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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想和他一起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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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辆大巴车,一辆核载54人。”

“得来两趟。老师,后勤,医务队,不得跟过去?”

“主任,除了老师其余的训练基地都有,真没必要再带自己人过去。”

老罗挥手让对方让道,不要挡着学生进出。

“不行。还是得自己人过去才放心。两个年级,学生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我们付得起这个责任吗?训练基地一个医务中心,万一同时很多学生中暑、受伤,一个医生怎么管得过来。我们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带一个医疗队已经是让步了。后勤也要跟上。总不能让学生去训练还不给管饱饭。”老罗叉着手走了两步,一锤定音,“行了,甭给我废话了。不行就再叫两辆车过来,上午必须把人全都安全送过去。”

“哎哎。”带队老师连声应下,赶忙安排学生的转移手续。

等顾灼青坐上大巴的时候,已经快接近九点了。一辆车上是两个班级的合并,多余的6个人为了不扰乱下一辆车的秩序,都被安排在了第12、13号车上。

从高一开始按班级顺序核对人数,不巧,郝夭阙因为排在队末成了多余6人中的一员。刚好挤上了鱼龙混杂的第12号车。有多少人或羡慕或嫉妒或钻空想进入那辆本遭嫌弃的末车不知道,反正当顾灼青因为身高踏上第12号车的阶梯时,身后一堆嘈杂声嗡嗡入耳。

“命运中的相会……”

“giao啊,兄弟俩怎么个子都这么高,郝正雄什么基因……”

“高杆基因。AA。”

“就他吗?”

“就他。听说手腕都给掰折了。场面极其惨烈,都干起来了。”

“哇靠,都没人拉架?”

“拉什么架?家伙都使出来了,没进医院都客气了。”

“我擦勒。真牛啤。”

“就他吗?”

“就他。昨天放学我亲眼,四只眼看到的!郝夭阙牵的就是他!”

“十指相扣?”

“嗯!!!”

“草……”

“长相一般啊。”

“管他呢。郝夭阙喜欢啊!”

“不至于吧。说是亲兄弟。”

“???骨科???”

“我可以!!!”

诸如此类,不堪理会。

然后顾灼青就看到了笑得一脸春意盎然的郝夭阙。

所以空穴来风之事有时并非有人无端造谣,毕竟开头是那位起的,你得允许人们拥有自己的想象空间。

“同学。”郝夭阙拍拍身侧人的肩,女生一吓,握着手机的指尖突然捏紧。“这里有人了,麻烦你换个座位行吗?”

紧箍的指尖失望地松开,她点点头正要起身。迎面走来的顾灼青被人一个大力薅弯了背,搭在他脖颈处的手臂宛若黏上了胶。

“坐这。”于飞将人拉进了身侧的空位,先行抢占了靠窗的位置。顾灼青倒也无所谓,一个座位而已。所以两人坐定,女生避开障碍起身往前排坐去时,他们三个人正好坐在同一水平线上。

而郝夭阙和顾灼青之间,恰好隔了一条走廊。和一个不知为谁而空的座位。

尴尬又孤独。

小朋友转头看向窗外蜂忙的人群,装作并不知晓身旁位置已空的事实。而内心已经纷乱四起,五味杂陈。

排气管在突突声中剧烈抖动起来,顾灼青摘了于飞搭在耳廓上的耳机,附头低语几句。于飞侧脸看了他一眼,身子往前俯,又瞄了一眼对面的郝夭阙。滴溜溜的眼珠再次转了回来,问他,“你俩到底什么情况?”

