着心电监护仪的规律蜂鸣。

黑板上“同性相斥”的粉笔字开始融化,混着雨水流成肮脏的乳白色黏液。那个新来的女孩突然笑了,她的嘴角也裂到了耳后。

“阿无,爷爷说今年过年给你准备了大红包......”

许宁的指尖传来湿润的触感。他低头看见自己正在流血,但不是从眼睛,是从手背流出去的。

“阿无,别挠,要破了。”

教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刺眼的白光洪水般涌入。在彻底破碎的黑暗中,许宁终于睁开了眼睛。

余意洲布满血丝的眼睛近在咫尺,他颤抖的手指正轻轻包裹着许宁想要抓挠眼睛的手:“醒了……终于醒了……”

加护病房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他们,窗外的雪静静落下。那些阴暗的教室、裂嘴的张斌、四十一个囚徒,都像退潮般消失在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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