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努艾拉没跑多远,或者说他们本来距离目的地就没有多远,在他们赶到的时候,上面的楼道就站着他们要找的哈维尔。
“玛努艾拉,我做这些全都是为了你。”他的头发是灰白色的,戴个大金项链和一个墨镜,一个操劳过度的中年人打扮,“连续十五年、如果按照我说的去做的话,就不会变成怪物,在此之前要忍耐……”
一听到十五年玩家就觉得自己的心停止跳动了一瞬间,生化危机事件…不会这么巧合吧,她可以完整地把事情发生的每一个细节都说出来,她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一切是怎样发生的。
“什么…?”少校观察起了四周,毕竟他们的任务是处理掉哈维尔。
“提供给我维罗妮卡病毒的人也是这么说的。”
“维罗妮卡病毒?!”玩家和里昂异口同声大喊出声,提起这个就必须说起玩家这些年和金发蓝眼们的不得不说的不可描述的事情了()。
“阿尔伯特·威斯克提供给你的?!你们都交易了些什么!!!”
一提起阿尔伯特,玩家瞬间就支愣起来跟打了肾上激素一样,她慢慢朝着玛努艾拉,接着伸手把这个低着头又受到了惊吓的少女“挟持”到了怀里,这操作把凯文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她又冷笑道:“哦,说的对,但他只告诉了你一部分。我见过等了十五年的以及同样是金发蓝眼的姑娘,她的哥哥也是至亲之人呢,苦苦守了她十五年,你猜结果怎么样?”
“她变异死了,她甚至比你我都更聪明,一个绝世天才死在了她自己研究的病毒下,创作者都死了,你觉得你比她更加聪明吗?老登!”
一声老登喊的中气十足,听起来有些滑稽。她给了托马斯一个眼神,后者马上配合起来她。
“你觉得她的命在我们这里算什么?哈维尔!你也不想你的女儿出事吧?”
不过托马斯没有玩家威胁来的娴熟,美国军队现在都教这些的吗?
杰克少校拒绝外界交流并扭头击倒了从后面通道悄咪咪前来想要带玛努艾拉走的哈维尔手下击杀。
那还是个正常人类…看着他们开枪击杀那些怪物总会忽略一点——他们实际上是都是见过血的士兵,只要是敌人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击杀掉,他对此接受良好,但玛努艾拉则是有些许的震惊。
玩家对她在说悄悄话,这才让她没有挣扎出去。
“放开我的女儿,你们这群卑鄙的美国佬!”哈维尔明显被这样简单的把戏气到了,但是女儿对他来讲更为重要,“难道你们觉得你们遇袭是一个意外吗?你们那可悲的内斗的政府故意透露了消息给我然后派你们这只队伍来送死罢了!而你们还被蒙在鼓里为他们卖命,你们的牺牲得不到任何的认可!”
“少来挑拨离间这一套。”
身为军人的使命感让克劳萨和托马斯都皱起了眉,里昂的表情有些凝重,毕竟他和玩家是接了总统任务的,这次的行动应当是连高层都没几个知道的,怎么会……?
玩家的心里有了一些人选,毕竟设备好好的怎么会联络不上?派出一架救援孤立无援的小队这件事情本身是不难的,哈维尔说的大概率是真的……
格林汉姆总统跟高官亚当·本福德关系还可以,而且两人想法一致不太可能做出通风报信的事情,但是亚当·本福德有一个关系比较亲密的烂好友——德雷克·C·西蒙斯,还有经常意见相悖的国防部长威尔森……真见鬼,她和里昂因为身份特殊肯定不会被记录到这次行动里面,完全的毁尸灭迹。
“女儿啊,救你的不是那些美国人,而是身为至亲的我啊…”哈维尔急得就差翻栏杆过来上手抢女儿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抱歉,配合我一下,找到威斯克这件事可以挽救很多人,你也听过我的事情了。”她再次小声向玛努艾拉说了一句,于是这名少女便再一次安分了下来,只是她的目光充满了犹豫与歉意。
接着玩家拿出刀用刀背抵住她的脖子,义正言辞地谴责道:“闭嘴老登!你女儿现在在我手上,我说了算,你把那些变异体放出来也不怕伤害到你女儿,你是已经老年痴呆了吗?!还有那五十名失踪的女孩是不是跟你有关?”
