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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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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柔危扫视完这一处古怪的战场,鹅毛大雪落在她睫毛上,她回转视线,看着对方,问道:“你是谁?”

“嗖——”

破空的利箭先于回答,迎面而来,冷柔危眼疾手快,同时射出箭矢,轰然与对面相撞,她踏着破开的风门,轻盈倒掠。

隔着飞扬的发丝,冷柔危看见对面的人笑了,“你是谁,我就是谁。”

冷柔危冷哼一声,铺开十成十的警觉,战局一触即发。

一望无际的冰原之上,两道身影如剪开风暴的雨燕,在空中灵活飞荡,箭矢破空之声接连炸响,倾天大雪被余震波动出海浪的形状。

起初冷柔危还与那个冒牌货不相上下,但随着战局越发焦灼,她的短板再次暴露出来——她将魔气凝为箭矢的速度再次跟不上了。

但是对方这个时候,显然才刚刚开始。

双箭如蛟龙并飞,缠绕上下,急速飞来,映在冷柔危的瞳孔上,从一双小点迅速放大。

箭与箭互相羁绊,又成箭阵,无疑再次放大了血弩的威力!

弑神血弩原来还有这般用法!

冷柔危心头澎湃,但她的箭已经不多,不能盲目硬碰,她飞速记下这招式,旋身而退,转过身时,便依照记忆,布下两箭。

但她这一组箭阵射出时,迎上的却是对面三箭环阵,如贯破长空的皎月,从这一双蛟龙中穿心而过,冷柔危折腰向后翻跃,那箭阵环的余波擦着她额头而过,浓烈煞气将她额心灼出一道血痕。

接着,是四箭,五箭……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怎么?这就接不住了?”冒牌冷柔危轻笑道。

冷柔危疲于应付,根本没空回应那个冒牌货。

可她心中不解,为什么?

为什么她可以凝出源源不断的箭?

她力量的来源到底是什么?

这场对战进行到此刻,几乎变成了对方单方面的炫技。

冷柔危肩头中了一箭,坠在雪地上,点点血花像绽开的红梅。

她捂着伤口抬头,对方踩着雪过来,蹲在了她身边,越过飞扬的大雪,抬起冷柔危的下巴,“你在怕。”

从旁观者的视角看自己,让冷柔危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冒牌货既像是自己的一面镜子,却又明显与她不同。

对方圆融平静,那是一个没有任何缺口,无懈可击的存在,是至高无上的强大。

这种圆融让冷柔危心底荡起一股仰慕的激流,她隐约觉得,她期待的自我形态的终点,就应该是这样的。

于是她发觉了自己的缺口,她现在的样子,远远够不上她的期望。

她不禁在心中叩问:到底是哪里不够?究竟如何才能如此无懈可击?

冒牌货的眼睛无波无澜,唯有杀意,她半蹲下来,靠近冷柔危的时候,某种无形的场域笼罩了她,神魂上剧烈的痛楚传来,从受伤的肩膀蔓延。

冷柔危恍惚想起关于血弩的一个传说。

问心境。

冷柔危从古籍中看到过,拿起弑神血弩,就意味着头顶永远悬着一把审判的利剑,那把利剑就是问心境。

血弩不是一把安分的杀器,它虽然被人掌握着,却也会时刻觊觎着它的主人,找机会吞噬主人。

问心境就是血弩噬主时启动的大关,它像是一面叩问内心的镜子,在这里,一切都赤诚直白。

人可以自己欺骗自己,但在问心境里,心底所有的晦暗幽微都无处隐藏。

没有人知道问心境什么时候会降临,降临几次,但,一旦降临,却接不住它的叩问和考验,就会被血弩抓住机会吞噬。

所以上古至今,弑神血弩都是一把无法被持有的煞器,就算蹚过尸山血海,短暂得到了它,却还是躲不过问心境的反噬。

万年来,只有名留千古的魔神,渊,历经三次叩问,不仅没有被吞噬,还借此开悟,飞跃进境,一日千里,成为通天大魔神。

更多的前人和后来者,没有这样的实力和幸运,早已化作万古的尘灰。

咫尺距离,冷柔危已经陷入冒牌货的场域,她的神魂在被吞噬。

拿到弑神血弩的那一天,渊曾说过,失去勇气,就是她的死期。

冷柔危握着箭,咬牙一把拔下,克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荒谬冷笑,“应该怕的,到底是是谁?”

她一把将拔起的箭扎向冒牌货的胸口,却从中穿过,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她对她,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

问心境,是血弩单方面的考验。

冷柔危拧眉,打量着对方。

冒牌冷柔危笑了,她笑得那样包容,抚着冷柔危的额头,“你竟然没有意识到吗?你的恐惧,那么明显。”

——海浪,泡沫,穿过冷柔危的手。

——起身,离开,戛然而止的呼唤。

“我没有。”眼前浮起一幕一幕,冷柔危矢口否认。

她的神魂亮起,像一块琉璃,被放在火上烤得通红,好似下一刻就要融化,滴落下来。

弑神血弩想吞噬她,那她就烧了这血弩,谁也别想活 。

她连死都不惧,还有什么可怕?

“撒谎。”对方近距离审视着冷柔危,“你若心中无惧,为什么要将一切推到心魔身上?为什么不敢看心海中的一切,这难道不是在逃避恐惧吗?”

