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丹带着金敏贤到学校的医院,经医生处理过后她一处鼻孔上塞了个纸巾扭拧而成的纸条。
从医务室出来金敏贤走在伊丹身后,他突然停下脚步金敏贤全程低着头没看到直接撞了上去。
“嗷,嘶!”
伊丹转身道:“我差点忘了,你叫什么名字我之前在学校怎么没有见过你?”
金敏贤疼得摸着鼻子说:“我,我叫金敏贤,是今年刚进来的医学专业博士生。”
“金,敏,贤。哪里人?”
“港城。”
“港城人?倒是少见这个姓。”伊丹说罢视线落到她的脸久久注视着,弄得金敏贤都不好意思。
她抬手摸着脸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伊丹看着她脸上到现在还没有弄掉的篮球印,整张脸脏兮兮的再配上她那懵懵得眼神忍不住浅笑。
金敏贤皱眉问:“怎么了?”
伊丹止笑道:“你脸上怎么脏脏的,刚才来的时候忘擦干净了?”
被他怎么一说,金敏贤顿时一股羞涩感涌上心头,她咬着唇尴尬不已。伊丹见状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椅子旁放下书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包湿纸巾。
他走到金敏贤面前把纸巾递给她,“给,你抽张纸把脸上的污渍擦一擦吧。”
她接过伊丹手上的湿纸巾说了声:“谢谢。”
她抽出一张纸擦干净脸,伊丹单肩背起书包又问:“哦对了敏贤,你家住哪呀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啊?”金敏贤还没反应过来他问的话,看着伊丹她疑惑问:“学长不是要回家吗?”
伊丹道:“我也没有那么快要回去,再说那只不过是我打篮球打累了想溜走所以才找出来的借口而已。”
“啊?”
金敏贤不理解,伊丹柔柔一笑,解释道:“你到校门口等我,现在外面的天已经暗下来了,万一你一个人回去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我既然带你去看了校医,自然就有责任再送你回家。”
“可,可这会不会太麻烦了。”
他耸了耸肩,“没关系啊,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你可不许拒绝啊!我先出去你在校门口等着我吧。”
“欸……”
不等金敏贤开口,伊丹已经跑了出去。
***
十分钟后,金敏贤来到校门口。她左右张望不见伊丹,疑惑着不是说好了在校门口等他的吗?
她正暗自嘀咕,突然侧面一辆黑色机车驶过来停在金敏贤面前。
他摘下头盔甩开额前的碎发,转而看向她。 “上车吧,你给我指路,我载你回家。”
金敏贤眨了眨眼,刚才他还穿着一件黑色背心怎么就那么快换了一身皮衣。
这风格还真百变。
金敏贤坐上他的车,看着他的腰不知是抱还是不抱,不抱把又觉得没有安全感,抱把又感觉怪不好意思。
她为此做着艰难的思想斗争,伊丹忽然开口:“你抱紧了,万一不小心摔下去了,我可不负责啊。”
“哦!”
金敏贤照做,她慢悠悠的将手伸出去搂住他的腰。伊丹转动把手车轮滚动,“咻”的一下机车飞速向前驶去。
她紧紧抱着他,风打在她脸上吹乱了她的头发,忍不住让她眯起了眼睛。
“你家住在哪呀?”由于机车还有风速的声音太大伊丹只能拔高了音量。
金敏贤喊道:“我家离学校不远就在附近的利兹小镇新桥路五十一号”
“……”
九分钟后,伊丹把车骑到金敏贤家门口,她从车上下来整理着头发。
伊丹拿下头盔把它盖在后视镜上。
金敏贤道:“那个,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双手插兜瞥见金敏贤家,知道她是留学生不可能在雾都有自己房子,便好奇问:“这房子一年租下来价格不便宜吧?”
“也没多少钱,我当时就看这里离学校近才决定租下来的,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嗯啧……房东不是个好惹的家伙。”
伊丹:“房东不是个好惹的家伙?他很凶?”
