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和他做吗?
我|草,恶俗啊。
柳言师后怕似的再次往后挪,挪到床边,他差点又要掉下去。
柳言师尴尬道:“……这个就不用说了。还有,不许喜欢,忘掉。”
应拂雪:“哦。”
唔,看来,柳言师脑补的那些什么你逃我追强制爱傍大款带球跑之类的情节都没有——这货只是乱吃他的东西,遭报应了。
笔记做完,柳言师说:“我确实不知道我的毕设还有催情的作用,记下了。”
应拂雪吃完后的第一时间他问过,当时这人没说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现在看来,毕设药效的发作还存在一个缓冲时间。
门外响起送餐机器人的声音。柳言师翻着笔记,时不时补充几笔,头也不抬:“你没醒之前我点的餐。去取,账算你头上。”
这种情况,要柳言师自己去取还是太强人所难了。应拂雪裹了块浴巾,开门取餐。
是两人份的餐。回头看时,柳言师正趴在床上,落笔很快,不知在写些什么。应拂雪说:“先吃点东西吧。”
“你不是一天没吃饭么,你先吃。”柳言师全神贯注,眉头紧锁,一个眼神也没分给他,“这个毕设药草我也是第一次种,不知道效果如何。虽然后面我重做的毕设大概率不会是这种药草;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得记录下来,不枉我辛辛苦苦照顾它那么久。”
这,就叫死得其所,死得有价值!
应拂雪拆开餐盒,往柳言师嘴边递了一个包子。柳言师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说:“这顿早餐四灵石,记得转给我。”
修真界内流通的货币自成一派,被称作灵石,一灵石约等于人民币五块钱,汇率存在波动。
应拂雪:“你把我拉黑了。”
柳言师:“……”
柳言师嚼包子的嘴停滞一下,他迅速摸到自己的手机,把应拂雪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他真是被冲昏了头脑。自己的毕设被吃了,他应该躺下讹一大笔钱,而不是怒而把人拉黑。
待两人吃完早餐,柳言师才说起正事:“你吃了我的毕设,我们还没有谈赔偿。”
应拂雪:“价格任你开。”
柳言师心想富二代就是不一样,一开口就是金钱的气息。他试探性伸出五根手指,应拂雪想也不想:“可以。”
柳言师有点后悔。
五万灵石,应拂雪答应得这么干脆,看来还是要少了。不过五万也挺多的,柳言师就算把药草拿到市场上卖,也不一定能卖五万。
双方很愉快地达成了共识,柳言师同应拂雪再次大眼瞪小眼。
只看了一瞬,柳言师移开目光,把笔记塞回包里,甚至伸手一捞,开始穿衣服。衬衫扣到第二颗扣子,应拂雪十分不解,问:“我们昨晚……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哦哦,救你是吧。”柳言师像是才想起来,亮出收款码,“谢谢就不用说了,太俗。真感谢,你可以给我一笔小费。”
应拂雪:“……我不是说这个。”
柳言师手指顿住:“那还有什么?喂,你不会抠到小费都不愿意给吧?”
应拂雪:“我们……我们睡觉的事情。”
这人表情看起来好像有点幽怨。柳言师想,不就是嫖他一晚上的色吗?而且这家伙又不是下面那个,吃什么亏了?没吃亏吧?
柳言师寻思就自己这张脸,谁嫖谁还不一定呢,他都没委屈,应拂雪委屈什么?
怎么个事,这家伙不会还想要精神损失费吧?
睡他可以,要他的钱不行。
柳言师当即回答:“这就是一场意外,我不会赔你钱的。”
应拂雪:“我会对你负责的。”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在空气中撞了个人仰马翻。柳言师哑口无言,尴尬地抠抠床单,问:“……那你打算怎么负责?”
“带你去见我师父。”应拂雪抠被套,低头说,“然后我们可以去国外领证。”
“家里只有我和我师父两人,我师父就是我养父。我没有养母,我养父思想十分开明,对我很好,应该不会反对我们两个,而且他平时很少在家。家里还养了一只橘猫,名字叫大喵。除了嘴馋喜欢吃东西之外,性格很温顺,不咬人,想怎么挼都行。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可以搬出去住。我名下有三座庄园五套别墅,还有一些地段很好的住宅。车子除常开的一辆宾利,其余还有一些,我记不清了。你要是喜欢,房子和车子都可以过户到你名下。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可以另外再买。”
柳言师:“……”
从某种意义上讲,如果真的有人故意给应拂雪下药,并且和他睡觉,醒来之后想嫁入豪门还挺容易。
正常富二代不应该是,“给你一笔钱别来纠缠我”,或者,“给你一笔钱就当打胎费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吗?
怎么会是,“我们去见家长领证,以后你就是我老婆了”这种鬼话?
柳言师发出灵魂拷问:“……你没事吧?”
