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云离回到星际宇宙已有两个月,在某一天,她接受了元素之神埃蒙迪亚的邀请,来到他的领地做客,刚刚降落在那个星球上,她就受到了极为盛大的迎接。
众多身穿统一服饰的仆人跪列两旁,卑微地将头深深低下去,齐声高呼:“恭迎艾克丝大人!”
他们说完便不再出声,维持着标准的姿势一动不动,每个人都紧绷得像一张弓,撑在地上的手微微发抖。
艾云离眼神微动,她抬眸望去,看到元素之神离地三寸地飘过来,带着些许强势的压迫感。
埃蒙迪亚拥有一头深紫色长发,衬得肤色更加冷白,他穿着一身复古繁复的暗紫色法袍,嘴角的笑容邪肆冷酷:“初次见面,我是元素之神——埃蒙迪亚。”
“你好,我是艾克丝·伊婕利亚,称号永恒。”艾云离穿着最简单的衬衫长裤,气质也淡然内敛,乍看起来像个普通的邻家女孩。
“哈,”埃蒙迪亚低笑一声,意味深长道,“你的自我介绍倒是可以省了,毕竟你在宇宙里实在很有名,新生神小姐。”
他随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人们:“看看他们,明明生活在我的领地里,我却能感觉到都在信仰着你,真让我心寒。”
艾云离表情不变:“那真是他们有眼无珠,像我这种弱小的神明是比不上您的,愚民就是目光短浅,多亏大人足够宽容,愿意饶恕接受他们。”
“哈哈哈哈哈!”埃蒙迪亚愉悦地大笑起来,笑够了才继续道,“真的弱小吗?我可是听说你杀掉了时光和规则两个人。”
态度放得十分谦虚,艾云离干净的银眸中一片澄澈:“侥幸而已,并不是我杀了他们,而是他们自己放弃了生命。”
埃蒙迪亚露出满意的神色:“啊,也是,毕竟你还在新生期,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艾云离表情温驯,看着十分乖巧:“没错。”
于是埃蒙迪亚就愉快地带她巡视起自己的领地来,言谈举止中不乏对她明里暗里的贬低,艾云离都一一接受。
行走在到处都跪着仆人的空旷街道上,可以看到所有店铺都大门紧闭,各种交通工具随意停放,而各大路口都放置了埃蒙迪亚的雕像,每走一段路就能看到一个小型神殿。
埃蒙迪亚的目光放肆地在她身上打量,话语里的试探根本不加掩饰:“从你回到宇宙后,似乎没听说过有什么活动和反应,真是低调啊。”
艾云离从始至终都很从容:“要什么反应呢,现在的宇宙如此令人满意。”
“是吗?”埃蒙迪亚似笑非笑,“新生神的任务不就是解决堕落神吗?”
艾云离转头跟他对视:“我向来是不反对堕落神回归的,相安无事地各自生活,没什么不好。”
她嘴角微翘,脸上多出几分冷酷淡漠的笑容:“实话说,我很讨厌强加责任给我的宇宙,我认为目前的宇宙变得有趣多了。”
埃蒙迪亚一顿,神色收敛了些,终于有些正视她起来:“你跟堕落神很像。”
只有堕落神才会将阴暗面肆无忌惮地表现出来,怪不得……她达成了一种平衡,怪不得号称是永不堕化的最终之神。
“所以我很愿意与堕落神和平相处。”艾云离语气诚挚,很明显地抛出橄榄枝。
埃蒙迪亚停下来,飘浮在原地不动了,他缓缓咧开嘴,表情显得怪异:“你知不知道,堕落神跟新生神永远都是对立的。”
尤其她如此独特,永远不会堕化,这就更让人嫉妒和厌恶了。
听闻此言,艾云离脸上温和、顺从、真诚等情绪就都隐没下去,恢复成一贯的漠然:“如果你非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埃蒙迪亚笑容扩大,越发狂妄扭曲:“我想任何一个聪明人,都不会放任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因素存在成长,你真的太碍眼了,不杀不快。”
虚伪的交谈不过是猎人恶劣戏弄猎物的手段,一旦玩腻便展露出了真正面目。
“确实是这个道理,”艾云离彻底变得面无表情,“看来我这趟是白来了,真是浪费时间和演技。”
她忍耐卖乖地来赴这个鸿门宴,还不是为了打消堕落神的疑虑,尽量给自己争取一些成长时间。
现在计划落空,艾云离也就不装了,她用挑剔的目光不屑打量他:“穿得像个茄子一样,还好意思说我衣服寒酸,为什么那么多人不信仰你,心里没点数么,谁都不想出门被人说信仰的神明是个茄子吧。”
“你!”埃蒙迪亚青筋一爆,因她过大的前后反差而反应不及,他立刻恼羞成怒地动手,“你这个新生期的小崽子,去死吧!!”
