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阳光明媚,前几天和凌宇约了下午去公园野餐换换心情,上午空着也是空着,左南春干脆起来收拾收拾打扫卫生。长发扎成丸子头干净利落,睡衣换成不碍事的衣服,简洁利落。
正干着呢左南春突然接到房东的电话。用干净的手指划过接通键,客套地寒暄过开场白后,那边的房东大姨略带不好意思地通知左南春:“我儿子快要结婚了,我们想给他换一套大房子,手里的现金流不够了,就想把这套房子挂在中介那里卖掉。所以,你可能得换房子了。”
电话那头有个男的的声音,稍远一些,“你跟她说那么多干什么,还可能得换房子,肯定得换啊。不会说我说。”
“我这么说有什么问题,好商好量,你别搞得难看。”房东大姨冲身边人说,“人家小姑娘租了这么久没找事没惹事的,上次去□□,屋里那么干净,几乎没有损坏,咱们能省不少事!”
左南春等那边商量完,大约推搡结束,房东大姨接着说:“不过你房租还有一个月,我们这又算是临时通知,押金全都退给你,再给你多半个月时间找房子。”
要是对面无理取闹强势通知,左南春还可能没那么好说话。但是对面比较有礼貌,儿子结婚又是大事,人家还随即给出了补偿措施,左南春也只好爽快地答应了。
她正打湿了抹布准备清理书架,挂了电话看着整面书墙叹了口气。找房子好说,但是想找一个合适的自己喜欢的房子不是个一天就可以解决的事,搬家的工程量也肉眼可见的大。
再也不买这么多书了!虽然她无数次这么说。之前住宿舍就塞得很满了,更别说租房有了自己的空间,那叫一个一发不可收拾。刚才还发现两套相同的,其中一套甚至带着完整的塑封。
既然再过不久就要重新租房子了,这卫生再打扫也没什么意思,搬家顺势就清理了。左南春干脆只把书搬下来的那一层书架就着湿抹布擦了一遍,本着干活不浪费原则,又就着手把其他几层书架边缘也给顺手擦了一道,随后就把书落在书架底部了事。
她从高椅上下来,把抹布扔到一边,翻了翻手机里之前加的中介,把自己的租房诉求发过去,让对方如果有合适的房源联系自己。
这下好了,计划被小小打乱,这会儿阳光正好,也还没有睡回笼觉的打算,左南春干脆搬着椅子坐到阳台上发呆晒太阳。
晒会儿正面,实在睁不开眼,干脆转个身,背对阳光。网上不都说晒背晒背嘛,这隔着窗户也晒晒。
哦对,晒被,不然把被子也拿出来晒晒吧,再找房子虽然也要这么样好的阳光,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晒晒吧。
于是左南春又软骨头似得去把被子抱出来,摊开。
继续晒背。
暖洋洋的令人昏昏欲睡。干脆趴在沙发上上摊开的被子上好了。
嗯,阳光的味道。左南春在被子上蹭了蹭脸。
外面有敲门声。左南春懒得搭理,应该不是自己屋的。
还敲,继续在敲,敲得左南春的瞌睡虫都要跑了。而且怎么越来越急切,声音越来越大,像是自己屋。
左南春撑起半个身子,使劲揉了揉脸,笈拉着鞋去开门。
走一半她就醒了一半了,然后在快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了钥匙碰撞在一起的哗啦啦的声音。
她剩下的一半懒意彻底消散。
谁?谁来开门?房东吗?
刚打电话时那边就有个男的不满意,一直在和大姨叨叨,只不过她一直和大姨交接,所以今天也以大姨的口径为准。
怎么,刚才谈的不满意,着急卖房,今天就要来赶她走?
但她记得搬来之后换了锁,没给房东钥匙啊。
左南春一个人在家时习惯性反锁门,外面的声音听起来像钥匙插进锁眼里,在转动门锁。
左南春顺手拿起身边的拖把。
“谁?”
外面转门锁的声音停下了,但没人回应,然后是门把手摁下的声音。左南春立刻拨通凌宇的电话。
门外同时响起凌宇的电话铃声,门也被推开。
“不是说好下午去野餐吗,来接你去买点东西。”
左南春紧绷的精神和身体立刻放松下来。但她还是想揍凌宇一顿。
凌宇进门看见左南春捏着拖把,脸上的戒备还没完全散去。他也立刻神情严肃地打量周围。
“怎么了?”
