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收到邀请函,就该在家好好待着,一个没看住,你还敢偷溜出去,闹出了这么大一个笑话……”徐夫人望了望天,忍不住要揪出帕子擦拭眼泪。
时家家主宣布家主夫人的那场宴会上,没有受到邀请的“徐家二小姐”闹事不成,反被当场抓包,并且被时家的护卫当晚赶了出来。
此事早已在江城传遍了,害得那一阵子,徐家绸缎庄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
徐夫人掖了掖手帕,帕子一角挂着湿意,她抚了抚心口,不由得颤声长叹一声:“如今,我实在对不住故去的老爷……”
本想趁着时家家主宠爱的那一位前任通房死去的空档,让自家二女儿趁虚而入,好让时家家主按照卦象所预言的,重新履行迎娶“九姨太”的婚约。
哪知暗雀阁被端剿,败露了真相,这卦象,竟是假的!
自家失散多年好不容易回来的二女儿,先前不仅被时家退婚,如今看来,再无可能再续。
徐家重新在江城声名鹊起的美梦,彻彻底底的破碎了。
前些个刚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徐夫人只觉得好不容易盼来的转机轰然崩塌,一瞬间,内心便如同山崩地裂,巨大的压力如洪水猛兽般倾轧而来,迫得她连续几日来都歇不好。
“如今暗雀阁被毁,世道还是乱的,其余的城动不动便传来了战乱消息,若是你长姐还活着,不知要在外头受多少的苦……”
想到这里,徐夫人忍不住从袖内拿出来了一对环扣玉佩,缀着的穗子迎风飘动,上头本来应该还有两枚小铃铛,据她的二女儿所言,在逃跑时掉了。
环扣玉佩是当初欣冉出生时,徐老爷专门为两姐妹重金打造的,可以一分为二,也可合成一枚圆环。
叹只叹,如今徐夫人只能睹物思人,“星落啊……你,你……”
眼见着徐夫人又是这般哀哀戚戚的模样,细蕊瞧着心烦得很。
她索性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后腰,“娘,我先上楼歇息了。”
徐夫人肩背一僵,随即攥紧了玉佩,低垂着脑袋,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鼻尖是一阵近乎无声的叹息。
要了热水洗澡,细蕊一遍遍嫌弃地擦拭着身上的痕迹,暗暗把那个乡巴佬骂了个遍,每回逼着她出去,不是要钱,就是要拉着她野合,如今暗雀阁倒了,失了时家的攀附的机会,她得找个机会,赖上别的公子哥才行。
毕竟,这徐家的生意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过惯了挥霍的好日子,细蕊自然不甘心又过回以前吃了上顿没下顿还总挨打的日子。
加上门外那乡巴佬一日不除,她这冒名顶替的“徐家二小姐”的身份,迟早会暴露无遗。
思及如此,细蕊不由得抚上小腹,话说回来,她的月信已有两月没来了。
生过两个孩子早就不是黄花大闺女了,细蕊自然意识到这代表什么,她的眼眸骤然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