金敏贤点头, “可凶了,你是没见过他发脾气的样子,小肚鸡肠嫌这嫌那就像是一条疯狗乱咬乱叫堪比泼妇,还好他今天不在要不然真得叫你见见他那泼妇样子”
一提到泼妇,伊丹脑海里面就是想到一位又矮又胖的女人,穿着豹纹紧身裙头发卷的像刚煮好的方便面一样的中年妇女。
“嗷,那还真是替你感到不幸,嗯不过也没什么,平时少见她就对了。”
少见?倒是想少见可惜这不可能啊!
金敏贤心塞,一想到钱多多就来气。
“这怎么可能嘛,他就住我隔壁而且还是学……”
“好啊你金敏贤,我给你打了二十个电话为什么不接。”
金敏贤整个人抖了一下,正说着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声音打断,不过听这说话的语气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她转眼将视线落到身后那具熟悉的面孔上,看着他气势汹汹好像要杀了自己的样子,金敏贤吓得躲到了伊丹身后抓着他的手臂小声道:“救我,他就是我的房东。”
伊丹刚才还在想那个房东会是一个又肥又凶的中年妇女,现在乍一看这不是约翰公爵的大儿子柏得吗?
伊丹比他小了一岁,两家祖上曾有过姻亲关系。但是已经隔了好几代了,虽然平日里不怎么来往但是在一些节日重大场合却也免不了碰面寒暄几句。
钱多多看见金敏贤和伊丹尽然处在一起,心里还嘀咕他俩什么时候认识的?不过眼下也顾不得他了。
“金敏贤,你给我过来。”
金敏贤躲在伊丹背后探出头倔道:“我不,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凭什么听你的。”
他眼神冷厉,气得咬牙声音低沉而有力,“我数到三,要是再不过来你今天晚上就别想继续住在这。”
他尽然威胁她。看他那生气的样子瞧着不像是在说假话,这下金敏贤没辙,总不能真得罪了他,要不然今天晚上可就没地方住只能睡桥底下了。
她咽了咽唾沫迈步决定走到他那边,伊丹忽然伸手拦住她对钱多多道:“柏得教授好久不见啊,怎么放着好好的大房子不住偏要住在这偏僻小镇。这住也就罢了,怎么自己租出去的房子还要赶租客走,这样不太好吧。”
柏得回道:“伊丹,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掺和。”
“她是你的谁啊?好好的一个小姑娘都被你吓怕了,而且人家根本就不想搭理你,难道你没有一点眼力见吗。”
金敏贤还不嫌事大连连点头。
钱多多听到这话本来还只是有一点小生气的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内心对他甚是厌烦。
咬着后槽牙道:“那你又是谁啊?凭什么来掺和我和她的事?”
伊丹瞥了眼金敏贤,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都发生过什么,但是她又不是你的小狗任你骂任你欺负,凭什么揪着她不放,不接你电话怎么了,至于要说把人赶出去住来威胁人家吗?”
“我说了又怎样,这房子是我的我爱给谁住就给谁住,只要我不开心随时都可以让她搬出去。怎么?你伊丹想做大好人给她撑腰是不是?”
听着钱多多好狠毒的话语,金敏贤心里莫名的酸涩。
伊丹跟他吵道:“是又如何,反正这雾都这么大有的是地方住,何必在这看你脸色。”
钱多多晒笑一声, “哼,就凭你?你个连毛都没长得齐的孩子还想罩着别人,你能把她带哪去,你家吗?”