玩家:信不信今晚我让里昂开鬼火停你家楼下啊,老登(金毛也是黄毛)
“咳……”托马斯不小心咳了一下(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接着扭过头躲避玩家有些不满的眼神,“我没事你继续。”
“我有一种倒反天罡的错觉。”凯文犹犹豫豫地把这句话说给了身边的里昂,“她为什么还要踮脚。”
“看着有威慑力一点,可能吧。”
实际上哈维尔俯视的角度也看不出来什么变化,但他显然没有之前那么的从容,可能是女儿的安危让他明白了不要激怒“凶神恶煞”的绑匪这一点吧。
“我没必要骗你们,说不定就是因为你这个知道维罗妮卡病毒的家伙存在才导致美国政府高层有想要灭口的,他们甚至给我提供了一部分的BOW,那些袭击你们的就是他们提供的。借刀杀人和隐瞒真相难道不是他们最擅长做的事情吗?”
凯文听到了明显的“啧”的一声,但不知道具体“不如就这样脱离那个泥潭得了,你我之间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放开我的女儿然后你们可以安稳地离开,那五十名当地的女孩跟你们非亲非故的没必要为了她们在这里浪费生命。”
一时之间居然分不清楚谁才是那个正反派,现实本身也不存在绝对的对错。
哈维尔说的很可能都是真的,营救一支孤立无援的战斗分队并非难事,只需要一架直升机即可,而这次行动也是筹备了多年,教官带出来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她就很担心了,从直接被掐断的联络到现在,她对政治和政府的认知从教官身上慢慢接触认知的,他得知真相会是一个信仰崩塌的结果,以教官的个性说不定会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凯文看了好几眼他们的表情,目测是真有这件事情。是的,政府在这种事情上的态度总是这样的,毕竟政府不仅仅只是一个人,它是一个庞大的机构,没道理这些不可能。
不等他们对哈维尔的话及时做出反馈,不知道被谁打开了阀门的水流就冲着他们而来,短短的几十秒根本没法有任何反应,玩家只来得及把玛努艾拉往后面的通道一推就被这股人为的洪水冲走了。
凯文自己也是被里昂和托马斯一个大力好歹抓住了平台的边缘被玛努艾拉拉了上去(凯文:啊?)。
“玩家!”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另外的人,但却只抓到一片从自己指尖流过的水流。
“冷静点,你跳下去也没有任何办法的!”
他“冷静”地拦下了想要跳下去的玛努艾拉,哈维尔显然没料到这一切的发生,但是他很愉悦是肯定的。
“玛努艾拉,我的好女儿,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安心下来再忍耐一下吧。我和你的母亲都希望你能够平安。”
被水流和护栏阻拦的哈维尔一时无法去到玛努艾拉身边,凯文察觉到她手扯住了自己的衣角,低着脑袋不敢直视她的父亲——已经触犯了法律和道德双重底线的犯罪集团头目和救女心切的父亲的双重身份,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父亲…告诉我,那个村子,那些怪物是你放的吗?”玛努艾拉抬起头来急切地问他,凯文感受到了她的颤抖,但现在他直直盯着这个他一直在偷偷调查的头目,这只是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那只是为了让你回来。”
没否认甚至是肯定了,再也绷不住的玛努艾拉拉着他转身向通道后面跑走了,后面的哈维尔则是急切地喊着玛努艾拉的名字让她回来。
他看见眼泪从这位少女的眼睛里掉出来了,但她只是用另外一只手擦了擦这无法停止的泪水带着他继续有目的的跑着。
“等一下,玛努艾拉*喘气*你要带我去哪儿?”他抹了把脸上的水,他身上的衣服还湿答答的,沉重的仿佛就要这样压死他来。
虽然理智上知道这一切不是玛努艾拉的错,但面对身为害死他朋友——萨拉斯教师的罪魁祸首的女儿——在心理上还是有些难受的。
“去帮他们,父亲…父亲让你和他们都遭受了不好的事情,我不能让他再错下去了。”
晶莹的泪珠还挂在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大的女孩的睫毛上,她在哽咽,萨拉斯帮助了她从这里逃出来,那么他也会这么做的。
“谢谢你,玛努艾拉,我知道那不是你想要做的。”他咬了咬下唇,“帮助你逃出来的教师,他是我的朋友。他既然帮助了你就一定是希望你能够好好活下去的,如果哪里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维罗妮卡病毒我听玩家讲过,她身为这里唯一的目击者,肯定多少能帮上忙的,别担心好吗?我们会找到平安无事的他们的。”
