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喝喝的看楼下的表演，其实Three times对江思尧来说，挺没有意思的，他只是随意看了两眼，就拿起来手机，翻阅着昨天程师兄发给他的文献。
“无聊？”
关墨扫了一眼手机上的内容，他知道江思尧一项都是个热爱学习的好孩子，但没想到在这种地方对方居然也能看得进去文献。
江思尧点头，硬要比较，苏市的表演比起来海市的Three times差得远，“这些表演看起来毫无美感。”
谷梁装模作样地捂住自己的心脏，“哎呦呦，弟弟真是扎心了。”
随后他的脸色又恢复正常，“苏市的圈子确实良莠不齐，不过今天才开业，大多都是老人介绍进来的，我们花点时间挑选一下，不是什么大问题。”
关墨给江思尧剥了个香蕉，“想喝点什么吗？”
江思尧摇头，“不能喝酒，明天要向课题组回报实验进度，我得记录。”
关墨拿起桌子上的钥匙，“那我送你回去。”
向包厢其他人道别后，关墨和江思尧起身离开了Three times。
又是夜色。
“哥，去游园吧，太晚了，不回宿舍了。”
江思尧乖巧的称呼让关墨很不习惯，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江思尧真心实意地称呼自己为哥哥了。
“行，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你在苏市逛逛。”
“过几天再看吧，最近都比较忙。”
江思尧降下车窗，看着一辆又一辆的车超越他们，问关墨，“我当初选化学类的专业，你是不是挺生气的？”
关墨一愣，没想到两年过去了，江思尧还在纠结这个问题，“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我违背了家里的意愿选择了医学，你就应该明白，我不会限制你任何选择。”
“相反，我很庆幸你走出了我的阴影，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东西。”
关墨很自然得伸手去摸江思尧的后脑勺，却被躲了过去。
江思尧“嗯”了一声，“当初冷女士让我选择金融，她希望我可以帮你在关氏站稳脚跟，以后可以带着关氏走更远。”
“后来父亲也劝过我，让我实在不行学医也可以，至少可以帮你管理医院。”
这些关墨都不知道，当初江思尧什么都不和自己说，他只以为那时候江思尧忽然选择了一个从来没有提过的专业，是小孩的叛逆期到了，但他想着，不论最后小孩做到什么地步，总有他来兜底。
江思尧靠在座椅上，手搭在窗沿上，感受着车外温热的晚风，尽量忽视着来自关墨的视线。
“其实，我本来也没有自己的想法，我从来都在跟着你的步伐走，忽然有了自己的路要走，也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
“嗯，挺好的，不用担心。”
关墨和江思尧回到游园已经凌晨了，他洗完澡出来时，看见小孩坐在地摊上，趴在茶几上，手指在电脑上挥出残影，“你怎么这个时候还在忙？”
江思尧甚至没有时间看关墨，只是随手一指，“给你倒了开水。”
“明天任老师有事，组会提前到八点了，程师兄这会在实验室盯数据，我得做PPT，路琳在写稿子。”
江思尧狂抓了几把头发，长叹一口气，继续奋战。
关墨靠着江思尧，坐在他身边，端着水杯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小孩苦恼地努力，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笑出了声。
听到关墨的笑声，江思尧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指，“笑什么？”
在江思尧思考接下来怎么做时，关墨接过了江思尧的工作，左手揉着江思尧的手指，右手用鼠标翻看着资料，“你们这个是标记实验？”
“嗯，所以初始数据比较多，现在我们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浓度和材料。”江思尧看到关墨停在某个页面后，想起来那天他和程师兄做实验的场景，忽然笑了起来，“就是这个数据，我们在挑选最合适的标记材料，一直忙到凌晨三点，结果那天仪器坏了，做出来的数据都是无效数据。”
那个实验把两人恶心到了，程师兄给两人放了个假，都躺了两天才去的实验室。
关墨也跟着笑了，“怪不得你那天回来睡了一天，饭都不吃。”
“你先去洗澡，我给你把PPT的模板做好，你到时候回来直接套数据，相信我？”
