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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尤里西斯的黑色嘉年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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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还以为你会把他搞成重伤,没想到你只是捅了他一剑。”

“这和弄成重伤也没区别吧。”黎博利说。

粉色头发的阿戈尔人无所谓地耸耸肩,水银只是伸手推开了门,一股淡淡的桅子花香弥漫开来,尤里西斯地径直走进去,直到看到了眼前的景象,即使是他也皱了皱眉:

“你就非得用这玩意吗。”

阿戈尔人笑着伸开手,一枚粉色的御守躺在他的掌心:“老板给的任务,不做不行吗。”

尤里西斯又重新把视线投向那坨在他眼中恶心至极的生物,海嗣自由地伸展躯体,已经初具人型,水银的技术确实厉害,他认可这一点……但是要不嫌弃这东西他确实很难做到。

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水银歪头:

“你别嫌弃它……你可是制造混乱的行家,我可学不来。”阿戈尔人把手放在玻璃上,半是痴迷半是哀伤地等待尤里西斯的反应,然而黎博利扯了扯自己的羽毛,不置可否。

“我们遭受的苦永在……

我们渴望的生永在。”

·

你眨了眨眼,干员止颂刚被紧急送入医疗部,即使明显看得出干员印流明显没下死手,心理遭受的痛可能不比身体上少,而干员黑键明显有点惊魂未定。和尤里西斯关系好的人大多都变成了这副样子,而你看着干员白垩焦急的面孔,不知道说什么。

“……我很抱歉。”

“博士…您无需担忧,谁都无法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软绵绵的白发卡普里尼叹了口气,“只是…莱辛一定很难过吧。”

你看着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咖啡,不知道说什么。

很难想象会发生这一切,对吧?

·

“所以…你真打算从罗德岛溜了?”

品尝美味下午茶的黎博利愣了一下,然后摇头:“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紫砂,下辈子投胎进都市当收尾人去。”

“话又说回来,尤里西斯,你真的是一个神经病。”水银尖锐的指出了他的伪装,“把自己的动脉割开连上「图书馆」的系统,我看这件事没几个正常人能做出来。”

“哈哈哈哈哈,我跟拉普兰德学的。”

8.

第一次的时候,即使是血染红了半包纸巾,即使是厄修拉冲过来喊不要命了,尤里西斯习惯了做梦,痛觉神经的麻木让他放肆地大笑起来,直到他看见厄修拉的眼泪。

噩梦做的够久了吧,你什么时候愿意醒过来。

只要他幻想着那些比银河更遥远又温暖的存在,尤里西斯就能活下去,活下去,以干员印流的身份?不,总归是我太过天真了,有一天他抛下了过去的夜晚,从此他的脚步变得轻盈了。

“你真是一个疯子。”水银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相反的,你破绽百出的戏剧在我眼里依旧是——”

“我记得很清楚,当年我弹钢琴的每个步骤,而我却忘记了老师的相貌,我记得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我依靠恨意活下去,一开始我恨这片大地,而现在我意识到,我真的有完成当年自己的愿望,永远地追随自己的梦想吗?我有很多话想说…但是这句话大概是再见吧。”

阿戈尔人并没有因为被打断话语而生气。

“这样吧,只要你仍想看看更广阔的、从未见过的大地,那我们依旧是同行者。”

而尤里西斯——智勇双全、怀恨者,无力地却因负罪感而靠在一旁。

你在悔恨什么?

·

“……”

莱辛·梅耶尔空洞地感受着那股刺痛,尤里西斯的背刺虽说也不是空穴来风,但总是不好受的,博士摘下面罩。

“我希望你没事。”

“……我也希望我自己没事。”

你坐在旁边,虽然有惊无险地从那个鬼地方逃了出来,但是你仍然想不通止颂脱离队伍而擅自前去追击印流又是为什么。卡普里尼沉默着没有回答。

“博士!”阿米娅气喘吁吁的推开门,“黑键和白垩干员不知为何也晕倒了——”

你猛地站起身来。

“什么情况!”你看见莱辛睁大了眼睛,“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这就是我想要说的!博士!白垩干员的矿石病突然发作,黑键干员头痛欲裂,凯尔希医生正在紧急赶往医疗部——”

“是尤里西斯。”卡普里尼虚弱地说,“…从一开始遏制他们病症的就是他……老爷子估计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件事上下黑手,估计他早知道这一切即将发生了……”

9.

尤里西斯说他有点想吐。

现在是白发的黎博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完了一杯奶茶,水银对他制造混乱的能力且不动于山安稳的坐在实验室里喝奶茶实在是有点感到恐慌,上一个获得如此殊荣的人现在已经被炸成了一地碎片。

“你别这样,我害怕。”阿戈尔人说。

“害怕什么?我又不会把你的水母皮扒了然后做成提琴。”尤里西斯笑起来,“你如果想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福气还是别留给我了吧。”

黎博利笑了一会就不笑了,可能是天生不爱笑吧,他一直盯着终端看,看上去恨不得把耳机给吃了,只是过了一会他冷漠地掐断了罗德岛的电源。

水银目瞪口呆。

“这也能做到?????”

“拜托,我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所以你要来点谢肉祭作为实验素材吗?我很乐意替你干这些。”

“我想我的实验还没有血腥到这种程度。”

·

你觉得不是很好过。

拜托,你的可爱小鸟干员一去不复返,甚至有可能是一开始的亲近都是伪装出来的,但是你不愿意相信,你甚至不肯往最坏的那个方向去想。

糟糕,被小鸟迷惑了!

……那他还会再回来吗?

你没有空、甚至也不敢想这个可能性。现在罗德岛事故频繁,你比以前更加忙碌,再加上其他干员出勤次数更加频繁,你几乎只有睡觉时间是属于自己的。只是,偶尔你也会怀念曾经八音盒还会动起来的时候。

不过,他什么时候回来,都再也无所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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