应拂雪摇头,目光坚定得像要入党:“我很好。”
柳言师:“我们只是上了个床,是意外。我不喜欢你,也不想和你结婚。”
应拂雪:“意思是,你喜欢我,就可以和我结婚了,对吗?”
“等等等等……”
柳言师扶额,“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问题是,我们这个是意外,意外懂吗?”
应拂雪:“就算是意外,事情也确实发生了。”
柳言师:“……”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应拂雪继续说:“你如果和我结婚,我的钱都给你。婚后,你想做什么,我也不会拦你。”
柳言师恍惚了。
好诱人的条件,但他不信。
柳言师:“我想做什么都不会拦我,那我去找别人睡觉,你也不管?”
应拂雪:“……真的要这样吗?”
他顿了顿,又问:“是谁?他有我好看吗?比我有钱吗?比我……厉害吗?我没有满足你吗?我会努力的。”
柳言师心想你要是再努力,我可能就要死床上了。
这种死法有点难看,他还年轻,不想被做死。
应拂雪接着说:“你想要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
柳言师勉强保持住理智,说:“……中式西式我都不想要。我不想和你结婚。”
他想了半天,终于想到合理的反击方式,竖起两根手指,问:“假如你昨天晚上睡了两个人,你打算跟哪个结婚?”
应拂雪高冷幽深的眼睛头一次呆滞起来。
柳言师一看有戏,狠狠嘲笑:“行了,就当一次意外。不需要你负责,你就当没发生过。”
应拂雪:“这样对你不好。”
柳言师两根手指变成一根,凉凉地戳应拂雪肩膀:“你吃我毕设的时候没觉得对我不好吗?要不是你这张脸长得实在好看,我锄头早拍你身上了。”
应拂雪:“……”
应拂雪被说了这么一通,没还嘴。柳言师看到他头发有些乱,跟平时冷冰冰的样子简直大相径庭,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怨种室友虽然不干人事,但实在貌美。
应拂雪提议: “不想结婚的话,我可以赔偿。”
柳言师收回欣赏美貌的目光,出离愤怒了。
“你有病吧?”柳言师破口大骂, “我他|妈又不是鸭,睡完了提裤子给钱,你以为我是什么?!哪有你这样羞辱人的?”
应拂雪摸不着头脑,顺着他的话说: “……不给钱?那我们可以去领证。”
柳言师: “?”
慷慨陈词后他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给钱像鸭,不给钱就得英年早婚。
柳言师心想还是像鸭吧。因为鸭至少非常自由,豪门水深,不是他能把握得住的。而且他只是被应拂雪睡了一晚上,不算真的下海。
两害相权取其轻。柳言师再次伸出五根手指。
“不然你还是赔我点钱吧。这个……数?”他说, “怎么样?我不追究,你也当成一场意外。”
应拂雪转身去床头柜上掏卡。
白皙的手指捏着黑金卡面,恨不得把“低调奢华”四个字烙满全身。平心而论,室友哥手指还挺好看,是暗藏力道的漂亮,配上那枚圆环戒指,应该会非常性感。
然而此刻,应拂雪手上并没有戴那枚金属圆环戒指,只有一圈戒痕。
应拂雪贴心地说: “密码是313420,回去后我会将钱打到卡上。”
看不出什么规律的数字呢。
应该只多不少。应拂雪愿意给,他没有拒绝的道理——钱是不会嫌少的!
修真界也有专门办理灵石相关业务的银行。譬如应拂雪手里拿的卡,就是修真界内最大银行万合银行的卡。
柳言师抽过那张卡,拿笔记下密码,道: “行,钱货两讫……”
很快,柳言师意识到哪里不对,马上改口: “我是说,这件事到此为止。”
他有时候会出售自己种的药草。药草卖多了,习惯性嘴瓢。
他又不是什么货!可恶,怎么说着说着更像鸭了!
应拂雪点头,算是应允。衣服穿好,柳言师忍下某个角落的撕裂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艰难扶墙往门外挪。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停住脚步,问: “喂,你没病吧?”
毕竟,被睡事小,得病事大。
应拂雪看到他穿的衣服,欲言又止,脸色很精彩: “……没有。”
没有就好。柳言师松了口气,白了应拂雪一眼,关门离开。
门刚被关上,柳言师抖着腿,差点站不稳。
救命……
柳言师扶墙,悲愤地想,母胎单身二十多年,连嘴都没亲过,居然一朝被迫当0,快进到上|床了!
但是看了看手里的卡,他忽然觉得好像,也还行。
?
柳言师惊悚:草了,他没有下海的想法!真的没有!
他局促地把衬衫扣到最上面一个扣子,试图遮住脖子上的痕迹。走出酒店后,柳言师晃了晃掉下来好几次的衣袖,才恍然惊觉:这他|妈不是应拂雪的黑色衬衫吗?
柳言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