对于关墨做PPT的能力，江思尧还是相信的，毕竟他平时看了那么多的报告，审核能力比自己强。
江思尧收拾好一切到客厅后，发现关墨已经做好了PPT，就差一些数据和具体的文本，不过他并没有放下来真的等江思尧填，而是看着文件一点一点的填，有时候遇到了看不懂的还在网上查。
站在背后看了一会，江思尧不得不佩服关墨这个非人的脑子，明明对方都没有接触过他们这个领域，但他只是通过短短的一个文本就能差不多理解他们在做什么。
“我来吧，你早点休息。”江思尧靠着关墨坐下，想从关墨手里接过鼠标，却顺势被关墨一把按住。
关墨按住江思尧握住鼠标的手，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松开，“不急，你先看看我做的那部分，指导一下。”
说完就松开了手，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不能再随意的一个举动，不过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关墨并没有起身离开，真的在等江思尧的指导。
江思尧收回了放在鼠标上的手，过了好一会又放了回去，一点点查看着关墨做过的那几页，发出了灵魂一问，“哥，你之前是不是接触过相关的东西？”
至少在他看来，关墨做的这部分没有出一点错。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关墨满意地起身离开，不过在睡觉前还是叮嘱了一句，“早点弄完睡觉。”
“知道啦，daddy！”
一句话，把两个人都干沉默了。
可能是氛围太轻松，一切都像几年前，江思尧总觉得关墨管他像爸爸管儿子，所以不耐烦的时候就会叫关墨一声daddy，以示自己的不满。
但在现在这个状态下，这个称呼好像有些不合时宜。
关墨咽了一口不存在的口水，喉结微动，想说点什么，但语言系统好像在此刻失灵了一样，他竟然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合适。
江思尧察觉到了背后慑人的视线，为了转移这个意味不明的视线，他只好说出了自己的秘密，“分子工程不是我冲动之下的选择。”
关墨知道江思尧想转移话题，也配合地问了一句，“那是因为什么？”
“分子工程相关的大部分领域，关氏都没有涉及。”
这不是江思尧的借口，在关氏夫妇试图干涉他的专业选择之后，他就开始抉择了，到底是走出围城，还是被城墙束缚。
或许不论哪个选择都很困难，但他的人生已经被掌控了十余年，总得自己走出去看看。
可能因为潜意识里相信即便他的路再坎坷，总有一个身影会扶持自己，所以他毫不犹豫走向了全新的自己。
关墨重新走到江思尧身边，紧紧抱住他，“没事，你的任何选择，都是正确的，他们已经老了。”
江思尧回抱住关墨，感受着关墨温温热的身躯，还有坚不可摧的温柔，“你当初说过的，我们一定会胜利，我一直记着。”
……
第二天一大早，江思尧抱着电脑去了会议室，程师兄带着黑眼圈坐在他身边，审核了一遍PPT，“卧槽，师弟，你这PPT做的，比好多师兄的毕业答辩还优秀，师兄我以后得毕业答辩靠你了！”
江思尧冷笑一声，“程师兄，你想多了，要不是我哥昨晚倾力相助，今天你就看不见这个PPT了。”
程师兄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转头看向同样挂着黑眼圈的路琳，“路师妹，稿子给我，我背背，麻烦你们了，中午请你们吃饭。”
路琳趴在桌子上闭了闭眼，“师兄，你还是先做报告吧，不挨骂就谢天谢地了，吃饭我已经不奢望了。”
程师兄讪笑，连忙对着对着稿子熟悉PPT，作为任老师门下学龄最久的研究生，他也是挨骂最多的。只希望这次可以少挨点骂。
报告结束后，果然不出程师兄所料，他还是挨骂了，但任老师最后居然破天荒地夸了他。
“这个PPT做的不错，条理清晰，详略得当，审美也很好。”在程师兄露出笑意之前，任老师又加了一句，“一看就不是你做的。”
从走出实验室，程师兄长出一口气，“真好，终于被老师夸了一句。”
路琳默默补充，“老师夸的不是你，夸的是江思尧他哥。”
程师兄无所谓摆摆手，“江师弟的家属，也是我们的家属，都一样。”
“走走走，吃饭，今天下午老师不在，放假一天，明天再过来做实验，放心，这次我真的有头绪了。”
江思尧也补充道，“希望这次是真的。”
从饭店出来后，江思尧又收到了那个陌生号的信息。
【小甜心，我在Three times看见了你了】
【我早就说过，我们是同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