话间调小了自己翻箱倒柜找出来的陈年旧手机的音量,盯着顾灼青。

可他似乎忘了,顾灼青做事从来不愿跟任何人讲理由。解释在他这里也变成了多余。而跟他说一声自己要坐过去,纯粹是对朋友的陈述和尊重。没有征询和讨要答案的意思。

所以于飞就等来了顾灼青的垂眸沉默,然后不声不响地挪了位置。

于飞,“……”

算了,于飞拍拍胸脯安慰自己,他就是这样……见色忘友的人。

身侧多了衣物摩挲的动静。而任哪一头魑魅魍魉在这个空位坐下,都已经激不起郝夭阙想驱逐的心了。空地上除了老罗指挥大巴车的勤劳身影,便剩下耀眼日光在地面铺上的一层金色麦芒,在热浪中翻涌。

砖红色的墙皮开始缓慢倒退,阔气的石门也在前进中缩成背景。原本旅途进程中的热烈,也被不知何时袭来的睡意击得一败涂地,在水泥路上颠簸摇晃,却也不见要醒的样子。

这人倒是安静。

郝夭阙不无庆幸的想。他还真没什么耐心应付那些莫名上前搭讪的人。明明才见一次面,非要拿到他的v信,最后在日复一日的无视中,偶然从某个角落翻起这个名字,却记不起当时加他的初衷和保留的目的了。也许当初有过那么一刻的执着,可没了回应,还不是要按下那个删除键。不过徒添内存。

大巴车徐徐进了隧道,给人带来了视线阴影的同时,替窗户罩上了一层暗板。昏黄的洞灯投在地上,进入眼眸的除了窗外的光,还有车内的景。

和那一张熟睡的容颜。

郝夭阙呆滞片刻,将半搭的眼皮缓缓掀开,唰的一下将脖子转过半个圈。不是什么陌生人,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是顾灼青。

他看着看着,突然笑了出来。

所以自己一路上的憋闷,到底是因为什么?

而最近一个月总能轻易勾起他喜怒哀乐的人,正抬头睡得正香。

这是他第一次,能近距离观察顾灼青这么久。也是他第一次,萌生了想要观察顾灼青的念头。

都说薄唇性凉,这话体现在顾灼青身上一点没错。他的眼尾是下坠的,平时睁眼时总给人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鼻梁也不挺,肤质也能泛起油光,唯一还能算过的去的,只有脸部骨架。不得不说如果隐了他的五官,单靠气质完全可以成为另一个人。

就像那天在废楼下,他几乎以为那人就要消失。而他伸手,却透过了光。

那一刻他握住的是谁的手,他自己也说不清。

也许就是顾灼青。

也许谁都不是。

瞬间出了隧道的光线令人瞳孔紧缩。郝夭阙微眯了眼,见强光洒在顾灼青的眼皮上,唤醒了沉睡中的人。

只一会儿的功夫,大巴车又热闹了起来。

带队老师从前座醒来,看时间刚过半,干脆起来和这一车的小孩念叨念叨安全。这一窝子刚冒出茬的青苗,正是半自主的年纪,总是不爱听老生常谈的话题,喜欢新鲜和未知。老师讲了两句就被憋回去了,只能当唠嗑一样讲一些下午分班晚上晚会的事情。

“今年军训比较特殊啊。大家也知道高三务农是临时加进来的环节,所以基地那边准备的也比较仓促。但是这倒没有太大影响,因为基地那边离大雅农田很近,农民每天都有很多活要干,教官们一有闲暇时间也会过去帮忙,都是下田一把好手。所以不愁人去了没活,有活没人教。接洽的事宜教官们都连夜和当地几户大农商量好了,下午分完班的时候,会有老师分发训练服和汗衫。”

“老师,不是说前三天高一和高三一起务农吗?”

“对,目前是暂时这样定的。高一和高三各一个班组成新的集体,一个班60个人,分配一个班主任,一个教官,一个农户,一个医护人员。前三天以团体形式训练,教官除了教一些基本的军姿仪态外,还会讲解部分农具的使用。三天过后,教官各自带队高一军训,班主任则留下跟高三学生接着务农锻炼。军训和务农期满,再一起回学校。大体上就是这样分配。”

“老师,一人分一台收割机吗?”

全车厢,“……”

几秒过后,瞬间爆发出哄堂大笑。

带队老师岔了气,问他,“那赶巧是拉你们过去学习一门新技术的是吧?”

她摇头忍笑,又听人问道。

“老师,我想跟我朋友一起住。军训能不能申请换屋子睡?”

