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那支可爱多，他表情一怔，呆立在那。

“怎么了。”陈舒阳走在前头，看他没撕包装还在那发呆，有些滑稽。

季灿的思绪回到了晚上的梦，那个八岁的男孩，在沙滩上给他分了一根巧克力味的可爱多。过去即使过去了快九年，也依旧没有变。

回过神来，“没什么，你居然还记得我爱吃这款。”他低头撕包装。

“怎么记不得，从小到大你不是只钟爱这款么。”他转过身来看他。

哦，他低语一声，跟了上去。

王楠给陈舒阳打了很多电话，但是他从学校出来到进小区都没有看手机，上学的时候开了免打扰，到家楼下才发现。

季灿也是，王楠也给他打了几个电话，没看手机，没接到。

直接坐电梯到了13楼，陈舒阳摁了指纹锁，开门进去。

“回来啦？真是的，怎么不接电话呀？”王楠的语气略带责备看向陈舒阳。

“开了免打扰，没看手机。”他面无表情地拖鞋。

季灿随后，那根可爱多早已吃完，但是他忘了擦嘴。

“阿姨。”季灿喊了一声，也引来王楠的目光。

“诶呀，小灿，是不是吃巧克力了？”王楠看到季灿那个滑稽的嘴就又褪去了刚才对陈舒阳的愠气。

“啊？阿姨。”季灿疑惑的问。

“吃了满嘴，红嘴唇变黑嘴唇了。”王楠笑他。

“啊......”突然想起来自己吃相不太好，那白净的脸刷出了一抹红。

“好啦好啦，洗手来吃饭吧，阿姨炖了你爱吃的红烧排骨呢。”

“好。”季灿跑去洗手台，看到自己嘴上那一圈黑，赶紧先水洗了，再洗手。

陈舒阳从厕所出来，晃了一圈，发现少两人。

“妈，我爸他们呢？”他从卧室探出头看着厨房炒菜的王楠。

“啊，带你弟去医院复查了，现在应该回来了，估计堵高速上了，别等他俩了，你们俩先吃。”

他哦了一声，王楠让他先拿两副碗筷，季灿已经坐在座位上等着了。

“最后一道菜，西红柿炒蛋。”王楠端着菜出来。

齐了，开动。

中午没有吃饱饭的缘故，加上下午踢了球，饿的季灿胃痛，虽然吃了根可爱多，但是不顶饱，几乎是接过饭碗就狼吞虎咽，陈舒阳也是，一句话不说埋头就是吃。

“诶哟，看给我俩大小伙饿的，多吃点菜。”王楠在旁乐呵，拿副筷子给季灿夹了块排骨，问他口味如何，季灿连连点头以示肯定。又随手给陈舒阳夹了一块，亲儿子也是赞不绝口。

看到这两个孩子吃的不亦乐乎，王楠也是乐开了花。

吃完回去后，他无聊的翻看着朋友圈，无意间却看见了一家医院的广告。

胃癌的10大前兆。

瞥了一眼就立刻翻了下去。

提升班的同学刚考完试，也没有发朋友圈，他们的好日子已经在7月底就到了头，现在开始专心学习，所以季灿一翻就翻到了7月的朋友圈。

无趣。

于是便拿出那本竞赛书，又专心致志起来。

这样专心学习的日子他从刚进入小学就开始了。季成言从失去了何莱的黑暗里走出来一些，于是投身工作，他不想停下来一刻，因为只要短暂的休息，他就会思念故人。所以他经常不回家，有时候嘱托过陈湫林把季灿带到他们家吃饭，干脆让他留下来住好了，但是季灿否决了陈湫林的提议，吃完饭就回家写作业。

季成言收到陈湫林的汇报的时候，他便时不时回家看看，看看儿子在干嘛，但是每次回家，看到的就是在写作业的季灿。时间长了，他就放下了心，长时间出差，回家的时间开始减短，一个月忙的时候就回来一次。只要季灿没吃晚饭就在陈家吃饭，然后回家写作业，看会电视，睡觉。

这样循规蹈矩的日子他重复了近十年，失去了什么就会获得相应的报应，季灿深有体会。

今晚学到11点就感觉了困意，刚考完试没有留下作业，他洗完澡便睡了下去。

后面一天，陈舒阳依旧在前一天晚上与季灿分手的地方等他下楼，给他带早餐，晚上一起回来，仿佛这一切成为了规律。

周五发试卷，陈舒阳成为了全班的焦点。

物理全班第三，在提升班班级第三就等于是全年级第三。

“报告。”陈舒阳敲了敲门。

“进。”里面的老师让他进去。

“老师，我的申请表。”陈舒阳把他周六听课的申请表递给郭主任。

郭主任将表格放在桌上，悠哉的说：“正好下午我要去一趟师范。”

然后跟他聊上了物理试卷。

“考的很好啊，差五分满分。”郭主任拿着他成绩单笑着说道，“你之前班的物理老师是曹老师吧。”他抿了口热茶，刚刚才接的水还冒着热气。

“是的。”陈舒阳站在办公室门口，外面的人透过窗看进来还以为他在被批评。

“嗯，他是我的好朋友，能在平行班教出你这样成绩高的学生，我为他感到高兴。”

