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亭。
自从从月好竹之处回来后,剑布衣便一直在打坐,静思自己的来历,即使那次施展回魂仙术之后,虽然知道自己与厉族有关,但,始终还是有一层薄雾笼罩着自己,让他看不清,摸不到。
冰无漪看着剑布衣一动不动,担心道,“剑布衣这样安静地坐着,已经坐了好几个时辰,到底是想有,还是想没有,证据难道用想的就能想出来吗?”
月藏锋也是不知道,他建议道,“咱们再一旁会打扰他的思绪,还是到外面去吧。”
冰无漪叹气道,“他根本不理咱们,咱们打扰不到他啦。”
“三年寻龙,十年点穴,肩负青囊走南北;三寸知息,十面洞心,掌握乾坤通天阙。”
“在下齐烟九点·天踦爵,诸位请了。”
剑布衣听到熟悉的声音睁开眼,道,“是你。”
天踦爵道,“吾讲过拥有双重身份的你,咱们会再见面。”
剑布衣急切道,“你知晓什么?”
天踦爵道,“知晓你双重身份,知晓你目前正为自己的身份而苦恼,知晓你欲找回过去的一切,而所有的答案只在一个地方。”
“哪里?”
“无尽天峰。”
听后,剑布衣直接化光而去。
冰无漪见剑布衣动作这么快,在后面喊道,“喂,等我们啊!”
天踦爵直接拦住他们,道,“这趟路,他必须自己面对,你们不可打扰,吾另有事,欲请你们帮忙。”
天踦爵说得没错,剑布衣要走路,他们也帮不上忙,既然如此,不如做些有用的。
见他们点头答应,于是,天踦爵便将安排告知他们,让他们前往一助。
云渡山。
“师父回来了,”业途灵喊道。
屈世途见他一身真气未散,应是动过武,于是,上前问道,“围堵血傀师之事如何了?他是不是真的与地狱变连城一气,请她来做战力?意琦行是不是也如预料真现身一助?”
对于屈世途的问题,一页书也一一回应,“当日天踦爵分析得没错,血傀师确实将剑赠于矩业烽昙,意外落选的意琦行必想问个清楚,但碍于傲骨难屈,绝不会当场询问,是以跟随血傀师身后,当吾现身拦截血傀师时,地狱变的出现,象征恶鬼三凶之力逞世,意琦行必然现身一挡。”
屈世途也惊讶于天踦爵的料事如神,“啊,事情都被那个天踦爵料准了,难怪他这么自信敢邀你冒这个险,啊呀,讲人人到。”
见天踦爵到了,屈世途将事情简单说一下,“天踦爵啊,虽然血傀师的想法都让你料中,意琦行也真有出面相助,,但千算万算,还是让他脱逃了,这是不是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对于血傀师这次的脱逃,也是在天踦爵意料之中,并无意外,道,“一尺一丈,总是要过过手才能知晓对方的高度,此回虽是让血傀师脱逃,但却能从中掌握两件事。”
屈世途问道,“哪两件事?”
天踦爵道,“第一,确定了地狱变与血傀师之间的合作关系,第二,断绝意琦行与血傀师合作的可能。”
屈世途不明白地道,“意琦行此人孤标于世,怎么想也不可能你与血傀师合作啊。”
“天器在前,意琦行就有被血傀师打动的可能,”天踦爵不愿意赌人心,因此不管如何都要杜绝意琦行与血傀师合作的任何可能性,道,“而此次地狱变以三凶之力助血傀师正可拉拢以铲除三凶为志的意琦行,也可让他对血傀师的戒心加倍。”
听到他缜密的心思,一页书道,“听你之言必是已安排了后续动作。”
天琦爵道出后续,“嗯,吾欲以鬼手作为诱饵,利用三凶之间的感应将地狱变引出笼,若无意外血傀师亦会随同堕入罗网之中,届时咱们再一网打尽。”
一页书道,“能做此想,代表鬼手已在你掌握之中。”
天踦爵道,“身负鬼手者,已让吾以五石困羊阵困锁于横山之巅。”
“横山地气广纳阴阳交分之灵精,正可克制地狱变的鬼瞳之力,”一页书一听这个名字知道对鬼瞳有克制作用,问道,“但五石困羊阵真困得住鬼手之人吗?”
