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都能够把一句话说的这么淡然。
陆行知的手扣着余遥的手，眸看着了余遥那半面脸。
“你这丑陋的样子，有什么资格问我这句话。”
余遥道；“那就不问了。”
余遥要收回自己的手。
陆行知却说；“早些睡吧。”
余遥闭上了眼。
陆行知睡的很快，许是今日应付皇上，累了。
余遥一直没睡着。
她听着陆行知沉稳的呼吸声。
-
连着半个月。
余遥再也没有见到陆行知。
倒是听到了一个消息。
灵姨娘，有了身孕。
后院瞬间活络了起来。
余遥被叫来了嫡姐的院子里。
听着嫡姐怒气的骂她。
“没用的东西，灵犀阁那个贱人竟然有孕了。”
余遥道：“嫡姐，灵姨娘那里传出有孕三月。”
那个时候的她还没进府呢。
余锦气的发簪都歪了。
“那个贱人，她院子里的人给我收拾了，几月没换洗，竟然敢隐瞒着不上报。”
张嬷嬷看着余锦眼神里的狠劲。
“夫人，三个月孩儿已经成型，恐怕相爷早已经知道。”
灵犀院子里的人不来报，相爷肯定也是知道的，这个孩子，是相爷护着。
余锦冷的喘了一口气：“难怪我提要余十一来时，夫君答应了，那个时候，他一定也就知道了灵姨娘怀孕了。”
余遥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
“夫人，要不？”
余锦手帕捂着唇笑；“这个好事，刚好作为南青菱的进门大礼，她与王灵闺中交好，现在，可就不一定了。”
余遥听着，什么都没说。
还有十日，就是陆行知迎娶南青菱的日子了。
余锦看着消瘦很多的余遥。
“我已经让大夫给你开了很多调理身体的要，喝了，我安排你伺候夫君。”
陆行知身边的人来了。
秦歌，看了余遥一眼。
随后对余锦说。
“爷说所有人到前院去。”
秦歌说完就走了。
余锦脸上挂不住，直接砸了桌子上的茶杯。
“秦歌！”
张嬷嬷也不敢多说。
因为夫人和相爷一直以来都是对立的斗了十余年。
夫人做过的事情，相爷身边的人都知道。
对于夫人，完全就不算尊重。
前院的事情他们管不着。
但这些人对灵姨娘却非常的尊重。
相爷身边的人，就代表着相爷的态度。
余遥被余锦带来了。
前院的大厅很大。
这也是余遥第一次见到了陆行知的母亲。
还有大房，三房四房五房的人。
余锦扶了扶身。
“相爷，母亲。”
老夫人道：“阿锦，今日行知的后院终于有了动静，老身甚是高兴，你也要做嫡母了。”
余锦羞涩的说；“是，母亲，媳妇一定多派些人伺候灵姨娘。”
老夫人说；“我和行知商量了，让我身边的人去伺候灵姨娘，让你来，就是想要说，这次郡主进府，虽然陛下赐婚是平妻，但到底你才是嫡妻，但婚礼布置，各种采办，我刚才看了看，太过缓慢，所以，我让辛嬷嬷和乔嬷嬷都去办了，你身边得力的人少，以后老四的媳妇，帮衬你。”
老四是老夫人的嫡次子。
老夫人这是要分权。
分嫡姐的权利。
余遥只是听着，她抬眸看着陆行知。
就见到他那冷傲的模样。
没有帮嫡姐分毫。
余锦说；“母亲，四弟成亲不足两年，现在还没有嫡子，弟妹身体能行，妾自然高兴。”
一句话，就让老夫人的脸都黑了下来。
老四的媳妇，有两个孩子都没有坐稳。
余锦道；“夫君，你放心，婚礼安排的很好，一定给夫君和青菱郡主盛大的婚礼，四弟妹帮我，我甚是高兴。”
“丞相夫人善解人意，这些年把府里打理的明明白白。”
虞姨娘阴阳怪气的说着。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
陆行知道：“母亲，行勉心疼弟妹，不会答应这事，您的人跟着夫人便可。”
“行，这事我来上心，青菱还没进门，你这段时间多陪陪灵姨娘，刚刚满三个月，虽然是庶子，也是你和王家的血脉。”
琅琊王氏，这个孩子就算是庶子，也注定不会平凡。
“是。”
老夫人道：“灵姨娘有身孕是我陆家的喜事，灵姨娘已是贵妾身份，在府里的身份地位，不用我这老身再继续交代。”
这场见面，就是为了给所有人敲打。
雪姨娘，沐姨娘，珍姨娘。
这次余遥都看到了。
雪姨娘和沐姨娘都是官员的庶女。
珍姨娘是舞女提上来的。
还有三位通房，有两位是老夫人赐给陆行知的。还有一位是宫女。
相府的后院，百花齐放。
那雪姨娘和沐姨娘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世家养出来的气质。