这话的源头声音很轻,她一时没摸准方位,直接将目光落在了顾灼青身上。带队老师冲他温柔一笑,然后看向歪倒在一边,就差几厘米便能将头挂在顾灼青肩膀的郝夭阙。

换房睡什么的,一时就有了最直当的理由。

她就问,“你想和他一起睡?”

大巴车内突然鸦雀无声。

郝夭阙瞬间挺直了背,跟着全车人的目光盯向一脸迷茫的顾灼青。

她这话问得很怪异。而且对象还是昨晚挂在青钟年级群,直接点爆了年度最高话题的两人。要知道青钟年级群,是一个连老师都默许存在的高智商群聊。里面随随便便拉出来一个人,都能吊打全市前三十。新成员的加入一般皆为邀请制。往届风云人物在毕业后仍旧会呆在这个群里提供指导。而这些人平时讨论的话题,不是学科竞赛的压轴大题,就是自给自足熬上几天几夜集思广益琢磨出的几道旷世难题,分组换着做。

青钟年级群,甚至是整个青钟的风向标。哪怕偶尔只是被人提上那么一两句的无关学习的闲聊,都能成为第二天乃至接下来一个星期的饭后茶点。哪怕当时认为的无稽之谈,最终都会被时间给证实。也不知道他们消息的源头从何而来,可他们就是如此神通广大。

这么“穷凶极恶”的一帮人,怎么会被小小外界花蝴蝶迷倒,去动摇高考,这一稳、若、泰、山的榜位年度话题呢?

不会的。

怎么可能呢?

……

如果不可能,那就是这些事情还没点燃学霸们的内心。

如果不可能,那就是八卦的还不够彻底。

而这件事能够在一夜之间被点爆,星火燎原寸草不生。有一个知情中人,可谓是功不可没。

于飞掏出手机,面无表情的打下一串数字,020016,快速熄了屏。

所有人都在等顾灼青的回答。

郝夭阙甚至挂上了点期许。

老师是个明事理的,这种事自然是需要私底下探讨的。她也觉得自己问得太过唐突,为了避免学生为难,她又跳开这个话题讲起了晚会的事情。

“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个了。我再给你们透露一点晚会的消息吧。想听吗?”

关注度被分走,瞬间减轻了压在顾灼青身上的压抑感。他不喜欢成为焦点,而他身边却跟了个焦点。

“不是我问的。”

他淡淡瞥了眼郝夭阙……还有支棱着长耳的于飞。也不管是不是此地无银。

郝夭阙挑眉轻笑,问他,“那你愿不愿意换来跟我一个宿舍?我可以去申请,算我问的。”

顾灼青,“……”

于飞已经从窗口的位置挪到了靠走廊的座椅上。如果条件允许,他愿意坐在走廊上。

“你说啊。菩萨问你了。”他也想知道答案。

“为什么叫我菩萨?”郝夭阙好笑地看向那个一本正经偷听的学长,似乎跟顾灼青关系很是要好。

于飞将双拳放在胸前,用力一颤,“因为你,才有今天!这是对你的尊称,高三学生感谢你!”

要不是于飞话间过于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郝夭阙还真听不出来这事与他之间的关系,甚至觉得这是嘲讽。还得多亏他理解力超群,这是本质问题。

但他却捕捉到了另外的信息。

“哦?”郝夭阙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顾灼青,“那你怎么不感谢我?”

对方缓慢摇头,将书包里厚厚的一摞试卷掏了出来,可惜道,“我想刷题。”

于飞一把捂住不忍直视的眼镜,“作孽啊。”

后排缩回探听的脑袋,“丧心病狂。”

郝夭阙摆手,将白皙五指搭在唇上,颇为“爱怜”地看向那一张张满面红叉的试卷。

“不是。”他否定道,“他这叫,人菜瘾大。”

连顾灼青自己都跟着笑了出来。

当他转头入了郝夭阙的眼眸时。

他一怔,发现。

那双眼盛满的,分明皆是宠溺。

他从中看到了自己的些许诧异,然后隐下笑容,不着痕迹的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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