新生期的神明负担不起太多次死亡,就要趁现在把她干掉!
艾云离早有提防,迅速凝出屏障挡下攻击,她后撤两步,突然察觉侧后方出现了另一道带有恶意的锐利气息,显然蓄谋已久,任谁都措手不及。
她当即反应过来尽力躲避,大脑却突然一阵眩晕,导致身体一顿。
噗嗤!
利器插入血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显得异常清晰。
但那并非发生在艾云离身上,她解除干扰后回头,流露出真正的诧异之色。
一个绿发身影及时出现在她身后,用身体挡下了那道恶毒的偷袭。
佐创咬牙拔出尖刺扔到一边,他转身看到艾云离的表情,明明肚子开了个大洞,嘴角还在溢血,第一反应却是慌张地跟她解释道歉:“对不起小艾我不是故意跟踪你的,我就是很担心,我我我、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所有人都明白这次赴约有多么大的风险,但小艾有她自己的考虑,他不能阻止,就只能跟随了。
艾云离立刻拧眉,客观地斥责:“蠢货,我打不过还不会跑吗?”
佐创自闭了很多天,此刻脸上还有些憔悴,他哭丧着脸回答:“对不起……可我不想让你受伤。”
现在不是掰扯这个的时候,艾云离无话可说,敏锐地抬头看去。
“该死!”半空之中,审判之神索内萨现出身形,低声咒骂一句。
迷梦之神梅拉诺同样出现在另一个方位,脸色难看道:“又是你,创造之神,你竟然要去帮新生神!”
面对艾云离还一脸卑微脆弱,但等佐创看向他们,表情就立刻转换成阴鹜嘲讽:“我乐意,你们早晚会后悔这么对她。”
“哼!”身上的法袍因为浓郁的能量鼓动不止,埃蒙迪亚周身涌动着危险的气息,他冷冷一笑,“多管闲事就连你一起杀!”
佐创猛地甩出九节长鞭,气势毫不逊色,嚣张又狂放:“好哇,有本事……啊!”
艾云离一脚把他踹进虫洞:“这么多人谁跟他们打!”
没想到互相看不顺眼的堕落神也会联手,她同样紧随其后,果断脱离战场。
索内萨当机立断:“追!新生神不死不罢休!”
埃蒙迪亚森冷地眯眯眼睛:“既然已经开战,还能往哪里逃?总有办法让她不得不应战!”
三个堕落神化作流光冲向天际,突破大气层前往太空之中。
他们离开后,跪伏在地上的人们才敢颤颤巍巍地抬头,他们又哭又笑,既害怕又期盼:“艾克丝大人……您一定要赢,求求您,拜托了……”
她是全宇宙最后且唯一的希望,如果她做不到,那从今往后就更不会再出现曙光,宇宙将永远被黑暗笼罩。
从艾克丝到来开始,他们就悄悄用光脑进行了直播,目前发生的一切都被上传到星网,瞬间掀起万丈波涛,普通民众、联邦高官、乃至部分堕落神都骚动起来。
技巧神殿中——
“哎呀~”艺术之神伯纳瓦目光复杂,“看来宇宙要大乱了,而且佐创……”
作为一个沉迷网络的合格网民,他一开始就关注了星网直播,既对这样的发展感到惊讶,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多数堕落神都不会放任新生神继续成长,最好是将其击杀才能放心,就算日后会诞生新的新生神,也绝对会继续将威胁扼杀在摇篮里。
技巧之神泰克尼同样愕然地看着光脑屏幕:“佐创就那么喜欢那个新生神?”
前些天怎么约他都不出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现在又是替人挡刀,又是义无反顾站到所有堕落神的对立面,全是为了那个永恒之神。
仰头把酒一口喝光,泰克尼抹了抹嘴:“咱怎么办?”
伯纳瓦托着下巴:“……还是先观望吧,有些神明能力越强堕化得越厉害,你看元素他疯成那个样子,凭我一个乐师你一个工匠,能干什么呢。”
听他这段话,泰克尼意味不明地嘿嘿笑,又啧啧感叹道:“听说佐创从前比元素疯多了,他能压制自己变得跟正常人一样,也挺厉害。”
将直播回放,把画面定格在艾云离的正脸,伯纳瓦饶有兴致地打量:“这永恒也是个妙人啊,能屈能伸的,唯一就差在成长时间不足,不然……”
泰克尼:“哈哈,她说话真有意思,茄子……嘴够毒的。”
伯纳瓦也笑了一下,他往椅子上一靠,长叹一声:“宇宙以后的形势到底如何,全看这次神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