左南春实在没什么好气,拿着拖把给凌宇两下,“怎么了!给你吓死了!你来也不提前打招呼就开门,我还以为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你之前给过我备用钥匙,叔叔阿姨来那阵。”凌宇握住拖把棍,虽然打身上也不疼吧。
左南春就势放手,回头往屋里走,拖把另一头落在地上。
“我刚给你发消息了你看你回的啥。”
左南春打开手机,发现自己不知道为啥给凌宇回了一串乱码,她手机又是静音,难怪凌宇要着急。
她坐在沙发上,阳光一照又是懒洋洋的舒服。扎高的丸子头在被子上蹭得松松垮垮歪在一边,在阳光的映衬下散发着神圣少女的光辉,还有一绺头发顺着后脑勺搭在前面的锁骨上,弯弯曲曲,显得很温柔。
凌宇看得心痒痒的,伸手把那一绺头发给她捋到后面,又把她的丸子头捏了捏,上下拉一拉,左南春的头发就随着他的动作膨胀又压实。
左南春把他手拍开,食指一勾就把皮筋取了下来,长发散落,平时柔顺的头发被皮筋儿压得卷曲起来,像个洋娃娃。
凌宇又伸手去抓。
左南春没躲,仰头看他,凌宇这才发现左南春脸上还带着睡觉压出来的印子。
有点可爱,凌宇心想。
白白嫩嫩的,白里透红,想捏。
但他没捏,低头亲了亲。
他站在阳光里,俯身下来就遮住了洒在左南春身上的阳光,变为一大片阴影。他俩又在明暗交界的地方的接吻。
左南春闭上眼睛时心想,他怎么有时候和阳光一样让人睁不开眼呢,明明遮住了阳光。
凌宇腰弯得有些酸,起身分离,左南春哼唧一声,搂住他的腰。
“怎么,很享受啊?”
左南春不说话,埋在他腹部,拧他腰间的肉。
凌宇扭腰躲开。
不论是小狐狸还是萨摩耶,都有巡视领地的习惯。
关上的门凌宇没进,客厅溜达一圈几个开着门的屋子就一清二楚了。
“打扫卫生呢?”他看着那只抽空了一排的书架和地上的一摞书,“怎么搞了一点点就跑去晒太阳啦?”
“刚开始,房东就打电话通知我说,房子不租了,要我换房。”左南春趴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唉,又得找房子。”
凌宇接了一杯水溜达到左南春身边坐下,左南春翻了个身,平躺着,凌宇把她的头抱到自己腿上,把水杯递给她。
“不然,你别找房子了,直接去我那住呗。”
“你看啊,一方面是我那有间屋一直空着,而且你也时不时地去住,这边也有一半时间是空着的,出两份钱不太划算。”
左南春抬起下巴看他。
凌宇立刻更改措辞,“是我总是挽留你不让你走,导致你不能回家,所以这边才空着。”
他又低头亲亲左南春的唇瓣,左南春示意他继续说。
“反正经过上次那事,院里的老师们应该都知道咱俩的关系了。要吸取教训在学校保持分寸保持距离,那晚上住一间屋子弥补弥补嘛。”
“刚好那间空出来的次卧拿来装你的书墙。”
凌宇又祭出另外一个让左南春心动的理由。
“而且你看啊,你还在考虑叔叔阿姨的情况,到底要不要回老家。万一到时候决定好了,新租了房子没多久又要退租转租,干脆一步到位,先搬去我那里,你也先考虑着。要回老家,就直接从我那里搬走。要不回,你真想新租房子,那不如咱俩一起换一个更舒服点的。你说呢?”
这几天理由,条条对左南春也很有吸引力。凌宇说得这么顺畅,这么不假思索,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是不是蓄谋已久。
“你是不是想很久了。”
凌宇倒是大大方方承认,“是啊,刚开始我就和你畅想过一起住的各种设计了。”
他拿过左南春手里剩下的半杯水一饮而尽。
“这样你就不用奔波看房子了,接下来就一点点搬家就行了。到时候决定回老家了,也不用着急打包行李,先放我那。”
他一口一个你回老家了怎么样,你回老家先放我那,那不就是说到时候俩人要分开了,左南春的心又沉了下去。
凌宇立刻补救,“你别瞎想啊,我可不是催你回老家。我那房租年缴,这一直到九底才行呢。我那房东也没你这边那么好说话,三令五申提前退租扣三个月押金。咱不如好好利用。”
左南春起身看水杯,想喝发现没有水了,凌宇又拿过来,愉快地说,“我去给你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