天踦爵解释道,“阵法之用,乃借天地五恶浊气排布而成,越是以鬼手邪力强行突破,越是会加强阵法之能。”
“要破阵除非是以佛门圣气点入阵眼方能破阵。”
“那这诱饵之设,确实万无一失,”一页书又提起疑问,“但地狱变非是易与之辈,再加上血傀师单凭你我难有十分胜算。”
天踦爵回道,“在捉住诱饵之后,吾已邀集剑布衣与月藏锋共襄盛举,由他们与大师你配合攻击,地狱变必败矣。”
屈世途听后,问道,“那血傀师呢?血傀师不用管他吗?”
“狡狯的血傀师就要用非常之法来对付他,”天踦爵道。
一页书提出了一个点,道,“日前与地狱变对战,她身负鬼言灵力除了有攻击性之外亦有转化飞兽奔逃之可能,此点需要防范。”
“转化成飞兽吗?”天踦爵思考着这个问题,道,“吾已有人选,吾先去,请。”
玉阳江畔。
“天踦冒昧来访,请不吝一见,”天踦爵在岸上对着靠岸的画舫道。
船上传来邀请之语,“请上船吧。”
“多谢。”
天踦爵飞身上船。
“请坐,”绮罗生见他入内,为他倒上一杯牡丹茶。
“上次匆匆一别,并未仔细欣赏此画舫,”天踦爵道,“今日一看,此画舫多以牡丹为饰,足见你十分喜爱牡丹花。”
绮罗生问道,“但时人总将牡丹之艳与女流画上等号,喜爱牡丹便与胭脂粉艳有所联想了。”
天踦爵道,“牡丹之牡字,原指雄性鸟兽后引申威植物雄株,本草纲目有云,牡丹虽结籽,而根上生苗,故成牡,意指无须经由授粉,便能自我繁生,足见牡丹之雄奇。”
“世人不识牡丹之意,仅以艳态作论,未免少见了,相信你非逊于世情之流。”
绮罗生又问,“那你认为吾以牡丹表以何志?”
“牡丹为遵花信,不使人间时序大乱,不惜抗逆武皇之诏令,其劲骨刚心才是花之精神,”天踦爵道,“不过,吾想你以牡丹喻志,应有另一层涵意。”
绮罗生有些好奇他能说出一二,道,“如何说?”
天踦爵喝茶润喉后,又道,“洛阳花木记有载,凡载牡丹不宜太深,深则根不行,而,花不发旺。”
“你以舟船为居,游波于江湖,其漂泊平生,亦有几分不敢深根之意。”
绮罗生听后敛目,情绪没有外露,道,“就算漂泊平生,就算不敢深根,也不过是疏情使然,何志之有?”
“你为人看似疏情,实则重情太过,”天踦爵道,“重情者最怕失去,所以你不敢与人过于亲好,总以为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最是不伤心脾,而牡丹正是抒其浅根花好之喻想。”
“其志嘛,则是平凡过日。”
绮罗生赞叹道,“与你虽是数面之缘,但你细微的观察与不流于世俗的言谈,每每总是直剖人心,绮罗生对你算是拜服了。”
“也许是吾心有所求,所以对你有所留心,”天踦爵并未接下他的话,而是坦白的说道,“实不相瞒,天踦此回前来,乃有事相求。”
“何事?”绮罗生道。
“日前看你展露高超箭术,已是啧舌,现在在见你船上双弓设备特殊,更想借重你之箭术,为今夜诛恶大计出一份力。”
绮罗生道,“诛恶大计的目标是谁?”
“鬼荒地狱变。”
“她何恶之有?”
“你出身武道七修,对恶鬼三凶必不陌生,鬼荒地狱变乃鬼王之后,她日前得血傀师之助,得到鬼言与鬼瞳之力,对武林有
极大的威胁,此次行动便是为了杜绝邪恶坐大,是以欲一举诛灭血傀师与鬼荒地狱变。”
“何时行动?”
“今夜子时,地狱变之兽形,必现横山东北角之天际。”
“好,绮罗生必不负请托。”
“多谢,那吾先回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