虽然身上湿答答,样子也很狼狈,但这并不妨碍凯文在玛努艾拉的心里的形象。她对于村子发生的一切感到抱歉,那并不是她的本意,她从来就没想过要消耗别人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存活。
“对不起……”
面对一个哭泣的姑娘,凯文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他模仿记忆里母亲在他做噩梦的时候,虚虚地搂住了玛努艾拉,手一下又一下摸着她的脑袋,并安慰着她。
自从她去世以后就不会有人会这样安抚做了噩梦的小凯文了,他的父亲是个严肃并且有些古板的人,但他爱着有着冒险精神的母亲。
哥哥是按照父亲的期望长大的,但他继承了母亲的探索以及冒险精神,虽然他很容易被那些各种东西吓到,或许他天生如此。
父亲不希望他参与那些危险的事情,学生时代参与被政府镇压的浣熊市游行已经让凯文与父亲大吵了一架,毕竟母亲的遭遇已经足够深刻。
哥哥也不希望他这么做,但真相从来不应该被掩盖起来,他离开了被家里人安排好的报社工作然后自己一个人来到了这里,接触那些圣蛇组织的人,他本以为要花更久才能来到这么机密的地方——他希望不是因为这场灾难。
而另一边被水冲走的四人已经经历了冲冲艰险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并且发现水位正在不断上涨,如果不能及时关闭水阀他们都得淹死在这里——只是有两位已经先一步关上了阀门。
“等一下别开枪,吉尔,卡洛斯?!”这是玩家。
“吉尔?!你怎么在这?”这是里昂。
“玩家?!”这是惊喜的卡洛斯,此刻他举着的枪微微放下,让她身边的人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的攻击意图,“哦天呐,没想到会在这个糟糕的地方遇见你。”
吉尔关上了阀门以后从管道的缝隙钻了出来,玩家直接小跑过去抱住了她,旁边的卡洛斯摊出一只手问道:“我没有这个待遇吗?”
“少贫嘴了,好久不见了,里昂。”吉尔笑着打了一下卡洛斯的手掌,接着正色看着对面的三个大男人道:“吉尔·瓦伦丁,这位是卡洛斯·奥利维拉。”
克劳萨率先走上前,里昂这才敢上前跟吉尔握个手,毕竟他们现在还在出任务呢,也就玩家敢在克劳萨眼皮子底下活泼了。
“我知道你,前S.T.A.R.S的成员。”
他点点头算是问好了,玩家不会刻意美化一个人,她对于一个人的评价通常是准确的。所以克劳萨关心的是另一个,一个玩家没提到过的黑色卷毛壮汉(大狗),脸上保留着修过的胡茬。
“那想必您就是让她一周最多能写五封信的教官了(玩家:吉尔!),她的保密工作做太好我还不知道您的姓名。”
还算有点脑子,但克劳萨有敌意的神情并没有半分收敛。
“杰克·克劳萨。”
“托马斯·约翰逊。”
里昂刚想开口但卡洛斯抢答道:“非常耐摔的里昂·S肯尼迪(当时的玩家:他被那个拿着水管的大家伙砰砰砸开了铁楼道是半点事也没有,我就被甩出去扔到墙上就断了根肋骨。当时的卡洛斯:听上去是条硬汉),我听吉尔和玩家都提到过你。”
带着俏皮的抢答让里昂有些失笑,他听过玩家说起过这位热心肠、喜欢说玩笑话的安布雷拉雇佣到UBCS部队的南美雇佣兵,当然已经是过去式的前安布雷拉合同兵了。
“对了,吉尔,你和卡洛斯怎么会在这里。”
吉尔比了个大拇指指向卡洛斯:“那你得问他才对。”
“这片地方是我老家啦,难得返回一趟没想到刚来不久就听说有新的反政府武装游击队跟政府干架,又听说了这片晚上有不对劲,于是这不就……”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玩家和她一起来的三人,然后打了个响指,“…碰上了嘛。”
肯定也有隐瞒没说的,毕竟他们信任玩家和里昂,但一时不会信任克劳萨和托马斯,尽管玩家对克劳萨的一句形容是:教官他就是凶巴巴且打人很痛的很有原则的正直的混蛋(?)。
说他混蛋的原因是最初其实也没少吃苦头,无论是加训还是禁闭玩家一个都没落下过(里昂也没落下)。赏罚分明的且负责的教官才是好教官,谁也不能否认他的付出和热忱。
不等他们再聊几下,玩家他们来的门那边发出了怪物的嘶吼声,几人瞬间看向从缝隙中挤出水还显示关着的铁门。
“认真的吗,这个时候?当个万人迷真不容易啊。”卡洛斯有些暴躁地敲了敲门,“这个不会也是什么从科幻片走出来需要声纹的破门吧?”①
怪物的嘶吼声越来越大声了,然后“滴”的一声,显示灯终于从红色变为了绿色可通行的标志,他果断踹开了门好让大伙跑进去。
破烂的广播又一次响起:“已经发现玛努艾拉了,马上把她带回来,否则就太晚了!”