“暑假有补过课吗？”郭主任歪着头看他。

“就补了英语。”他如实回答，语气平静。

“你的物理是周末补的？”

“也不补，我只补英语。”

“嗯，那么你的物理天赋很高，回去吧。”

“老师再见。”门关上。

班里的人在对答案，季灿没有一点兴趣关心自己成绩，拿到物理卷子不看都知道自己第几名。

旁边的人跑来谄媚，他只会打哈哈带过。

江时这次考的有点烂，蔫了，趴桌子上。

季灿尽收眼底，走过去安慰他。

“考的如何？”

“啊？老哥，你是这样安慰人的吗。”江时的表情更痛苦了，“好烂啊，就70多。”语气也是蔫了吧唧。

“下次考好点。”季灿仿佛是个冷漠的机器。

“滚滚滚，让我清静会。”江时怕他再说出什么伤害自己的话，直接把头扭了过去。

季灿好像意识到自己确实不怎么懂关心别人，于是走开了。

陈舒阳回到班级，许语婷在门口对答案，看到他，便先开了腔。

“欸哟我，这不是黑马么，你去笑面虎那领赏啦？”

“没有。”语气依旧平静，说完便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季灿正好从江时那里回来，正巧碰到陈舒阳。

“干嘛去了？”随口一问。

“很关心我？”陈舒阳语气略带玩味。

白皙的皮肤刷一下红了，自己无意的一句话让自己这般尴尬。

陈舒阳也后知后觉感觉自己是不是脑子有病。

“......没，看你，去了半节下课了。”甚至讲话都有点磕巴。

季灿现在很后悔多余问他这句。

“开个玩笑，怎么结巴了。”故作轻松，其实自己也有点感觉刚刚的话很令人尴尬。

季灿实在没法回答他，自己坐回位置上胡乱翻书。

陈舒阳感觉到别样的情愫。

第三节是数学课，老师拿着数学试卷慢悠悠走进班，给够了所有人回到座位安静的时间。

他走到讲台，摊开被他圈起来的试卷。

“这次考试你们班的整体表现还不错，也没有个别同学成绩低，挺平均的，尤其是——”他拿出季灿的试卷。

“季灿同学的发挥特别好，满分，来拿试卷。”

全班的眼神刷一下看向他，虽然知道季灿很强，但是依旧吃惊。

“这还是人么，这得成神了。”

“灿哥果然稳定发挥。”

“灿哥这不是行走答案么。”

四面八方传来赞叹，季灿很平常的上台领卷子，每一步故作轻松，其实感觉自己的脚都飘起来了，脸也红到耳朵根。

没错，虽然他每次发挥都令人啧啧称奇，但是他每次都把持不住赞叹，飘飘欲仙。

“第二是陈舒阳，诶？这个名字我以前没听说过嘛，是转来的学生吗。”老师扶了扶眼镜。

周四的课老师并没有注意到陈舒阳，今天发试卷了才发觉季灿前面坐着这样一位强者。

“是的，期末分班考进来的。”陈予迟补充到。

这时老师注意到他，“课代表，你这次考的不好，虽然分数也很高，但是排名掉出前五了。”

陈予迟现在感觉到了插嘴的尴尬，“啊......对不起，老师。”

“来拿试卷吧，陈舒阳同学。”老师这次放过了他，没有多追究。

全班依旧是氛围组一样。

“哇......”

“好厉害啊。”

但是他和季灿相比之下就很沉着，真正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拿着试卷回到座位，很轻松。

上午基本是发试卷，题并没有讲多少，提升班的老师通常喜欢跳过基础题只讲难题，所以时间过得也很快。

不出意外的，季灿稳坐第一，但是令人意外的，陈舒阳数物化生都是很炸裂的成绩，却还是刚来的班里的排名，32。

“我说陈哥理科强的没边怎么还是老末呢，原来是个爱国者。”江时扒拉着今日食堂特供的粗粉丝，“陈哥你中考英语多少分啊。”

“70多。”陈舒阳头也不抬没专心吃菜。

“我的老天，你这别的科拉分这么高呢，考来三附。”言语中并没有对他英语差的揶揄，反而是对别的科发挥的赞叹。

“他的英语听说口音像印度人。”季灿这开了他的玩笑。

江时仿佛没有反应过来他居然会开别人玩笑，陈舒阳却回他的话：“你口音也令人印象深刻。”

“啥呀。”江时问去。

“我就不多说了。”陈舒阳继续吃着菜，旁边那个羞的脸红。

“啥呀灿哥，还没听过你的口音呢。”江时又转过头来问他。

“不知道。”他又回到了之前的冷漠。

手机铃响了，好像是陈舒阳的，他看了眼来电人名称，眉头一皱，起身去了角落。

打了有5分多钟。

等他回来的时候，他脸上表现出的阴沉，不像以往刻意的，像生理上的，江时没有注意，但是季灿看到了。

脸上的表情很难看，盘子里的菜也没了味道，最后吃了一点青菜就起身准备去倒。

“诶？陈哥，就吃这么点啊。”江时迷茫地看他，“今天饭菜不合胃口？我觉得还行嘛......”

“饱了。”冷漠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