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击打着翠绿的叶片,击打着褐色的枝条,击打着黄色的小脑袋与粉红色的伞顶。两个孩子坐在树上,望着远处闹哄哄的一群大人。
“这就是,旗木辉响……”波风水门脑内在重播明如白昼的爆炸。
他盯着人群簇拥中的旗木,任雨水流下睫毛,眼睛也不眨一下。
这么帅,起个什么称号才配得上呢?
漩涡玖辛奈也只是呆呆地看着,血液、刀光与爆炸在眼前一一闪过。这既令她振奋,又令她不安。
世上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人……可这么厉害的人,不也被九尾伤得那么重吗?
她摇摇脑袋,将目光放到那位老人身上,自顾自地说:
“她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是啊,村子里的大家都没被波及到,真好。”
闻声,玖辛奈转头看去,那黄发的家伙也扭头笑吟吟地着看她。漩涡玖辛奈鼓起脸蛋,把头往旁边一别。
啊呀,差点忘记这还有个人。总是笑什么笑嘛。
“要变天了。”波风嘴里忽然冒出这么严肃的一句话。
“什么?”玖辛奈又好奇地看过去。
“忍者学校,要变天了。”波风水门如大人般架着胳膊,神情肃穆。
一听是自己马上要入学的学校,漩涡玖辛奈忙追问:
“是有什么校规改动吗?还是说,招生方面……”
“此战过后,学校里的论战将有一个固定答案——旗木辉响。大家只会去吵谁是第二了。”
“啊,这算什么!”她的笑容瞬间垮掉,倒竖起两根眉毛来。
可看到那金灿灿、黄澄澄、直往下滴水的头发,漩涡玖辛奈又收回怒容,捏住靠在肩上的伞柄递出去。
“诶?”一柄粉花边的伞不由分说地挤到波风手里。
“拿着吧!”玖辛奈眯着眼睛站起来,雨势比她想的要大,“我要走了。”
“请等一等。”
一片粉色罩在她头上,挡住凶猛的雨水。是波风水门撑着伞站在她身旁。
“你是要去找家人吧?可是你看——”波风指向远处。
滂沱大雨中,戴着影帽的抬手呐喊着,周围人皆躁动无比。唯有旗木看起来平静,可谁又能知道他不是在憋着什么?
“大人们的事件还没有结束,是不会让小孩子过去的。不如再等待一会儿。”
“唉……”漩涡玖辛奈看着人群轻叹,“好吧好吧。”
两个小孩子藏在一把粉花边小伞下,躲避着雨水的敲打。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波风水门说。
“我叫,漩涡玖辛奈。”
“我是波风水门,你的名字很好听。”
她一愣,转头去看水门,看到那灿烂的、温柔的笑容,身子仿佛被阳光包裹了似的温暖。
“水门啊……”
小孩子还没说完话,大树就一阵震动,叶子自枝头落下,狡猾地绕过伞飘到红色的小脑袋上。她忙抖开沾着雨水的叶子,才稳住身形看向远处。
“这是怎么了?”
两个穿着银色护甲的大人,居然按住了三代火影!
“这种事……我没有见过。”波风水门说着,见旗木扬起一个发银光的物件,脸色倏然变化,抬手挡在漩涡玖辛奈眼前。
火影大楼地下三层。
暗部搀扶起憔悴的猿飞日斩,扶着他走出破碎的封印阵,跨过根部忍者的尸体,来到旗木辉响与漩涡水户面前。
他死死地低着头,只能瞧见两双鞋,却也大约知道是谁了。
“我以为团藏已经死了,没想到他又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他带着人,我那时又大意……”
“人没事就行。”辉响一边擦拭着刀,一边说。
“猿飞日斩,你这个火影当得实在太失败。若不是辉响,你就死在这阴沟里了。”漩涡水户阴沉着脸色,呵斥道。
三代目哆嗦两下,说不出话。
“扶三代回去休息。”辉响向暗部摆摆手,与漩涡一起转身离开。
“留步。”
“你还有话说?”漩涡水户不耐烦地回头。
猿飞日斩抬起头颅:“不久前,根部忍者装成暗部向我报告,说:‘旗木辉响要做人柱力’,这是真的么?”