“谁是玛努艾拉?”吉尔扭头问道。
玩家快速回复道:“哈维尔的女儿,T-维罗妮卡病毒的感染者。”
“what?!”x2
“见鬼,第二个阿莱克西亚。”(卡洛斯)
“她变异了吗?”(吉尔)
“不清楚现在情况,这个地方到处都是惊吓,小心后面!!!”(玩家)
高速射出子弹的冲锋枪解决了在这里几乎随处可见的两只□□BOW,卡洛斯还为解决了麻烦的克劳萨少校点了个赞。
他们沿着铁楼梯往上,来到了一个露天的平台,刚刚嘶吼的BOW肯定不是那些小啰啰能比的,现在这里只有寂静以及看不到任何敌人——这是不妙的前奏。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托马斯摩挲了一下他的子弹护身符,每个士兵都会有他们自己的精神寄托,毕竟士兵也是人,面对这些也会产生胆怯的。
他的预感是对的,整体是绿色的怪物从上方跳下落到平台,激起的粉尘扬了离得近的人一脸,五根如同镰刀般的蜘蛛腿还有露出的六根尖锐的牙齿…它的胸腔左上方有明显鼓动的红色,那是它的心脏。
阿莱克西亚这个险些完美融合了的人可以操控那些感染了维罗妮卡病毒的感染者,但在这里不知因何缘故而接近完美融合的玛努艾拉却会被攻击…T病毒的其他变种吗?
有较为明显的弱点就是好解决的,只是这种货色不止一只,五、六只接着跳了过来袭击他们,所幸起码在火力这方面不用担心。
“所以…哈维尔为什么要给他的女儿注射这么危险的病毒呢?”卡洛斯在解决掉这些家伙之后看向玩家,“如果融合了…那世界也是统一了。”
“威斯克不是傻瓜,他不会让第二个阿莱克西亚出现的。”吉尔思考了好一会儿,毕竟她也不是生物工程学博士,但曾经办案的直觉提供了一个思路,“所以那些失踪的女孩们,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们……”
玩家了然了吉尔的意思,凭借她努力的课后学习生物,起码她一时想不出来有哪里不行——硬要说就是脑子变异了怎么办?
“如果他抓了五十名女孩来作为器官移植库来不断替换那些变异的器官…”玩家的话慢慢变得生硬起来,“病毒可不会有排异反应的。”
托马斯的声线带着不明显的起伏:“这听上去太疯狂了,我宁愿相信她是适配者。”
里昂否定了这一可能:“不可能,因为如果是完美的适配者,她就不需要她的父亲如此操心了,她最多就是接纳度比较好。”
而在堆放着器官泡在专门的培养皿里面的和有一部分完整的失踪女孩身体的手术准备地,在凯文面前,玛努艾拉缓缓解开了自己左手臂上缠绕着的绷带,露出了一截变为与植物颜色材质都有些相似的手臂。
“…十五岁的时候,我和妈妈得了同一种病,医生也说没有办法治了,唯一知道的就是只有这个地方的居民才会得这种特殊的病…”她把一切都告诉了带她躲避怪物攻击的凯文,在这个充斥着她的愧疚的地方,“结果、妈妈死了…但是我却……”
她饱含着痛苦的眼神烙印在了凯文的脑海里面,她想要活下去但知晓真相的她却又不能接受这种方式。
“凯文先生,如果说……我会变成那样,我、我希望你能杀死我。”
她现在算是怪物还是人类?她会突然变异然后杀了自己吗?如果想要活下去,他不能带个不定时炸弹在身边。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慢慢举起了枪,少女则是夹杂着恐惧地闭上了眼睛,她勇敢地停留在原地,等待着判决。
凯文最后还是叹出了一口气,这个选择可能会给他带来无尽的折磨,但他做不到杀死一个最起码在他心目里还算是同胞的女孩。
“抱歉,我做不到。”枪还是放下了,他不知道要不要说清楚自己的所有想法,“我只是想相信你还有可能,我们去找杰克少校他们几个,最起码你现在还好好的,那些女孩的生命会在你身上延续下去…”哪怕只是一部分。
或许这太残忍了,要带着如此沉重的五十名甚至更多人的愧疚活下去,只是他的自私让他无法动手给她一个解脱,她本不应该如此…
如果是萨拉斯的话,也会劝她好好活下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