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雪了。
今年的冬天来得很早,我想我已经忘记了现在是几月几号。日历停留在10月14日,自那以后再也没翻开过。
这样很好,仿佛时间再也不会流逝,仿佛我是溺死在旧光阴里的人。
躺在火炉边的木椅上,无需思考,无需回忆、憧憬,无需呼吸。世界在眼前机械地、缓慢地转动着,阳光点点沿墙而下,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我感到自己好像聋了瞎了,不再拥有察觉一切的能力,可这又怎么样?
孤身一人,我只是在活着。
我的人生好像突然间多了很多空白,大段大段,无法填补。它们张牙舞爪地吞噬我,按下四季的暂停键,于是我更加沉默寡言,寂静无声,常常只是坐着发呆,任由愁思如雨落在我身上。
我突然发现自己这段经历很荒谬,很疯狂。无非是我认识了一个奇怪的女人,不知什么来历,什么身份。她自称网络作家,来寻找灵感,在家住了快一年。现在又悄然离开,沓无音讯。我们似乎一见钟情,又或者是我自作多情。
那么多那么多寂静无声的夜,我开始怀疑自己做了一个梦。
就像在北方大雪纷飞之中,我们相顾无言。而一切消散后,我却站在原地,想着究竟有没有人来过。
或许我一点都不了解北秋。
不懂她眼中时不时流露出的惆怅神色,不懂她写下杂乱、断断续续、破碎的诗句,不懂她偶尔莫名其妙的话,不懂她突如其来的告别,不懂她内心究竟渴望什么、需要什么。
我爱她,如烈火般暴烈的爱她。我曾像诗人一样赞美她,像孩子一样粘着她,像母亲一样照顾她,像伴侣一样牵挂她。
可是这些仿佛永远无法融化她内心的坚冰而我甚至不知道包裹在自己外表的冰有没有融化。
我们好像海洋上相撞的两座冰山,拥有着最无法靠近的外表与最低的温度,想要彼此摩擦生火,却始终无法变成水滴,交汇在海的尽头。
曾经,我以为爱一个人的前提是了解,后来才知道爱没有前提。
曾经,我以为爱一个人是像火那样燃烧,那样炙热,后来才知道这也可以是激情,而不是爱。
请原谅我是一个如此矛盾的人,请原谅我的故事是如此颠倒错乱。
只是讲到情极之处,站在虚假与真实之间,即便是回首过去,我也无法理智,无法分清黑白。
世上本就有一块区域,永远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