珍姨娘和虞姨娘身段极好。两人气质刚好相反。
一个类似珍宝，雪白通透。
一个类似妖精，妖娆美丽。
“灵犀阁那边，已经安排了小厨房，也会有婆子单独的去采买，阿锦就不用操心了。”
嫡姐这次是被陆行知和老夫人一起防着了。
余遥看着这一幕。
陆行知道；“母亲，灵儿那边的事情您安排，夫人主要负责这次我和郡主的婚礼。”
陆行知永远都能够一针见血，一针针的刺余锦。
“芙花阁夫人亲自布置，龙凤呈祥等等一切用度，都以嫡妻该有的布置。”
陆行知浑厚的声音里透着冷笑。
“是。”
最后是余锦的一个字结束。
四周的人逐渐散去。
最后余留下余锦，余遥这几人。
余锦手指掐入了手板心，鲜血滴落在了地上。
余遥想到了多年前。
那时候她小。
姨娘抱着她，说，嫡姐看上了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少年。
少年不仅是凤国第一美男子，更才华学问极好，嫡姐在宫里只见了一面，就嚷嚷着，要嫁给他。
那个时候的余家，如日中天。
爷爷疼嫡姐。
父亲也是宠。
去宫里请的旨意。
可爷爷父亲是没有想到这个少年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拒绝旨意，更，抗旨不尊，可所有的反抗，以他心仪的女子死，父亲的死，结束了。
嫡姐的婚事，掺杂着两条人命。
也是陆余两家结下的仇恨。
“夫人。”张嬷嬷担忧的喊着。
余锦面色从容，眸里全是恨。
“余遥，你也看到了，在陆府，要是没有孩子，就没有余家的地位。”
余遥扶了扶身；“是，十一听从嫡姐任何安排。”
余锦鲜血的手触碰着余遥好的那半张脸。
“十一，姐姐的心也很疼呢，你可要加把劲，尽快怀有嫡子，灵姨娘的孩子就算是生下来，也绝对不可能给我养的，相爷和王家都不会同意，另外几个姨娘的都是有背景的，他们后面的人只会拉拢相爷，也不可能把孩子给我，所以，他们谁也不能生孩子。”
余锦的狠劲一闪而过。
-
芍药陪着余遥走在回去的路上。
“姑娘，相爷那，不喜欢心机太深的女子。”
余遥看着芍药，道：“我来相府，不是为了让他喜欢的。”
芍药错愕的看着余遥。
怎么是得来这句话。
余遥道；“芍药，这后院女子，真不少。”
芍药说；“是，以前更多，姨娘都有十几个，后来.....”
后来，死了。
也只有死了，才能够从这个院子里出去。
连着几天，余遥听的最多的就是陆行知在灵姨娘的院子里。
而嫡姐亲自把整个丞相府布置了一番。
到处挂满了红绸，那盛景，才像是该成亲的样子。
嫡姐和陆行知成亲时，日子是圣旨的时间定的，他们的婚礼，是在葬礼上举行的。
余遥这几日算是清闲。
和芍药两吃吃东西，磕捞磕捞。
同时也知道了后院的一些事情。
“姑娘，奴婢去一趟管事那里，今日是领月钱的日子。”
“好。”
芍药离开了，余遥来了后院的林子里。
她在这里见过陆行知练剑。
竹兰公子，这是十几年前，世人对陆行知的称呼。
后来他成了丞相大人，再也没有人提这几个字了。
陆行知真的会让她有身孕吗？
不会。
陆行知不会，他要是想要余家血脉，早就要了。
余家旁系也很多，旁系的女子可以送来做妾。
不远处，陆行知走了过来，见到余遥，不太意外。
“天冷，进去吧。”
余遥扶了扶身：“相爷。”
陆行知走了过来，手里一遮面的白纱就到了她的脸上。
“遮住吧。”
余遥触碰着自己的脸。
“相爷，十一可否求您一件事。”
陆行知停在脚步，那双黑眸看着余遥。
“说说看。”
余遥道；“十一来陆家，因为什么，相爷肯定也查清楚了，如果有那么一天，相爷可否放余遥离开，余家那边当我死了。”
陆行知听着余遥平静的话。
“让我帮你假死。”
余遥道：“相爷，十一相貌丑陋，只想找个地方了此残生，没有太多别的奢求。”
陆行知的手抬起余遥的下颚。
“十一，进入了棋局的人，除非死，不然没有任何路。”
余遥手里的帕子掉在了地上。
陆行知把她当棋子。
她这颗小小的棋子，真的有价值吗？
总不能拿她来对付余家吧。
“相爷，十一知道了。”
陆行知道：“余十一，进了陆家的人，没有我陆行知的允许，谁也出不去，你的心思，真的会了此残生？”
陆行知勾了勾唇，面前的女子，及笄的年龄，城府，可不是。
隔着纱幔，陆行知吻了余遥。
“你要是能够弄死余锦，我让你为妾，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