“当然不是,我去水户大人家拜访,是因为她……什么来着?”他朝漩涡眨眼,“您也没说啊。”
“就只是见见你而已。”漩涡水户笑起来,拍拍辉响的肩膀。
“那么,团藏……”猿飞问。
“死了。”辉响笑笑,“你放心,这回是真死。”
猿飞日斩认同似的点点头,然后就彻底将头扎下去,架在两名暗部的胳膊中,看着就像是一具风干的死尸。
二人走进楼梯间,冰凉坚硬的阶梯橐橐地响,声控灯射出灰白色的光。
“辉响。”老人家忽然停下来,“老身要向你道歉。”
“怎么了?”他问。
“老身听信九尾,决心要杀你,是糊涂所为,而并非是被九尾所控制。老身犯了大错误,你却还当众为老身辩护,唉,多叫人羞愧啊……”
“我倒是不在意这个,那时候我不是还掐您来着?平局,平局嘛。”辉响说着,打算继续走。
“你那是!”漩涡水户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正当回击!不能一概而论。”
“那该如何呢?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别再想了。”
“羞愧,羞愧,不能登门……明天还是这个时间,请你来老身家中,老身要正式地谢罪。”
旗木辉响现居木叶的中心,她带着只九尾,是万万去不得的。只能厚着脸、硬着头皮,请人去她的住所。
她盯住橙头发的小伙,见他扬起嘴角:
“记得准备点零食。”
她忽而放宽心了。零食是什么?是小孩喜欢的玩意儿,是休闲时候吃的东西。
旗木辉响不拒绝,是怕她多虑,而提出要准备零食,则意在告诉她不用太严肃,他们的关系还与先前一样,没有破裂。
旗木不仅没生气,甚至还为她考虑着。
多么善良!
声控灯灭了,漩涡水户的眼睛反而发出光。辉响咳嗽一声,叫灯打开,接着朝前走去。
来到大门口,漩涡水户知道这一出去,就要面对闹哄哄的场面。她不管村中事务,也不爱凑热闹,便告辞,从偏门离开。
而辉响则直接从大门走出,人们正需要他。
见旗木辉响走来,在楼前围了一圈的众人立马精神起来。
“火影大人怎么样了?活着还是死了?”
这人刚问出话,马上就被旁边的人锤了一拳,理由是不吉利。不过,也都是同样的眼巴巴地看着辉响,盼望他的回答。
“大家放心好了。救援很及时,三代大人还活着,没有生命危险。”他朗声说。
闻言,众忍者欢欣鼓舞,称旗木辉响为‘木叶救星’。但是很快,不知道是谁在里面说了什么,一阵焦虑又在人群中散播开来。
“没人受伤,没人死亡,至少在好人中是这样。情况很好,然而……”那个家伙怯生生的,一对上辉响的眼睛,说话就困难了。
“那些事发生了,也被处理了,但是处理那些事的都是旗木大人,火影大人在干什么?总不能,就一直呆在这大楼里吧!”黑色头发的忍者替他喊。
“那全要怪志村团藏了,如果他不设计困住三代大人,三代大人不就来救援了嘛。”辉响说着废话。
忍者们可没有被这副言论说服。
“总是这个样子!之前,要不是志村陷害到了旗木的头上,被反过来揭露了,我们还不知道志村有多么险恶。而这样的人,就一直待在火影身边,他却毫无作为!三代是什么鸟火影!”
这样暴躁的一番话,意外地引起了众多赞同。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他最多也就是在事情结束后出来念了念稿子,除此之外,再没做什么了!而且,当时他肯定知道旗木朔茂是清白的,在事件发酵时居然什么都没说!”
“我记得他还是那劳什子‘忍术教授’来着,怎么能连志村团藏都打不过,在大楼里从头困到尾?”
随着语气越来越激烈,言论逐渐向阴谋论发展。在门口站岗的暗部似乎有意见,但很快就被意见更大的人们怼了回去。
难不成还不让说话?都是忍者,谁怕谁!
听着那些“难不成”、“该不会”,挤在人群中的纲手咬紧嘴唇。她不相信师父会是那样子的人,可是,听着那些越说越真的话,她竟真不知道如何反驳。
她的面色逐渐发白,落到耳朵里的声音也渐渐模糊,只得越过许许多多的人头,向辉响投去求助的目光。
“哎呀,各位,理智,我们要相信三代大人啊。”旗木辉响摆着手,真的很努力在劝解了。
“对,对,理智……三代大人不是那样子的。”胆小的家伙跟着说。
他是最开始提出这个话题的人,但没想到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不由得有些害怕了。
不过,忍者们的情绪一旦点燃,可没那么容易熄。
“理智,你叫我怎么理智!”暴躁的忍者抓起护额丢到地上,“旗木大人是不好明说,咱们可没顾忌,今天就找三代老贼要个说法!”
“要是他和志村有什么勾结,就革他的职,那帽子还不如给旗木来戴!”
“好啊!我看这旗木辉响,有四代目之风采!就让他当新火影!”
近百名上忍避开旗木辉响,撞开碍事的暗部,轰隆隆地涌入大门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