“你……”伊丹准备走过去跟他正面刚反被金敏贤拉住,她可不想看见两个男人因为自己而打起架来。
“伊丹学长,算了吧。这一切都是我不好,要是及时接了他的电话也就不会那么多事了。”
金敏贤还以为他还在住院,谁成想这么快就出院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伊丹蹙眉跟金敏贤指着钱多多道:“他就是仗着自己是本地人有钱有势欺负你这个外面来的罢了,你又没欠他什么干嘛不赶紧搬走继续在这受他的气。”
金敏贤觉得羞涩,一副这也不能怪我的表情小声嘀咕:“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房东是他呀,而且这里是唯一离学校近的地方,要是租别的地方以后上课可就要提前半个小时出门了。”
“那我可以给你在学校附近买个房送给你,你搬出来”伊丹说着眼神犀利的看向钱多多,“这样你就不用整天受这个家伙的气了。”
金敏贤眼神骤然一亮抬起头看着他,就差把“哇哦”说出口。
她还真有点动心。
钱多多抿着唇,眼里渐渐酝酿着一场风暴,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堵住特别难受。
他冲着金敏贤喊道:“金敏贤,你不要忘了上次代课的事情,我还没跟学校说呢。你要是敢答应他我不仅会把这件事告诉学校,我还要涨你租金涨到你付不起,你看着办吧。”
金敏贤一下子慌了神,她还忘了钱多多手上还有自己的把柄,弄得她现在是左右为难。
伊丹:“你能不能让她自己做选择,有这样威胁人的吗?你这样跟匪徒有什么区别,怪不得一把年纪了还没人要,就你这样的脾气谁兜得住啊,活该一辈子打光棍。”
“总比你好,我虽然一把年纪比起某些人二十七八了都还一事无成来的强。”
他开始急眼,“你阴阳谁呢你,德文家的小杂种。”
这算是戳到钱多多的心窝肺管子,从小到大那些和自己同龄的孩子凡是瞧不起他的都会给他起这个外号叫“小杂种”
只因为他的母亲不是威格兰贵族甚至连一个普通的威格兰人都不是,她的母亲不过是一个港城商人的女儿,一个和他们长相风俗习惯都大不相同的外族人,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嫁给了约翰公爵生下了这个小杂种。
这是整个贵族圈心照不宣的事实,他们都拿这个笑话他,自从那场车祸以后他又有一个传言,说他命太硬克死了自己的母亲钱夫人。
钱多多最讨厌别人这样叫,他不是杂种,不是。
他的眼里布满怒火,“你再说一边,刚才那句话。”
伊丹压根就不怕他,看到他怒了更是话语挑屑,“怎么,这就生气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你的母亲就是出身小门小户,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嫁进了德文家,你不过就是个没人管的小杂种,是你克死了你的母亲连约翰公爵都对你极其厌弃。要不是你姑妈把你带走,早死在茶卡庄园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了。”
话音刚落,钱多多已经面含怒气握着拳头大步走向伊丹,他虽然右手没好还挂着白纱布,但是紧握的左手背上已经青筋暴起。
金敏贤见状立马挡在伊丹面前,“教授有话好好说,伊丹学长说得不过都是气话您别放在心上就是了。”
他眼神杀意腾起哪里听得了金敏贤在说什么,走过去一把将她推开。
金敏贤吓得后退两步,看见钱多多贴近伊丹,他们脸对脸眼对眼这架势仿佛是两军对峙谁也不让谁。
钱多多道:“我看你是皮痒了,想找揍。”
伊丹垂眸瞥见他的手,讥笑道:“哟!打算用单只手打我?”
他含着怒火:“伊丹,你也不过是个没爹的孩子,听说沙兰侯爵生性风流就连死都是死在情人的床上,可怜宋卡夫人一个人支撑着家业还要带着你这个拖油瓶,谁知道长大以后跟他爸一个样,真是应了那句话有其父必有其子。”
伊丹的父亲沙兰侯爵年轻的时候是个妥妥的纨绔子弟,身边情人无数就算是结了婚也照样风流,花边新闻多种多样。面对丈夫的不忠宋卡夫人选择隐忍,在外人面前依旧保持着贤惠妻子的模样。
他们结婚五年后伊丹出生了,尽管有了儿子沙兰侯爵也是生活照旧尝尝夜不归宿让妻子独守空房,原本日子也就这样过下去了,可谁能想到仅在伊丹出生的一年后沙兰侯爵离奇的死在情人的床上。
消息一出来不到一天的时间很快就上了新闻,面对他的风流大家都习以为常并不把他当回事。但是死在情人床上就有看头了,有人说这是一场阴谋,有人说他得了脏病也有人说是情人怀孕了想要用孩子向他讨要钱财,他不肯吵闹中被情人杀死,还有人在笑话他。
伊丹脸上的那分讥笑瞬间没了转而浮上来一抹愠色,眼神森然暗暗磨牙。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钱多多说这话就是为了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