冷柔危的心似被系在一根线上,被她的话话揪起来。

“你怕看清楚你自己,你怕你的感情,你更怕被别人看清,怕别人给的感情。你怕你因此就有了软肋,变成一个弱者,再也不是无懈可击。”冒牌冷柔危每说一句,就逼近一分,意味深长吐出最后一句,“一个心中有惧的人,是驾驭不了血弩的。”

句句如刀,直白犀利,对方那双眼里,清晰映照着冷柔危自己。

“嗡——”

这叩问掷地有声,冷柔危心口颤动,她张口想反驳,发现自己无法否认。

有什么声音在身体内轰鸣,起初只是像蜂鸣一样,转眼,就是一场海啸。

噬心之痛从胸口传来,她像是被强行剖出母体的婴孩,敞开全部。她刻意不去看的,不想承认的,原本蒙在落尘的布下,此刻哗然裂开缝隙,无处隐藏。

惧,就是弑神血弩全面反噬的开始。这样沉寂万古的杀器,真正将锋芒对向自己的主人的时候,冷柔危才知道,它的威力是如何沉如山海,纵使她想献祭灵魄,鱼死网破,也是徒劳。

就在冷柔危感觉自己几乎要被绞碎,神思茫然时,白光大炽,琉璃翎羽幻化成的地图虚影飘在上空,灵气从山川江流汇聚,由流转的星辰引渡,坠落在冷柔危的神魂上,覆盖开来。

温柔的灵流笼罩了她,虽然并不稳定,却将所有刀剑般锋利的煞气都隔绝在外。

“阿姐!阿姐!”

冷柔危隐约听到有人唤她,她勉强收拢神思,睁开眼向外看了一眼,模糊看到一个俊秀少年的影子,困倦却沉沉向她压下来,她失去了意识。

桑玦扑在玫瑰椅前唤着冷柔危,她双眸紧闭,面色苍白,没有丝毫反应。

模糊的影子在桑玦眼中重叠,与此时何其相似,桑玦一阵心脏锥痛,竟莫名有种要失去她的惶恐。

他咬破舌尖,俯身撬开她的唇瓣,将他的血强行渡喂过去。

周围并没有人旁人留下的气息,她身上只有弑神血弩的煞气。这到底怎么回事?

若不是大衍魔藤,她出了事他都不知道。

桑玦近乎发泄地叼着冷柔危的唇,愤怒,亦或也委屈。

她尽可以守口如瓶,不提她身上秘密的打算,桑玦无法改变,但她偏执,他就比她更偏执。

只要大衍魔藤一日还在,她就不可能推开他,永远别想!

他身上妖力又在紊乱暴.动,一双银色狐耳竖起,身后出现了长尾,巨大的黑色虚影投落在墙壁上,仿佛要将怀里的人吞噬。

桑玦没有注意到,不定河底众生象中看到的画面,正在悄无声息地一步步复现。

冷柔危渐渐从昏迷中寻回意识,先是嗅到一股过于浓郁的山茶气息,心脏便像有一根弦被拨动,颤了又颤,血腥气灌满鼻腔,柔软炙热覆盖唇齿,她下意识伸手,握住一片凉滑的衣襟。

对面的人微微一滞,想退,她却将人拉住。

于是唇齿间更加放肆,她应该是被咬了一口,接着又被温柔补上一个吻,缱绻停了停,才离开。

冷柔危抬眼,看到桑玦正在退开的脸,他眼珠漆黑,在这样的眼睛里,倒映出的,是一片欲.望。

视线短暂地相碰,桑玦就收敛了妖息,乍现的狐耳和尾巴隐去,连那肆意火热也好似成了冷柔危的错觉,他冷静道:“大衍魔藤感知到了,你为什么昏迷?”

“不论你信与不信,我是在医治你。”迎着冷柔危的视线,桑玦抹去嘴唇上的血迹,撇开了眼,“你若要罚,我也无话可说。”

反正,他也的确怀了报复的心思,要发泄一番。

桑玦不知道,他的耳垂,眼尾,面颊,都透着云蒸霞蔚般颜色,染粉了这朵白山茶。

妖异昳丽,果然天生就是一只蛊惑人心的大妖。

问心境中的话余音不绝,心海层层堆叠的泡沫在眼中浮现,冷柔危看着他,沉默半晌,最后道:“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桑玦不可思议地回头,看了冷柔危好一会儿,她已经探向手边的茶壶,视察凉温。

“你到底为什么会受伤?是弑神血弩伤你?”桑玦不肯放弃追问。

冷柔危平淡道:“在凶器中试炼进阶,也是常事。”

桑玦抿了抿唇,又不说话了。

他知道,冷柔危这个人,为了强大,什么都做得出来,哪怕为之而死,也是她认定的宿命。

这是她选择的路,再艰辛,再危险,他心疼,却没有劝阻的理由。

他也不会劝阻,因为那样太自私了。

他知道冷柔危想要的是什么。

“你还有事?”冷柔危回头,挑眉看他。

桑玦还想问她,刚才,为什么没有把他推开,为什么……反而拉近了他。

可是她的神情对于刚才那件小事,似乎全不介意,好像只有他自己发现了这一点。意料中的愠怒、冷淡、质问和惩罚,都没有。

似有若无的淡香铺开,她的气息,虽然仍是几不可查地盘旋着,犹豫着,将她拢住,但,有哪里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个试探的想法在桑玦脑海中成形,他一言不发地走向冷柔危,忽然俯身下去,抱住了她。

冷柔危不明所以,她怔了怔,却没有生硬地推开,至少没有立刻,“你做什么?”

桑玦忽然有些说不出的欢喜,他得寸进尺,发自内心地紧紧箍了箍她,赶在她愠怒之前退开,“我知道了,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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