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还未到春季,花儿都还未绽放……
而他,却轻而易举的,提前见到了春天。
他深吸一口气,在一片氤氲春色中,似看见蜜妇薄翅轻颤的频率与花房深处的震颤形成共振,触足攀附在柔软瓣膜边缘。
“阿余可知道蜜妇是如何采蜜的吗?”他含糊不清道。
祝余看不见他的脸,快翻过去的白眼只能看见两腿之间隐约的一个忙碌身影。
*
身体的异样如同被燃烧时的血肉嘶哑,就如不属于躯体部分的穿刺针嵌在她脆弱的腹间,祝余感受到颅内轰鸣如烟花炸开般的狂想。
脑袋里炸开花的无一例外是…
他竟然敢!!
他果然是个疯子!!!
“雨……雨师妾!”她含糊不清地嘤唔着。
眼角逼出泪花,祝余的腿在阵阵发颤,感受到她的紧绷,他轻吻以示安慰,语调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要不是知道他在做什么祝余都要以为他快睡着了。
他的五指用力深陷,轻易便在腿间抓出了红痕。
悄然间,他的指尖曲弓有伸直,触碰到阻碍他见花苞的最后屏障。
祝余清晰地察觉到身子紧绷的更厉害了,一个不注意就会断来颤栗。
而这是,独属于他的春天。
*
——她果然很喜欢……
“阿余好厉害……”
舔去唇下的水渍,雨师妾语气宠溺,却始终欲壑难填。
“可这么点水还不够啊……”
粘稠的银丝与沉重的呼吸声交相辉映。
——我知道你也喜欢的对吗?
——我喜欢你凌乱的头发,恨死我的那眼神和被情欲而染上的脸红……
“哈啊!阿余,你真的好美……”
平白无端地,像是白炽泯灭,夜幕黑漆,月亮微敛眉心。
而祝余的大脑在爆炸。
得不到的虚无,抓不到的空洞,就像被逼到绝境的疯。
她的灵魂充斥着绯色,似一颗充满欲望的水球任意揉搓。
涣散的瞳孔,清晰感受到的每一种异样都让她羞耻无比,可她浑身无力,只能任凭失禁的泪水在不堪地掉落着。
祝余感觉自己湿淋淋地像雨滴,意识断断续续地却见他弯弯眼睛,一寸一寸吻过她,细细摹绘着她的轮廓……
心跳是碰壁的春天,却又在一声声吞咽中慢吞吞融化,两人之间怔忡的水渍流淌,灼热而滚烫地绒默着。
………
一次次的灭顶之感已让她彻底失了神,分不清白天黑夜,现实还是梦境,檀香与汗珠同时坠在绣着合欢花的衾被上,少女无力的指尖陷进丝枕不再紧攥。
“等醒后……”
“我一定要……要杀……”
她恨死雨师妾了!
她一定要杀了他!
一定要!
当雨师妾餍足得恢复神智时,不仅是祝余,就连他自己也是一片狼藉。
天光蚕食幽蓝时,碎银般的露珠正从鸢尾花瓣滚落,最后一截烛芯蜷缩在铜盏里,蜡泪凝成珊瑚礁的形状。
帐幔逶迤在地,半幅掩着凌乱的被褥。
少女枕着青丝沉睡,颈侧胭脂痕像未干的朱砂,随呼吸在纱衣下游弋。
雨师妾指尖凝着凉,看菱花镜里浮动的雾气正吞噬昨夜倒影,这让他某个瞬间她的指甲陷入檀木床栏,薄汗顺着锁骨流成蜿蜒的银河。
而此刻已然初晨,耳边静默的他似能听见露珠坠入草丛的声音,像极了她蜷起足尖时溢出的呻吟。
“我这是……干了什么?”
雨师妾惊恐地睁大了眼,来不及反应,他一把捡起半拖地的锦被将那副春光遮盖起来,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从榻上跳起。
他赤足踉跄后退,月白中衣被冷汗浸得紧贴脊背,腰窝撞上青玉案角的瞬间,喉间溢出半声压抑的痛呼。
雕花长窗漏进的亮色恰如霜刃,将那张涨红的面庞割裂成明暗两半。
雨师妾五指深深扣进檀木几面,指节泛白处有青筋蜿蜒,另只手死死捂住口鼻,仿佛这样就能堵住那些在唇齿间翻涌的、带着芙蓉帐暖的喘息。
“荒唐……”
破碎字句从指缝渗出,砸在满地零落的绸带破帛上。
慢慢抚摸上脖颈,他费力地吞咽,试图回想起那暖流经由喉间直抵心脏的炽热,就连舌尖都还残留着纹路的形状。
“哈啊……”
“哈啊!”
他立马捂住嘴屈身跪下,青筋突起,充血的眼眶直瞪地面。
瞳孔颤抖,他在拼命压制唇角大口喘息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不是在做梦!
——我是阿余的了……我也要成为阿余的一部分了是嘛。
——好高兴!
——好想再来一次……
可兴奋之余,后知后觉的忧色却慢慢笼罩上心头。
“可昨夜,阿余并不愿意……”
檐角铁马撞碎五更破晓钟时,雨师妾的指尖正凝在她鬓边半寸。
怀中少女裹着杏子红绫被,发间木樨香混着燃尽的烛味,随暖融融的吐息扑在他颈侧。
“阿娘……”
她忽然在梦中呓语,芙蓉面蹭过男子紧绷的锁骨,雨师妾喉结轻滚。
“待你醒来后会原谅我吗?”
“阿余,你会厌恶我吗?”
“阿余,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喉间突然泛起腥甜,他下意识收紧臂弯,又在察觉她轻颤时慌忙松了力道。
算了,他赌不起。
让她讨厌自己比直接杀了他更要叫他生不如死……
指尖蓄力,一束灵光钻入祝余的眉心,须臾之间,她紧蹙的眉头顿时舒平下去。
“阿余,就让我放肆这一回吧……”
——好阿余,不要不理我。
——无论我做了什么……
——再被你抛弃,我会坏掉的。